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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白虜複掠氐 仇敞不求報

第616章 白虜複掠氐 仇敞不求報

幽州,薊縣。

前慕容炎在薊時的駐跸地,是被封在薊的一個慕容氏王公的住宅。

住宅位處城南,鄰近府衙,占地甚大,論面積,足有尋常的兩三個“裏”那麽大,屋舍上百間,亭台樓閣、苑林泉池,一個不少。

現在,這所宅院歸了苟雄。

十月中,這天,苟雄接到了鹹陽朝中發來的诏書。

诏書裏說了孟朗病故等近期蒲秦朝中發生的諸事。

蒲茂命令苟雄務必打起警惕,以防竄逃至遼東等地的慕容炎得悉以後,可能會趁機進犯。——畢竟孟朗是大秦的謀主,這件事是天下各方勢力人盡皆知的。

苟雄看完了诏書,把诏書放到一邊,提起袖子,往眼下去抹。

堂中坐着其帳下的愛将啖高等人。

啖高分明看到,淚水從苟雄眼中流出,大吃了一驚,慌忙問道:“明公,發生什麽事了?朝裏出什麽變故了麽?”想到了一種可能,失色說道,“不會是大王……?”

苟雄怒罵道:“你亂說什麽!大王好的很!”

“那明公緣何看罷诏書,竟是垂淚?”

苟雄擦淨了眼淚,咳嗽了聲,說道:“孟朗病死了。”

堂中諸人面面相顧。

啖高是吃過孟朗虧的,要非當時苟雄救他,隻怕他的人頭早就被孟朗砍下,被孟朗用作震懾三軍了,因此他對孟朗實是銜恨,頓時喜色滿面,說道:“孟朗那老狗死了?明公!這是大好事啊!孟朗那老狗,自恃得大王寵愛,一向來跋扈氣盛,便是明公以外家之貴、以大王之愛,亦多受此辱!……明公,你卻怎麽哭起來了?”

“我這是高興的了。”

搞了半天,是開心的眼淚。

不過,話雖這麽說,究苟雄心底,其實他在看到這個消息後,也不盡然都是開心,亦有些震驚、可惜之類的情緒在内。說到底,孟朗的才幹、能力、戰略眼光,經過這些年月,随着慕容氏、賀渾氏的相繼被攻破,苟雄再是嘴上不服,心裏也還是頗爲佩服的。

他心中想道:“孟朗也就六十來歲吧,死的早了些,要能晚死幾年,對大王、對我大秦應能有更多幫助。不過死了便就死了吧,我大秦而今掩有北地,隻剩江左、隴地未得,就是無有孟朗,以大王的英明神武,以老子的勇猛敢戰,海内亦可定矣!”

正思忖間,外頭軍吏來報:“沾水草場的白虜與齊折部打起來了!”

沾水,是薊縣東邊一條較大的河水。齊折部,是氐人的一個大部。蒲茂此前下旨,把關中境内的氐羌土著各部,遷出了許多去到北地的諸個州郡。沾水岸邊的此個齊折部,就是因爲蒲茂的那道聖旨,而從關中遠遷至此的。——當然,齊折部的部民甚衆,遷到這裏來的并非是其部所有的部民,隻是一小部分,約三四百家。

苟雄問道:“爲什麽打起來?”

不等軍吏回答,啖高怒形於色,拍案罵道:“他娘的!明公,還能是什麽緣故!不用說,肯定又是因爲争奪草場!”

那軍吏說道:“明公,正是如此。白虜侵占了分給齊折部的草場,齊折部與他們講理,誰知他們居然蠻不講理!不僅不肯把侵占的草場還給齊折部,還打傷了齊折部好幾個人。據齊折部的上禀,他們部中的羊馬且被白虜搶走了數百頭。”

苟雄嗤笑着瞅這軍吏,說道:“你他娘的當老子是三歲孩童?什麽白虜侵占齊折部的草場?你說實話,是不是齊折部主動挑釁,找的事?”

薊縣周邊多水,水邊多上好草場。

此地本有慕容鮮卑、烏桓等各胡部錯雜久居,這些草場都是有主的。包括齊折部這數百家在内,前後被遷至此的兩千多家關中氐羌到後,苟雄奉旨分給他們的草場,實際上都是從慕容鮮卑、烏桓等草場的原主人那裏拿來的。慕容鮮卑、烏桓諸胡對此當然不滿,可蒲秦是秦魏此戰的勝利者,他們作爲失敗者,即便有怨言,也敢怒不敢言;相反,得了草場的齊折等部的部民則仗着勝利者的身份,卻貪心不足,倒是時常侵占周邊的慕容鮮卑、烏桓等部草場。

此類事已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

而每次下邊上報,都與這軍吏剛才說的相像,次次皆颠倒黑白,說是鮮卑等部民侵掠氐羌部民。

那軍吏撓頭讪笑,說道:“啓禀明公,是不是齊折部挑的釁,下吏實亦不知,反正他們就是這麽報上來的。要不,明公召那齊折部來報信的小率見見?”

苟雄哼了聲,說道:“罷了!”命令啖高,說道,“帶上兩百騎兵,你去看一看,若是齊折部找的事,就叫他們老實回去,不要侵占鮮卑奴的草場!若是鮮卑怒先找的事兒,就叫他們把侵占的草場還給齊折部,搶走的羊馬也還給齊折部。”

啖高起身接令。

苟雄交代說道:“大王一再降旨,令我等不許欺淩鮮卑、烏桓諸奴。你要記住了,不準亂打亂殺。”

啖高應道:“明公放心!末将必會是秉公處置。”

出了薊縣城,啖高從城外營中召了兩百騎兵,東至數十裏外的沾水西岸,到了兩邊起争鬥的草場,卻是壓根不問青紅皂白,就殺入到了那“侵占齊折部草場”的慕容鮮卑部民的駐地,殺了幾個桀骜的,将該部酋率捆綁起來,當衆鞭打。

齊折部的部民跟着他,四處亂搶。

直鬧到傍晚,啖高才帶着騎兵和齊折部的部民離開。

河流嗚咽,風卷半人高的黃草,景狀凄涼。該鮮卑部的部民望着被鞭打得奄奄一息的部率,望着狼藉的營地,望着啖高等驅趕着搶到的羊馬揚長而去,無不悲憤至極。

……

自幽州而南,過冀州,至豫州。

前魏之都邺縣西南三百裏,唐之舊都洛陽東北兩百裏,位處兩都之間的荥陽縣。

縣城北邊,一個不大的鄉裏。

大約四五十人的羌兵,踏着暮色,提雞趕豬,興高采烈地從向“裏”中出來。

在他們的身後,隐隐傳出孩童、婦人的哭泣之聲。

這數十羌兵,是一個“隊”的,隊率不太滿意他們的收獲,一邊整理還沒穿整齊的衣服,一邊說着家鄉的羌語方言,教訓搖頭晃腦、心滿意足的部下們,說道:“前天慈利那小子弄到了什麽東西,你們沒有瞧見麽?兩個小金佛!我專門咬了一口,純金的!裏頭也是金子,不是鍍金的銅!沉甸甸的,隻拿在手裏掂上一掂,就叫人覺得快活!”鄙夷地瞅了眼兵士們提着的雞、趕着的幾頭豬,說道,“再瞧瞧咱們,這叫什麽?和他一比,叫花子啊!”

一個什長賠笑說道:“慈利那家夥運氣好,再說他前天去的是個塢堡,塢堡裏的好東西自然就多。大人不要生氣,等下回休沐放假,咱們也尋個塢堡!”

“哎呀,要說塢堡,還得是鄭家的那兩個塢堡,個個小城也似,堡内的好東西必然不少!”

鄭家,即鄭智度他家。

鄭氏是荥陽的頭号豪強,鄭智度在朝中任官倒也罷了,關鍵是鄭家頗有族兵,實力不弱,聽說便是邺縣的蒲洛孤對鄭家也是相當禮敬,就算知道他們家塢堡裏的值錢物事堆積如山,這隊率卻也心知肚明,知曉輪不到他去占鄭家的便宜,過過嘴瘾而已。

……

荥陽向西,過了洛陽,入進關中,再過潼關。

三百餘裏外,渭、泾等水環繞中,無垠的良田沃土,平原上聳立巍峨的雄城一座。

即是鹹陽。

孟朗死後,蒲茂悲恸難抑,辍朝半月之久。

過度的悲恸,導緻蒲茂病倒。

好在醫生開藥對症,苟王後、張妃、慕容妃等後妃及青鳥等近侍伺候殷勤,加上曾得過蒲茂恩眷的慕容宗室、慕容妃之弟少年鳳凰的入宮問安,蒲茂乃才日漸好轉。

這日聞得崔瀚到了,蒲茂傳旨召他入宮來見。

崔瀚接旨,急忙冠帶齊全,便入宮中。

在小殿裏,見到了蒲茂。

崔瀚是個正統的儒生,恪守禮儀,伏拜過後,起得身來,躬身垂目,眼往地上看,不敢去看蒲茂的龍顔。

蒲茂說道:“先生不必拘禮。”吩咐青鳥等侍從,“快請先生落座。”

崔瀚聽出蒲茂的聲音帶着疲憊,顯是病尚未盡好,再次伏拜,說道:“大王,孟公撒手塵寰,駕鶴西去,固我大秦之失也,大王固然心痛也,然大王,我大秦之主也,億兆士民之君父也,臣鬥膽懇乞,願大王以天下爲重,以萬民爲重,務要保重龍體。”

不提孟朗還好,提起孟朗,蒲茂的眼登時就又紅了。

“孟師棄孤,孤心極痛!”蒲茂舉袖掩面,平複了好一會兒,心情才略定下,飲了口青鳥奉上的茶湯,見到崔瀚依舊伏於地上,趕忙說道:“先生快些請起落座。”

崔瀚起來,乃入榻坐下。

蒲茂整理了下語言,誠懇地說道:“孟師在世的時候,屢次向孤推舉卿,言卿國士是也,宜委重用。先生此前和孟師一道,向孤進言的三長等制,也确實都是良策,今於冀、豫等州行之有日,甚有成果。孤本是欲把尚書台事托付於給先生的,但考慮到先生北士也,現下在朝野的威望或尚不夠,故此先屈先生以門下侍中。孤之此意,先生能否理解?”

崔瀚感動不已,說道:“孟公舉薦之情,大王厚愛之恩,臣瀚沒齒難報!瀚,一介俗士,能微名淺,大王不以臣鄙陋,而拔遷侍中貴任,臣已是誠惶誠恐,日夜擔心力有不逮,有負大王,而污大王識人之譽,又豈敢奢求掌尚書台事?”

“先生,孤雖氐,然大禹出西戎,孤亦聖王之胄裔也。自孤登基以來,孤的施政,先生應該是都知道的。孤向來禮賢敬士,愛民如子,此孤之真心也,絕非浮於表面,做給人看!先生,孤希望以後孤如有錯,先生能夠直言進谏;先生凡有進谏,孤定從善如流。”

簡短的幾句話,算是蒲茂把自己的施政原則、目标和追求,正式地告訴崔瀚。

崔瀚回想早年在慕容鮮卑朝中爲官的經曆,感歎不已,心中想道:“若大王之仁聖者,莫說慕容氏不能比,江左唐主也不行啊!生於亂世,誠不幸也,遇如此明君,能得展所學、抱負,卻又是大幸!”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盡忠竭智,輔佐蒲茂,成就一番君臣相得、重統寰宇的偉業佳話。

他又想道:“要想完全的發揮才智,輔佐大王,非得如孟公那樣不可,門下侍中權雖重,不能領掌國政!如大王所言,我在朝野,的确是威望尚且不夠,現下不足以領尚書事。那西域高僧占蔔得卦,‘因石而興’,城外碑林的建造,我須得催促加快進度!”

是晚,蒲茂留崔瀚宮中用飯。

君臣兩個,叙談暢快。

服侍的青鳥等近侍、宦官覺着,殿中的氣氛居然有點像是蒲茂和孟朗單獨相見時的樣子了。

……

鹹陽城外,崔瀚選的建造碑林之處,外頭已被圍起,地面已被平整,陸續運到的石頭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在幾個崔瀚子侄的監督下,數百工匠正是幹得熱火朝天。

碑林所選之處臨官道主路。

官道西邊裏許地方,此時有百餘騎停駐。

衆騎最前是兩個人。

一個二十上下,相貌與蒲茂有幾分相似,穿着戎裝,馬邊挂着箭矢;一個三十來歲,相貌略似仇畏,穿着紅袍。這兩個人,一個是新任的司隸校尉蒲廣,一個是仇畏次子仇敞。

他兩個今天是出城射獵的,路過了此地。

仇敞笑着指着被圍起來的碑林工地,笑對蒲廣說道:“公請看,那裏就是崔侍中在建的碑林。”

蒲廣不知仇敞等人的密謀,好奇地瞧着,說道:“哎喲,占地不小啊。”

“那可不是!”

“我要沒記錯的話,這一帶原本是苟敬之家的田吧?”

“是啊。”

“崔侍中與苟敬之不聞有什麽來往啊?這麽好的上等良田,苟敬之舍得給他?”

“苟将軍當然不舍,不過我私下裏勸了他,所以他也就肯了。”

蒲廣驚奇地問道:“你私下裏勸了他?”

“崔侍中,博學多才,北地之名士也,我很佩服他的才華,如今他想要造築碑林,把他的儒、史著作刊石示衆,這對我關中士民來講,是件大好的事情,因此我與崔侍中雖也無交情,在這上邊幫他點小忙卻還是很樂意的。”仇敞笑吟吟地說道。

蒲廣知仇敞好文學,與一些唐士來往挺多,聞得此言,不疑有他,說道:“崔侍中如是知了你幫忙,對你必會是相當感激。”

仇敞正色說道:“我這麽做是爲了提振我關中的文風,不爲崔侍中之報也。”又道,“施恩求報,小人之舉。這件事,還請公爲我保密,不要說将出去。”

蒲廣越發贊揚。

刊石的工作不好做,先得把石頭切割成形,繼而一個字、一個字得刻上去,幾百塊石頭,崔瀚拿出來的儒、史各類著作,多達數十萬言,中間冬天下雪,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是直到春末,夏将至也,碑林才宣告建成。

建成之日,鹹陽内外,連及附近諸縣的唐士、氐羌貴族,前來觀看的,何止千餘之人!

崔瀚名高,來看的士人中,很多都是帶着紙筆的,成群地圍聚石前,抄寫石上的内容。

鹹陽的士人們都說,此等盛況,唯有前代秦朝刊立五經碑時,群士如堵的景狀可以比較,俱是感慨:“不意百年亂世,今複見儒學複興之日!”

……

四月初,初夏時節,河州起了蝗蟲。

書友圈的運營官老兄在書評區發了個帖子,想得到稱号的書友可以去書評區跟帖。兩個帖子,一個是前兩天發的,隻有1個稱号,一個是昨天發的,有29個稱号可分給大家,大家别回錯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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