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讓萊恩想到了夜晚的墓地,不過,他和泰戈爾的老爸進入的墳墓可沒有如此氣派。
萊恩還小的時候,泰戈爾也不過剛成年,他們的父親因爲一場交通事故離開了人世。沒有幾個月,母親也因爲悲傷過度,用一條繩子結束了生命。
無論是被火燒的看不出模樣的父親,還是親眼看到吊死在家裏的母親,萊恩竟然沒感到震驚。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他确實哭了,隻是哭的遠沒有泰戈爾那麽傷心。
長兄如父,泰戈爾對萊恩的管教還是很嚴的。可在嚴厲的表面下,是那份包含着父親,母親,還有兄長的多重溺愛。
有哥哥爲自己撐腰,有哥哥爲自己善後,有哥哥爲自己收拾爛攤子
泰戈爾知道,萊恩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他有無法推卸的責任。但那又怎樣?萊恩對别人來說可能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廢物,但對自己來說,他可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爲了弟弟,他不怕與任何人爲敵,哪怕是黎胖子。
“哥,他們去了好久。”
萊恩知道泰戈爾沒睡,輕輕推了下背對着自己的哥哥。
“閉嘴,睡覺。”
泰戈爾眼睛也沒睜,沒好氣的回答道。
萊恩聽了有些着急,坐起來又推了泰戈爾一把。
“他們都沒有叫你一起,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見泰戈爾不答,保持沉默,萊恩繼續說道。
“我猜他們就是故意的,他們一定在讨論要怎麽處罰我!所以才不敢叫你一起去!!!”
“我說了,閉嘴,睡覺。”
泰戈爾被萊恩說的一陣心煩意亂,恨不得起來把他腦袋按到枕頭上。
“哥,你這是在逃避!你難道忍心看到他們把你弟弟我殺了嗎!?不如趁他們不注意,我們帶人跑吧!現在就跑,離開這個鬼地方!!!”
萊恩似乎早就有此打算,試探性的說道。
“我們以前的日子何其逍遙,何其自在。可後來呢?先是被雅加達那老不死的吞并,現在又輪到了黎胖子騎在我們頭上。我們爲什麽要接受這一切?爲什麽要被雅加達,黎胖子他們這樣的混蛋支配!?”
萊恩越說越激動,無法控制住情緒,音調越說越高。
泰戈爾一骨碌坐起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特娘的小聲點”
覆蓋着泰戈爾整個下巴的胡須已經有了幾根白色。這說話甕聲甕氣的大漢與将臉收拾的幹幹淨淨,像極了小白臉的萊恩,的的确确是親兄弟一對。
“第一,你以後給我老實點。現在和在雅加達隊伍裏不同,黎胖子不是雅加達,該怎麽做用不着你教我。”
說着,泰戈爾狠狠瞪了萊恩一眼,這才把手松開。
“第二,你是我泰戈爾的弟弟。除了我,這裏沒人能夠教訓你。”
泰戈爾伸出手抵在萊恩的額頭上,略一用力,後者便悶哼一聲躺了下去。
“再敢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喂喪屍。”
說完,泰戈爾也躺下了身子,繼續睡覺。
萊恩當然知道泰戈爾不可能真的把自己扔給喪屍,但他也知道當泰戈爾生氣的時候,自己最好按照他說的去做。
腹诽了幾句後,萊恩終于肯把眼睛合上,可是還不足兩三秒,整個人又再次坐了起來。
這次,坐起來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廠房外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似乎有人來了?
見泰戈爾無動于衷,萊恩打算再次把他叫醒,但是想起泰戈爾剛才的警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過了沒一會,萊恩正扯着脖子想要看外面發生了什麽,便見到有人走進了廠房。
很快,一個黑影跟這人又走了出去,看方向是去了黎胖子他們那邊。
“哼,現在連萊爾那個外來仔都去了,他黎胖子到底拿我們當什麽?”
萊恩自言自語的抱怨完,躺下埋頭便睡。
他知道,自己聲音雖小,睡在旁邊的泰戈爾一定聽清楚了。
萊恩躺下後沒多久,雙眼閉合的泰戈爾突然睜開了眼。目光灰冷,望着旁邊的一排排機床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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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爾睡夢中被人叫醒,緊接着來人便喊他一同去找黎胖子。
林飛回來了,不止一個人。
廠房裏彌漫的那種刺鼻汽油和灰塵味,他很不喜歡。
擡頭仰望房頂,鋼骨的房梁橫貫左右。盡管光線昏暗,萊爾卻能在心裏描繪出房梁生鏽,布滿灰塵,油漆脫落的模樣。
來人催促的急,萊爾來不及披上件衣服,便跟他走出了廠房。
冰冷的空氣迅速包裹全身,他打了個冷顫。
即便穿着倒毛鞋,覆蓋着一層薄雪的水泥地面就像冰一樣寒冷。
“萊爾叔叔。”
一個女孩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等在門口的林妍。
嗯?如果林妍在這裏,那和林飛一起回來,黎胖子喊自己去見的人又是誰?
萊爾沒有多想,伸手摸了摸林妍的臉蛋,跟着來人一同走進了風雪中。
林妍忽閃着一雙大眼睛,站在原地等哥哥回來。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縱然很快就消失不見,林妍臉上還是露出一絲純真的笑容。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林妍高興的轉起圈,套在牛仔褲外面的藍色百褶裙随風飄揚。
不知怎麽的,林妍對這個陌生的精煉廠有種莫名好感。
一陣寒風襲來,林妍終于停下動作,正好面朝大門裏面。
她發現大門深處,同樣一雙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這是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女孩,她的頭發比自己短,睫毛卻更長一些。個子似乎是她更高,但皮膚是自己的更白嫩。
女孩面無表情,直勾勾的看着林妍,看得後者渾身不太自在。
林妍想起自己初來乍到,不應該表現的那麽随便。畢竟這裏,不再是萊爾叔叔與哥哥林飛說的算。
林妍有些拘謹的扭過身子去,餘光卻看到那個女孩依然盯着自己。
鼓起勇氣,林妍回過頭去,朝女孩點了點頭。
出乎林妍的意料,表情冰冷的短發女孩突然朝自己笑了。
單純的仿佛一朵綻放的白蘭花,與剛才完全就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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