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嫣然知道柳子歸住的宿舍有鬼之後,就不讓他住在宿舍樓了,在學校旁邊給他找了一個房子,房子是個兩居室,環境優雅,住着的都是退休之後的老人,生活情趣悠閑高雅。
這幾天難得清靜,鬼王的爪牙沒有出現,生活難得有一絲安甯。
柳子歸上課的生活就難免有些無聊了,自從柳八做了家仙之後,江來喜和蔣夢圓兩個人來學校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請仙入門是件繁雜莊重的事,儀式複雜,但是柳子歸見過自己的四爺爺做過,所以就記得大概的流程,依葫蘆畫瓢的做了。
江來喜、蔣夢圓和江嫣然三人的家相連在一起,都在城中的一個高坡之上,他們三家的别墅的地基比城中所有房子的地基都要高,而且高的也不是一點半點,隻不過四周栽有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外面的眼光,不到裏面根本現不了裏面的奧妙。
柳子歸一看,就知道有高人做過局。
這個高坡若是仔細去看,就會現,它長得像一個烏龜的頭,而他們三家的房子剛好就落在烏龜的頭上,這個叫做獨占鳌頭。
然後人工引水,在坡頂上做成人工噴泉,立假山與一側,風來樹搖,遇水而止,靈氣彙聚,萬福安康,住在這裏的人隻要不搞的天怒人怨,都會大富大貴。
柳子歸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天上月明星稀,刮着微微的涼風,夜涼如水。
江來喜和蔣夢圓的父母都不在家,但是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祭壇,貢品等等,一應俱全。
按照慣例,柳子歸先請來柳八,這個不難,然後祭祀天地,這個說不準,再然後雙方立契,這個需要雙方談好待遇。
雙方都是熟人,天道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怎麽管事了,大部分的權利都讓給了人道,所以一切都是順風順水,沒有什麽波折。
晚上,柳子歸沒有回去,留宿在江嫣然家,但是兩個人沒有就彼此的結構進一步研究,江嫣然說她的大姨媽來了,不方便。柳子歸隻好作罷,但也因此恨上了江嫣然所說的大姨媽。
今天天上堆滿了灰色的雲朵,沒有藍色的天空,也沒有太陽,甚至連風都停止了,空氣中有一絲悶意,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下雨了也好,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末,放假,陰雨天氣更好睡覺。
下午放學的時候江嫣然穿着警服把柳子歸領走了,留下子了許多人在那裏議論紛紛,胡亂的猜測柳子歸可能犯了哪些事情,而且越猜越離譜。
對于外人怎麽看,柳子歸并不在乎,他覺得他是一方神邸,隻有他影響别人,沒有别人影響他的生活。
兩個人沿着載滿常青樹的街道一直走,走的很遠,一直到到了縣醫院,縣醫院和天台中學在同一條街上。
放學後,街上有好多學生,成群結隊不少,但是像柳子歸和警察的組合沒有,獨此一份。
走在街上,與警察的走在一起就不顯的那麽突兀了,反而有些自然。
兩個人走在路上沒有說話,柳子歸是習慣性的沉默,而江嫣然是喜歡上了柳子歸的沉默,覺得他沉默的時候像一幅水墨畫。
後來,柳子歸又說話,他覺得陪着女人壓馬路應該說點什麽,不然顯得有些無趣,但他又不知道說什麽才有趣,隻好随意的說點什麽。
“嫣然姐,你查宿舍的那位,有結果了嗎?”
和情侶在增進感情的時候說一隻鬼,多少是有些不合情誼的,但是江嫣然并不介意,誰讓是柳子歸說得呢,而她又喜歡柳子歸。
“查了一下,檔案中隻有一個簡單的記載,十三年前,學校有兩個學生在談戀愛,男的叫李峰,女的張欣,然後女生懷孕了,學校處理的不當,女孩子吊死在操場上大榕樹上,後來男的也死,吊死在宿舍的陽台上,也就是你住的那個宿舍。”
柳子歸歎了一口氣,然後就沒有說話了。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又走回來了,剛經過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驚慌的叫喊,有人跳樓了。
跳樓的是何先生,學校的退休幹部,住在學校隔壁的小區,也是柳子歸住的小區。
柳子歸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認出那躺在地上的一堆泥就是何先生,何先生從六樓的樓頂跳了下來,腦袋着地,腦袋破碎了,裏面的腦漿都跑了出來撒了一地,有紅的,有白的,血肉糢糊,撒的到處都是,像彩色的畫卷。
柳子歸站在人群前面,還看到了何先生的手腳在抽搐,沒有死透,但是抽搐了兩下之後,便不動了,死透了。
柳子歸還看到了何先生的光頭弟弟是堅挺的,把黑色褲子支撐起一個大帳篷,好象是在抗議老大的不負責任,要死不要死的,沒有和自己打聲招呼。
警察來,把圍觀的人都驅散開了,保護現場,随後穿着白大褂的法醫也來了,看了一眼,就确定何先生已經死了。
何先生跳樓的時候隻有一個目擊證人,是一個小學生,他是從隔壁小學來找姐姐的,他從樓下經過的時候,何先生站在樓頂上,看見小學生喊了一句:“小朋友快走開!”
小學生是聽話的好學生,大人讓他走開,他就真的走開了,還沒有走多遠,何先生就從樓頂跳了下來,碰的一聲,腦漿飛濺,濺到了小學生的褲子上,小學生現在已經吓傻了。
柳子歸之所以知道地上的一攤爛肉是何先生,那是因爲何先生的夫人何夫人的出現。
何夫人也是一位教員,退休後和何先生兩住在一起,她的頭是銀色的,有着很濃厚的風霜氣息,和夫人說話很輕柔,即使是哭聲也是輕柔的,輕柔的像是柳絮。
何夫人來了,不顧滿地紅的白的腦漿,趴在何先生半截屍體上就哭了起來,警察沒有攔住她,她哭了幾聲之後便暈了過去,還是江嫣然過去扶她起來了,把她送去了醫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