梁茶香反複琢磨着蕭清揚的這句話,有什麽東西在腦中閃現,她想抓些什麽,卻又什麽都抓不住。
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好像兩隻飛舞的蝴蝶,直飛進蕭清揚的心房,把那裏占的滿滿的。
梁茶香一直思索着蕭清揚的這句話,工作的時候想着,吃飯的時候思考着,就連晚上做夢都是它。
一天早晨睜開眼睛,看到帳上的龍形挂鈎,靈光乍現、茅塞頓開。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同樣,每個人的能力也不盡相同,所以能做到的事也不同。就算做同一件事,所能達到的等級也不一樣。
“我明白了,”梁茶香興奮的蹦下床,連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到廠子後,迫不及待的直闖蕭清揚的辦公室。
在她的潛意識裏,始終覺得,隻有蕭清揚最明白她的心思,最理解她,隻要是她說的東西他都懂。
當然此時她并沒有意識到這些。
“我明白了。”她的眼眸星光鸾動,散發着十色光彩。
“想到了什麽?”蕭清揚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
梁茶香高興,他的天空也跟着明亮起來。
“你看每個人的能力不一樣,其實能做到的事情也不一樣是吧?可是發工錢的時候,每個人的基準是一樣的,你想想這會發生什麽?”
喜悅在她的臉龐跳動,蕭清揚有一刻的恍神,他咳了聲掩飾自己的尴尬,認真思索起來。
“如果是我的話,開始可能沒什麽感覺,時間長了就會覺的不公平,憑啥我活幹的比别人多,工錢卻一分不多,因爲憤憤,自己又不能改變,最後就麻木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是這個道理。”梁茶香點頭,“在說的直白一點,大多數人都在混日子。”
“準備怎麽做?”箫清揚給她到了杯茶,上好的白茶,湯質透明清亮。
“如你所說,有多大能奈,辦多大的事,訂個最基本的标準,超過标準就可以多得工錢,超的越多工錢越高……”
梁茶香眼眸清亮、神情專注,渾身散發着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光彩。
蕭清揚忽然緊緊抓住梁茶香的柔夷,“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目光灼灼,一如夏日最璀璨的陽光。
梁茶香如遭雷擊愣在當場,腦袋中有飓風刮過,餘下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我……我該走了。”半晌,回過神來的梁茶香落荒而逃,心中喜悅和苦澀摻半。
這是一道無解的應用題,秋末不喜歡蕭清揚,而蕭清揚與蕭鎮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不過這件事并沒有困擾她多久,還有更重的事等她去做,或者說,她用做事來刻意回避去想。
她深入車間進行仔細的摸底調查,三天後終于得到一份可靠的數據。
但爲了慎重起見,她決定到車間親自己驗證一番。
牽經是個技術活,拿不上手,請了朱珍珍幫忙,其他的都由她自己親自操作,絡絲、并絲、倒筒、撚絲。
當然爲了不引人注目,這些她都是趁着休息日悄悄進行的。
今日她如往常一樣,在車間裏倒筒,所不同的是以往都是白天,今天有事給擔擱了,出的家門已是将近下午三點。
天色漸暗,梁茶香打開出門時帶來的飯盒,一邊工作一邊端着飯盒吃飯。
匆匆吃完晚飯,洗完飯盒外面已經完全黑了,若大的車間裏隻有她一人,梁茶香有些不安,總覺得黑暗裏有一雙眼睛在窺視着她。
惴惴不安的同時不免埋怨蕭清揚,不需要他的時候,天天招人煩的在眼前晃蕩,真要用到他的時候,卻隻見灰塵不見人。
而被稱作,隻見灰塵不見人的蕭清揚,卻不勝其煩,無他,被莊雅婷纏上了。
今日他像往常一樣,邊工作邊等着梁茶香的到來,等來等去梁茶香沒有來,卻等到了莊雅婷。
莊雅婷一上來,就整個人挂在他的手臂上,撒嬌的要蕭清揚陪她下館子,“映月樓新來了大廚,清水魚做的一絕。”
蕭清揚借口工作忙,不想莊雅婷摟起桌上的文件胡亂堆成一堆,拍了拍手,“好了完成,現在可以去映月樓了。”
她下巴高高擡起,傲氣十足。
蕭清揚怕她找梁茶香的麻煩,想着不如趁着梁茶香還沒到,先把人打發了,很不情願的跟着莊雅婷去了映月樓。
誰知,一頓飯愣是讓莊雅婷,吃了兩個時辰。
吃完飯總該沒事了吧!
蕭清揚美好的願望,還沒來的及表達,人已經被硬拉着坐到了戲園子裏。
眼看着華燈初上,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蕭清揚簡直白爪撓心,趁着莊雅婷看的入神就要開溜。
冷不防衣袍卻被人拽住,“表哥要去哪?”
莊雅婷嬌嬌的嘟着紅唇裝可愛。
“這裏熱,出去透透氣。”
莊雅婷抓起身旁的白色小包,也站起身來。
“幹啥?”蕭清揚眉頭微挑。
“不是說這裏熱,要出去透透氣嗎?”莊雅婷一臉的無辜。
真是,撕不掉的狗皮膏。
蕭清揚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要如廁你要跟嗎?”
莊雅婷精緻的臉上飛起一朵紅暈,“其實我并不十分的熱,在這邊看戲,你去吧。”
終于得以逃脫樊籠的蕭清揚,撩起袍角疾步向興隆昌走去。
不知道茶香今天有沒有來?或者是不是已經走了?
沒有看到自己,不知道她對自己有沒有更加的失望呢?
一路之上蕭青揚心情忐忑。
寂靜的夜,隻有機器發出單調的嗡嗡聲,梁茶香總覺得,身後有雙眼睛陰森森的在窺視着她,令她心中發毛,後背汗毛直豎。
這麽多年遺留下來的老問題,其實也不急在這一時,梁茶香決定把機器關了,離開這裏,下次再找個時間重新測試。
就在她低頭按開關的一霎那,絡絲機的陰影裏,閃出一條黑色的人影,如鬼魅般迅速接近染茶香,揚起早已準備好筒子,狠狠的砸在梁茶香的後腦勺上。
梁茶香眼前一黑暈過去,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麽一會事。
看着暈倒在地的梁茶香,黑影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筒子,向着梁茶香的腦袋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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