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隐藏在極海深處,經過無數年的地殼運動打磨,一點一滴的去掉其中的雜質,留下其中的精華,然後通過上萬年的冰凍,在極爲寒冷的環境中使其質變,最後開采出來,經過繁雜的工藝處理,方才能夠使用,而不至于凍傷使用者。
柳十三就知道其中一種工藝能夠制成法器用來辟邪,在鍛造萬年寒鐵的時候,不用冷水,而用黑狗血浸泡,使黑狗血滲入其中,之後用朱砂掩埋七七四十九天,整體由黑變成暗紅,放到烈日之下暴曬九九八十一天,由暗紅融入鐵中變成黑裏透紅,看起來如玉般細緻。
再湊到眼前一看,果然黑裏透紅,乍一看還以爲是褐色,頓時柳十三肯定這個燈籠柄就是一件辟邪法器,同時有些慶幸自己走的是道家玄宗,而不是什麽邪魔外道,不然就這麽一下定會讓自己受傷。
柳十三想到區區一個燈籠柄都是用極爲罕見的萬年寒鐵制成,那麽作爲燈籠的主體定不會簡單,想到這兒,柳十三頓時興奮了起來,也不顧在那裏忙到不亦樂乎的柳子歸,開始查看燈罩。
白色的燈罩看似是紙,但一細看之後才發現不是白紙,而是特殊的布匹,這種布匹柳十三曾經見過,那是家裏太爺的寶貝---天蠶蠶絲布,老太爺時常拿出來在同道面前炫耀。
常年覆蓋冰雪的天山上有一種極其罕見的蟲,因爲形似蠶,所以被稱作天蠶,春天破繭,夏天生長,秋天吐絲,冬天作繭,吐出的白絲極爲堅韌,水火不侵,乃是至聖之物,古代許多部落都奉天蠶爲天神,日夜祭拜。
天蠶數量很少,而且生活在極爲險峻的峭壁上,每次吐出的白絲也極爲的少,收集起來就更加不易了,所以用天蠶絲織成的布匹就顯得更加貴重,俗世凡塵難以見其蹤。
倒是燈罩上黑色篆體巡字,柳十三左瞧瞧右看看,卻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像是用筆寫上去的,又像是用針線繡上去了,又好像是兩者的結合體,柳十三皺了皺眉,但又無可奈何,隻好略過它去看燈籠的裏面。
與尋常的燈籠不同,燈罩裏面沒有燈油,沒有燈芯,隻有一塊橢圓型的塊體,散發着瑩瑩的光芒,光線柔和,即使用眼睛去直視也不覺得刺眼,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神聖感,看久了仿佛心靈得到洗禮,心曠而神怡。
“舍利!”
柳十三驚掉了眼睛,牙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能夠散發出如此神聖光輝的舍利必定的得道高僧虹化之後留下的舍利,這種舍利三界少有,即使出現無不掙得頭破血流,得到者必定會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曉後殺人奪寶。
舍利乃是高僧的智慧結晶,上面有高僧對道的感悟,長時間的佩戴能夠增加智慧,提高對道感悟,甚至有悟性者能夠全部繼承高僧留下的一切,一下子就站在了巨人的肩膀,離大道更進一步。
柳十三沒有想到,誰能奢侈的用高僧虹化之後的舍利當作燈芯,用來照明,這種人覺得是拉仇恨,皮癢了找揍。
不管柳十三怎麽想,都不關柳子歸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找到了栓釘,尾端一個,兩端的兩邊各一個,腰部兩邊各一個,一共七個,柳子歸把栓釘的方法很直接,直接用法力一吸,把栓釘從槽縫裏直接拉出來。
柳子歸再次站到棺椁的一端,鼓足氣力,用力一推,棺闆應聲而動,嘎嘎的直響,盡管聲音刺耳,但柳子歸覺得非常動聽,不知不覺中嘴角已經挂起了燦爛的笑容。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期望越高,摔的就越疼,俗語在柳子歸身上用的活靈活現,仿佛就是爲他而生。
打開棺闆之後,柳子歸一躍跳至棺椁的邊弦,還沒等他站穩,一股屍氣撲面而來,像是一個巨大的巴掌一樣,把柳子歸掀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陣咳嗽聲。
“媽呀,真臭,真是臭不可聞!”柳子歸一邊咳嗽,一邊吐着口水,一邊罵道。
柳十三提起頭看着柳子歸的樣子,哈哈一笑,然後說道:“也就是你體質特殊,若是一般的盜墓賊,被這麽一大股屍氣一熏,早就死翹翹了,哪裏還有力氣來咒罵,你就知足吧!”
柳子歸瞪了柳十三一眼,然後手捏法印,口念咒語,揮了揮手,一陣風吹過,把棺椁裏的屍氣全都吹散了,這才再次登上棺椁,裏面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于是轉頭對着柳十三道:“快,把燈籠給我,這裏面比栗碳還是黑上三分,什麽都看不見!”
柳十三看了看手中燈籠,非常不舍的遞給了柳子歸,動作非常緩慢,惹得柳子歸又是一陣催促。
柳子歸接過燈籠,在手裏晃了晃,道:“又不是要你的命,這麽磨磨唧唧幹嘛,當初怎麽不自己去爬杆子拿呀!”
“當初不知道這是寶貝啊!”這句話柳十三當然說不出口,隻能在心裏想想。
看着柳子歸把燈籠不當回事,柳十三心裏既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把燈籠據爲己有的機會很大,擔心的是柳子歸不把燈籠當回事給弄壞了,想要開口提醒,猶猶豫豫還是沒有開口。
柳子歸心思在棺内,連柳十三的反常都沒有在意,興沖沖的舉着燈籠,照亮棺内,失望的痛苦頓時霸占了整顆心,傷心欲絕,難以言表。
棺椁内部空間比外面看起來要小上很多,因爲棺璧很厚,占了大量的空間,但足以同時躺下三人,還不顯擁擠,奢侈的空間隻躺着一具屍體,除了這具屍體之外别無它物,顯得空落落。
“麻蛋!”
柳子歸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一句髒話脫口而出,一句髒話還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失望,不甘心的在棺内尋找起來,但棺内空間有限,除了那具屍體,連一根針都沒有。
目光落到了屍體上,不知道多少年過去,屍體還保存完好,水分充足,一點幹癟的樣子的都沒有,緊閉的雙眼,淡黃色的臉蛋,高挺的鼻子,緊閉的嘴,都清晰無比,像是睡着了一樣,說是栩栩如生也不爲過。
頭上帶着一塊方巾,緊束起頭發,沿着頭部往下看,健碩的軀體套着麻布衣服,碩大的腳還沒有穿鞋,隻裹着白色的麻布,從頭到尾,怎麽看都是窮苦人,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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