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柳子歸都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人有精氣神,而他都嚴重的虧損,所以三天來一直昏昏沉沉,仿佛在夢遊一般,終于柳十三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枚丹藥,給他吃了,終于恢複了一些精氣神。
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柳子歸即使再不識貨,也知道那枚丹藥的珍貴,不過柳子歸吃過之後,也沒說一聲謝謝,然後屁颠屁颠的跑到天罰的地點。
後來柳子歸真的扛不住了,逃了,不計後果的逃了,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所以他想過來瞧一瞧。
眼前是地界不知道算是平原好還是叫做山谷更合适,四周都是矗立的高高青山,突兀的中間凹下一大塊地面,裂痕滿地像是一張破碎的蜘蛛網,帶着日暮的凄涼。
空氣中還有淡淡的焦味,腳踩在幹涸的地面上,還有一種麻酥感,這讓柳子歸想自己被電電到的感覺。
柳子歸走的很慢,細細的感受,他在尋找那團怨氣和煞氣的結合體,事後他才想起這貨的危害,生怕它從天罰中逃脫了,沒有被消滅,滿場走下來之後,除了焦灼之外,并沒有發現别的氣息,方才松了一口氣,那東西應該湮滅在了天罰中。
柳十三沒敢跟過來,這裏還殘存着天威,像他這種純靈魂體,無異于是刑場,站在這裏就像執行活刮。
“你在找什麽?”柳十三問道。
柳子歸慢慢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麽,我沒有辦法去形容他,我跟它交過手,隻能被動躲閃,卻不能傷它分毫,若不是最後天罰,恐怕已經沒有我了。”
柳十三眉頭一皺,沉思片刻,說道:“那還真是狠茬!”
柳子歸聽了之後笑了,說:“再狠的茬不也死在了天罰之下嗎?而我還好好的在這兒和你說話呢!”
柳十三似乎看不慣柳子歸的嚣張樣子,故意打擊道:“你真是好好的嗎?”
柳子歸橫了柳十三一眼,道:“和你說話真沒勁,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的裝一裝,嘚瑟嘚瑟!”
柳十三斜睨了柳子歸一眼,讓後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用鼻音說道:“一個毛孩子,還是回家好好吃飯,等着發育吧!”
說完便不見了,把柳子歸晾着原地生着悶氣。
回到家裏,發現來人了,劉達、徐霞霞、劉玲三人都來了,桂大師也在,而且還帶着包裹,一個大大的麻布包,在和柳往東說着話,桂佳禾在和柳栖鳳幾個小孩說着話。
“佳禾姐姐,你要走了嗎?”
看着大小包裹,柳子歸就猜到了事實,心裏卻有些難以接收,畢竟在一生活久了,有感情了,小孩子的情感世界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感情好就想一輩子都這樣下去。
孩子的世界總容易忽視時間的概念,當意識到時間這一存在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老了,而且曾經許多美好的事情都已經淹沒在時間的風沙中,想要回憶卻什麽也想不起來,于是開始思考這一生的得失。
“是的要走了,不過走之前我有一樣東西要送你們。”桂佳禾說着便從斜背包裏拿出了五個手環,碧綠色,看不出是什麽材質,拿在手裏,手感極佳,細膩柔軟。柳子歸知道這是一件簡單的法器,能夠活血化瘀,時常帶着身上,可以增強身體的健康。
桂佳禾親自幫每個人帶上手環,然後一拉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同樣的手環,說:“我沒有什麽朋友,隻有你們五個,帶着這個手環,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了。”
“對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可,可我還是舍不得你走!”徐霞霞嘴感性,開始哭泣了,緊緊的抱着桂佳禾。
其他人也流淚了,抱在一起。
“你真的急着要走啊,你聽聽他們!”柳四爺站在桂大師的身旁,看着依依惜别的一群小孩,心中有些壓抑。
“唉,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我半截身子都埋進土裏了,已經無所謂了,可是我不能讓佳禾和我一樣,漂泊一生,居無定所啊,我得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帶她去城裏,讓她上學,不能像我一樣啊!”桂大師聲音中帶着無奈的悲苦。
柳四爺歎了一口氣,都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同樣能夠懂得彼此的無奈,于是便不再勸了。
桂大師帶着桂佳禾在衆人不舍的目光中走了,幾個小朋友約定以後見面,揮動着手,看着父女兩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送走桂大師母女兩個,卻迎來一個意外的人物,村長來了,還帶來了一個讓柳栖鳳幾人非常不開心的消息,學校那邊通知讓他們去上學,畢竟學生總是不去上學也不是一件事。
可是作爲學生卻沒有願意去學校的,即使像柳子歸這樣僅僅上了一天學的學生,對着學校也有着難言的本能的排斥。
“今天真是一個悲傷的日子!”劉達劉胖低落的說道。
“可不是嗎,剛剛揮别了好朋友,接着自己又要踏進深淵,唉,命怎麽就這麽苦呢。”徐霞霞搖頭歎氣的說道。
“那怎麽辦呢,你準備學個齊天大聖,來一個大鬧天空!”劉玲也打不起精神來。
“齊天大聖又能怎麽樣,還不是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更不得自由!”柳栖鳳潑了一盆冰水混合物。
一群人坐在杏樹底下,草不是很深,但卻很密,像是天然的草坪,低着頭還能看見螞蚱在草叢見跳來跳去。
“小歸啊,來,給哥笑一個!”劉胖子苦中作樂,對着同樣低着頭的柳子歸突然來這麽一句。
柳子歸果然很聽話,對着他裂開了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齒,這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了。
“得了,别笑了你,你還是哭吧,覺得比現在的笑好看!”劉胖子連忙擺手說道。
衆人笑了,但柳子歸還有深深擔憂,他的擔憂來自于明天要去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