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飛賊夜潛鶴翼雙城,盜走右翼城守備長王銀橋和左翼城副守備長魏肖分而持有的兩把哥舒刀,打傷魏肖,與飛鷹小隊隊長宋芒激戰一場,同樣緻其重傷,最後在左翼城阖城戰力的圍追堵截下,居然能安然逃脫,開着藏在城外的飛行車逃之夭夭,無人能将之留住。
可以确定,飛賊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他是什麽人?來自哪裏?有無同伴?此行的目的是單純的行竊還,是别有他圖?這些問題困擾着人們,若不搞清楚,許多人都無法心安。
白鶴城屹立二十多年,在曾經輝煌無匹執掌整個華陽嶺區域的紅崖山林場被毀掉後,依然健在,抵禦過太多太多的強敵,無窮無盡的喪屍和各種稀奇古怪的變異體當然是主要之敵,然而,主要的強敵絕非最難對付的存在……
白鶴城的幸存者們并不是世上最後的人類,他們并不孤單,散布各地的人類堡壘數不勝數,在廢土之上不停流浪求生存的人類亦不在少數。
遠的不說,就隻華陽嶺這片廣袤的北地山嶺中,當年崛起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個城寨,勢力最大的毋庸置疑是紅崖山林場,戰力最強的則栖居大熊嶺的一支一千多人的殘軍,白鶴城隻能排第三或第四。
人類與喪屍或怪物的對抗相對比較簡單,無非是全力營建城池,嚴防死守,不讓它們侵入城中,并杜絕城内之人發生屍變。
而人類與人類之間的鬥争,可就複雜得多,也危險得多了。因爲喪屍智慧低微,行動簡單直接,縱然是屍王,抑或大屍王,也不及一個人類中的笨蛋來的聰明。
華陽嶺諸多城寨,以及一些較小的或獨立或附庸的村子,因爲各自的殺伐利害,相互之間各種鈎心鬥角,各種陰謀詭計,有時你争我奪,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不惜擦槍走火,乃至發起戰争的事情十分普遍。因爲狩獵過界、偷盜他界物産、争奪物資等等之類引發的沖突更是數見不鮮,從來都有。
當初紅崖山林場和大熊嶺軍寨強強聯合,妄圖聯合周遭所有城寨,組建起一個統一的大勢力,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解決小勢力間紛争過多的問題。
結果,因爲人類自身的各種問題,這個大計劃以失敗告終,且還引發了一系列的災難,導緻包括大熊嶺在内的諸多城寨的滅亡,白白枉死掉的人比單純死于穢物侵害的要多得多。
此外,早些年的時候,常常有結伴成群的人經過華陽嶺,那些人往往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經曆過太多艱險和困境,有的人還保留着人的本性,有的人則變成了禽獸不如的惡棍。
每當有流浪者過境時,各個城寨都會變得緊張起來,一方面讓女人和孩子藏在寨子裏面,一方面組織人手應付,在他們看來,十個流浪者遠比一千隻喪屍可怕。
比如說,在宋芒出生的那一年,一群來自海上的人,乘數十輛飛行車忽然闖入華陽嶺境内,自稱是喬治海盜團下轄的東方拓荒者,那些人奉行赤裸裸的叢林法則,根本不把人當人看,奸·淫搶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犯下了無數人神共憤的惡行。
出于憤怒的複仇情緒,以及對自身安全的考慮,白鶴城第一精英小隊飛鼠隊正面挑戰這群飛車黨,将他們引誘到大熊嶺軍寨布下的伏擊圈,一戰全部消滅掉,一個活口都沒有留。
人類與人類進行生死惡鬥,二十多年來,相似的事件發生了太多起,白鶴城擊敗了很多勢力,也就結下了很多仇怨,在屍潮随時可能再次爆發的危急時期,有身份不明的厲害角色前來尋仇,人們不緊張才怪。
這等大事發生,城主府當然要召開緊急會議,三城正副守備長基本全部與會,作爲事件的親曆者,宋芒也破格參加了會議,居于末位。
當然,他身份低微,沒有參與讨論的權利,所要做的就是把當時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講出來,他也确實就是那麽做的。
講完之後,又一一回答了衆人所提的問題,大佬們終于正式開始讨論,宋芒暗自期盼着能聽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卻被提前給踢了出來,職司不夠高,果然還是沒資格得聞隐秘之事。
悶悶不樂的離開城主府,他迎頭撞上了魏曉風,此女本就住在城主府裏,是專門等着瞧瞧他的傷勢,順便問問修煉上的疑難。
整個飛鷹小隊所有人,對宋芒教授的修煉之法都很上心,都很勤奮,若問其中最上心、最勤奮的人是誰,肯定非魏曉風莫屬,她從小堅強獨立,是個極其要強的女子,與宋芒一般,心中存有對力量的追求。
宋芒傷口深是深,幸而中刀時避開了要害,以他的體質和修爲,無甚大礙,行動如常,過幾日就能好。
兩人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府外耐心等候着,因爲宋芒無論如何都想探點風聲,畢竟那飛賊與宋家有莫大的仇怨。他盜走了王銀橋和魏肖的刀,王銀橋安然無恙,魏肖被一拳擊昏,此兩人都沒有讓他動殺心,當在盜取第三把刀時,卻偏偏沒有單純的實施盜竊,而是做出了殺人的決定。
雖然城主魏舫早早離席,但因爲行事嚴謹的第三城守備長戚老頭與會的緣故,會議持續了很長時間,比前番宋芒參與過的有關刀屍的會議還要長。
不過,他們并沒有白等,戚顧老頭非但親自把會議中提到的一些重要信息告知了宋芒,還做主爲飛鷹小隊争取了追捕神秘飛賊的任務。
這任務能夠完成的機率實在不高,飛賊不但本領高超,還有便利迅捷的飛行車作爲座駕,别說本就絕難尋到他的蹤迹,就算人家來到你面前,你也捉他不到。
将此高難度任務交給新生的飛鷹小隊,說來其實也難怪,他身上有飛賊想要得到的東西,哥舒刀,是唯一的線索和誘餌,捉拿飛賊,他們是不二人選,亦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第二天,飛鷹小隊正式出發,同時接受了“在城内尋找以藥品爲主的重要物資”和“捉拿飛賊”的任務,前者屬于常規任務,後者則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夜,飛賊駕飛車遁走,沒有留下任何蹤迹,未能及時動用飛車或直升機的白鶴城追兵當然追之不及,壓根無法判斷他的去向,找都找不到人,又何談追捕?
所以,他們的任務和平時沒太大區别,還是到哥舒城相對較安全的城郊區域進行搜尋、排查。
……
一行人同乘飛鷹小隊專用的越野皮卡,徑直前往哥舒城月下區。那個巨大的城區近一半是屍王鬼鸮的地盤,而鬼鸮自從被宋芒降服,在一定程度上聽命于他,所以,那裏可以說也是他們的地盤,以他們的戰力,加上身懷至寶鎮屍珠,在鬼鸮的保護下,完全能随意搜尋,不懼危險。
出于照看六個小狼崽的需要,五人中有一人得留在白鶴城裏,最終的決定是黃婉留下,因爲她家是堂堂左翼城守備長的府宅,十分安全,就算小隊大部分隊員離城,也不用擔心有歹人謀害小狼。
至于一對小虎妖,姬紅月不願把它們養做籠中虎,直接帶了來,之所以如此,一方面因爲他覺得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它們的安全,另一方面則是想通過實戰訓練它們,使之盡快成長起來。
黑王子既兇悍又調皮,實在不讨人喜,被丢在車艙裏,而它也樂得呆在那裏,因爲它最喜偷襲的強敵宋芒也在車外,正于車頂上面風而坐,吐納修煉。
白公主牙牙一如既往的美麗乖巧,依偎在車中唯一的女性魏曉風的身旁打盹,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仿佛有睡不完的覺。
魏曉風性子冷,很難喜歡上某樣東西,卻也禁不住對這個小公主的喜愛。它是個小怪物不假,但沒有一絲猙獰的表象,反而漂亮得不像話。
姬紅月對兩隻小虎妖無疑是最關愛的,可惜小家夥們一點兒也不領情,一個攻擊性過強,成天到處惹事,另一個乖巧是乖巧,可就是不喜歡和他呆在一起。
他百無聊賴,索性從天窗上了車頂,随宋芒一起修煉。
前排座位上,王薪仍舊作爲駕駛員執掌方向盤,坐在他身旁的不是黃婉,而是小隊招募來的臨時隊員倪小鹿,此人曾參加不久前摧毀狼穴的任務,能力強,富有勇氣,有冒險精神,給包括宋芒在内的所有人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再加上他多次申請加入飛鷹小隊,所以在黃婉不在時,受隊長宋芒邀請,成爲了小隊臨時隊員。
縱然是臨時隊員,倪小鹿也興奮得不行,一路上話語不斷,不停的套近乎,不停的詢問他好奇的事情,年齡比其他人大很多,看上卻卻是最活潑好動的孩子。
王薪本就爲沒有黃婉作陪而怏怏不快,身旁又多了這麽一個喋喋不休的男人,時不時的,還直言不諱的出他開車時的毛病,指點他開車的技巧,更令他難以忍受,一張大臉拉得比驢臉還長,憋着一口悶氣。
“你說,飛賊潛入鶴翼雙城,右翼城守備長王銀橋和左翼城副守備長魏肖的刀同被盜走,爲何王銀橋好好的,魏肖就被打傷了呢?”倪小鹿沒話找話道。
魏曉風坐在車中閉目冥神,冷得像冰,姬紅月和宋芒又在外表,能與其說話的也隻有王薪了。
他愛搭不理的反問道:“你怎麽不問,城裏總共有四把哥舒刀,爲啥他們兩個的刀被盜了,另兩把還在呢?”
“爲啥?”
倪小鹿說話不太過腦子細想,順口就道。
王薪嘴角一扯,不耐煩的道:“很簡單啊,那飛賊是很厲害,但他也隻有對付魏肖和王銀橋那種角色的能耐,想偷走小滿的刀,城主的刀,還差得遠。”
倪小鹿粗眉揚起,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傻傻的道:“你說的話……跟我的問題有什麽關系嗎?”
王薪翻翻白眼,暗呼這小子未免太蠢了些,無奈道:“我的意思是,魏肖被那飛賊打傷了,證明他警覺性不低,還算有些本事,至于王銀橋嗎,不知不覺就丢了刀,太丢人了,不提也罷。”
“嗯,言之有理呀。”
倪小鹿恍然,而後又問道:“對了,那個王銀橋好像是你的叔爺啊,你怎麽能對他直呼其名呢?”
王薪冷哼一聲,道:“我那位叔爺啊,本事不濟,卻竊居高位,從來不把爺爺和我看作親人,我又何必上趕着認他?他能當上守備長,全靠右翼城前任守備長,我四叔爺王鐵樹的威名和功勞,要是我爺爺再年輕一點,不失掉一臂,守備長的位置豈能輪得上他坐?”
言語間,月下區已到,宋芒吹響唿哨,召喚屍王鬼鸮。
“呦!”
未久後,一道暗影自高空飛掠而至,于低空盤旋,正是鬼鸮。
車艙裏,黑王子受驚,沖着天空嗷嗷叫嚣起來,氣勢非常兇烈。但凡是強者,總會引起它強烈的敵意。
仰頭望去,可以清楚的發現,那鬼鸮黑腹白翼,大頭寬尾,已不是當初幹枯腐朽的模樣,不但肌體變得飽滿起來,羽毛和翅翼也長全了,氣勢強了一倍不止,有幾分雄俊之感,飛鷹小隊的名字,跟它不無關系。
多日以來,宋芒對鬼鸮進行了不少訓練,取得了不錯的成果,隻要他一打唿哨,聲音傳到鬼鸮靈敏非常的耳朵裏,它就會循聲而來,爲小隊保駕護航。
“酷!”
倪小鹿頭伸出車窗,看着鬼鸮的身影,由衷的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