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突然性來的也太過于突然,以至于許多人在短時間内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段時間的安靜之後響起了不同分貝,不同音調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更讓人恐懼。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遇到突然的驚吓都會發出刺耳的尖叫,這是人之常情,當許多因驚吓而發出的尖叫彙聚到一起的時候那就是挑戰人類耳力的極限了。
柳子歸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是人類,所以他沒有下限,他尖叫中安之若素,隻是黑暗中詭異的氣氛讓他不安。
“柳子歸,你在哪?”倪虹焦急不安的聲音在黑暗中傳進柳子歸的耳朵,她不敢動。
“老師,我在這兒,你别動,我來找你!”
突如其來的光線能讓人失明,同樣突如其來的黑暗也能讓人失明,柳子歸心中的不安更多是來自睜眼瞎。
“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靈光水攝,通天達地,法法奉行,陰陽法鏡,真形速現,速現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柳子歸暗念咒語,手結法印,給自己開了天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能夠看到事物了,隻不過是黑白色的,柳子歸看東西仿佛在看家裏那個十四寸的黑白電視機。
說也奇怪,眼睛能看見了,心便安定了下來,即使詭異的氣息依然存在,但也不懼了。
柳子歸快步走到倪虹身邊,抓住她的手,倪虹的手在顫抖,說明她内心的不安與害怕。
“老師,别害怕,我在這兒呢!”柳子歸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變成了一位大人。
“我沒事,我的書桌的抽屜裏有蠟燭和火柴,你扶我過去,我的腿有點軟!”最後一句倪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鄉下停電是一件常見的事情,說停就停從來就不帶商量,而且一但停電就說不準什麽時候來電,幾乎家家戶戶都備有蠟燭和煤油燈。
柳子歸力氣很大,即使倪虹九十多斤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他的身上,他依舊輕松自如,摟着倪虹的細腰,用肩膀支撐着倪虹的胸部,把她引到書桌前。
在熟悉的書桌前,即使看不見,倪虹摸了幾下還是能狗準确的判斷蠟燭的位置,柳子歸幫忙擦亮了火柴點亮了蠟燭,微弱的燭光照亮了一個不大的地方,這個距離比往常不知小了多少,出了這個不到一米的距離燭光就被黑暗吞噬,柳子歸看的分明,黑暗出現微微的裂縫,那些消失的燭光全都進去了這些細微的裂縫中。
“你快扶我出去,看看同學們怎麽樣了?”
抛開倪虹的一些缺點不說,她還真是一位負責人的老師。
黑暗中燭光與天上的太陽一樣耀眼,即使它散發的光芒永遠無法企及陽光。
“同學們,别怕,都到老師這兒來!”倪虹扯着嗓子喊道。
同學們看到老師舉着蠟燭,一下子找到了目标,微弱的燭光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全都奔着燭光去了,圍繞在倪虹身邊哭泣,倪虹開始安慰起同學們。
“糟了,我姐姐還在學校呢!”柳子歸看到同學們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心裏擔心至極。
“老師,我要去找姐姐,我先走了!”
柳子歸對倪虹說了一聲,便跑了,不顧倪虹在後面叫喊。
狀元村小學坐落在幼兒班的後面,出了教室門,向右走上十米,上一個陡坡便是校大門前面的黃泥土操場,柳子歸的速度很快,即使兔子都未必能夠趕上他,不一會兒就到了學校的門口。
學校的大門是木質的,古老陳舊,灰色的木闆上盡是蟲吞噬之後的洞洞,大門緊閉,柳子歸用腳用力一踹,大門應聲倒地,扇起無數灰塵。
柳子歸幾個踏步飛入校園内,一落地,柳子歸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校園裏太安靜了,這絕對不正常,若是說小學裏的學生年紀大一些,但年紀與膽量沒有絕對關系,若真要較量起來年紀小的未必輸于年級大。
“應該有哭聲才對!”
柳子歸想到自己的同學沒有一個不哭的,這裏卻安靜的出奇,難道所有人都吓傻了,吓呆了,不出聲啦?
柳子歸腦袋裏帶着疑問,腳下的動作卻不慢,直奔柳栖鳳所在的教室。
缺了一塊木闆的門根本擋不住柳子歸,輕輕的一推,木質的門闆便脫落在地,化作了一地粉塵,已經風化了,腐朽了,柳子歸跨過一堆煙塵,走進教室。
教室并不大,大約隻有四十平米,長方形,裏面位桌一個挨着一個,顯得十分擁擠,柳子歸站在教室前面,望着空無一人教室,心裏充滿了恐慌。
“姐,胖子哥,玲姐,霞霞姐、、、”
柳子歸大聲的叫喊,連回聲都沒有一個,慌張的在教室裏面尋找起來,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堆白色的粉塵,柳子歸愣愣看着地上風化的灰粉。
這裏的位桌和門都是用松木做成的,松木結構中粗,密度高,極耐腐蝕,沒有個幾百年的風吹日曬根本不可能腐爛,而且松木腐爛都是由外内,根本不可能腐爛了還保持着原本的模樣。
柳子歸迷糊了,他想不明白,就找他認爲明白的人,。
“柳十三,柳十三,你在哪裏啊?快出來啊!”
柳子歸大聲叫喊,但是在唱獨角戲,沒有人理他,柳子歸無奈,隻好挨個教室尋找起來,但每個教室的情況大同小異,都是一個樣子,桌椅腐朽了,門腐朽了,輕輕一碰之後都變成了灰粉。
“怎麽辦,怎麽辦,我應該到哪裏去找姐姐去?這個該死的柳十三,需要他的時候卻玩失蹤,他上哪裏了?”
人之初,性本惡,總是習慣以惡意的心态去揣測别人,一旦遇到問題,自己解決不了,總希望得到幫助,一旦得不到幫助,總會找到合适的理由把所有責任都歸咎到他或者她身上,然後自己心安理得推掉一切責問。
“啊!”
柳子歸找不到人,急的在院中大喊大叫。
“誰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柳子歸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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