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雖然沒覺得什麽,但馬倫看向萊爾的眼神卻開始不對勁了。這萊爾作爲黎胖子的朋友,怎麽話裏話外都陰陽怪氣的,特别是剛才那些話,越聽越像是在挑撥離間一樣。
馬倫末世前可是巴克萊銀行的一名職員,長期的辦公室生活令其五體不勤,甚至都有了啤酒肚,但同樣也讓他見識了各種各樣的職場黑暗。察言觀色,打聽揣摩這樣的本事,他是一樣都沒有落下。
“你們和黎哥是怎麽認識的?”馬倫裝作一臉好奇的問道,并沒有将他的懷疑表現出來。
“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了,那時候災難才剛發生沒多久。”
雖然他問的是萊爾,但回答他的卻是林飛。
林飛并沒有撒謊,他和黎胖子認識時大概是災難發生後兩周,确實算是比較早了。不過他的回答卻很模糊,并沒有正面回答馬倫的問題。
馬倫不肯罷休,繼續追問道:“你們不僅到處張貼懸賞令...尋人啓事,而且還幫着我們一起救人,看來你們應該是極好的朋友吧?”
萊爾并不答話,林飛面露尴尬,沉默了半響後才答道:“算是吧。”
他第一次和黎胖子見面,差點沒把人家打了,後來爲了保護林妍的安全,還把黎胖子丢在了喪屍堆裏,怎麽看兩人也算不上是朋友。
林飛一向誠實,讓他這樣撒謊還真有些難爲他了。而馬倫有着銀行職員固有的那種精明,一眼就看出了林飛和萊爾不太對勁。
他們一定隐瞞了什麽...
大概是擔心馬倫繼續問下去會露馬腳,林飛立刻将話題轉移開,問起了F社的情況。
其實林飛真的很好奇,爲什麽盟主陷入了險地,聯盟成員卻無動于衷,最終隻有這麽一點人前去營救。
萊爾或許早就猜到了原因,但林飛不像他那樣老奸巨猾,對于精煉廠的複雜情況多少還是有些迷茫。
馬倫已經對兩人産生了懷疑,自然不肯透露任何信息。但阿爾薩斯這二傻子卻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他們和雅加達團隊之間的矛盾,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馬倫在一旁聽的直着急,可是此時制止阿爾薩斯又會過于明顯,隻能不停的瞪着阿爾薩斯看。可惜後者沒有領會他的意思,還在那裏滔滔不絕的說着。
見阿爾薩斯把能說的都說了,馬倫無奈隻能放棄。
“原來是這樣...”
林飛一邊說着一邊放慢了速度,前面開始有喪屍出現了。
闖過這波喪屍後,林飛這才接着說道:“這麽說,那個叫韋伯斯特的家夥真的很講義氣。”
言語神态之中,不難聽出林飛說的是真心話。
從林飛對萊爾不離不棄的事情上可以看出,林飛也是那種可以爲了義氣而斷頭流血之人。對于韋伯斯特,他大概是有了一種惺惺相惜之情。
萊爾轉頭看了林飛一眼,沒有說話。
他之前猜的并沒有錯,雖然F社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強大,實際上卻是一手爛牌,根本無法跟自己曾經領導過的那支隊伍相提并論。
喪屍開始出現後,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車裏沒有人再說話,都看着窗外觀察四周的情況。
這樣開了有一會,馬倫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喂,這好像不是去圖書館的路吧?”
明明剛才都已經進入了市區範圍,可是開了這麽一會,汽車居然又出了市區。馬倫是地道的諾城人,當然很清楚市立圖書館在哪裏。看周圍的街景,他們絕對不是在去往圖書館的路上。
加上對這二人的懷疑,馬倫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忙抄起了武器要逼停汽車。
“冷靜一點...”
萊爾大風大浪見慣了,并沒有把馬倫放在眼裏。他将手中的煙頭扔出窗外,凝視着前方,眼神深邃,似利劍,似獠牙。
“敵強我弱,當你手中的每一張牌都是壞牌時,想要赢得這一把的唯一辦法不是橫沖直撞,而是打破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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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精煉廠内,黎胖子團隊的營地。
偌大的廠房,就隻剩下了韋伯斯特一個人。他獨自坐在廠房門口,嘴裏又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狗尾巴草。
太陽照在身上很舒服,閉上眼睛,整個人懶懶的,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安靜了。沒有讓人擔心的黎胖子,沒有纏人的井上,沒有咋咋呼呼的阿瑟,也沒有二傻子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帶着其他兄弟與那兩個自稱是黎胖子朋友的人離開了。
反正他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任何忙,倒不如打發他們都去營救黎胖子。萬一沒有找到兇手,到時候他們肯定要和雅加達的人起沖突,這樣隻會平添傷亡,韋伯斯特于心不忍。
都一起相處了這麽長時間,韋伯斯特已經沒有了起初的懷疑,而是把團隊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了自家兄弟。
他唯一感到抱歉的是黎胖子。
兄弟有難,他卻不能去救...
眼下,隻能相信那兩個人,把希望寄托在阿爾薩斯他們身上了。
在他們臨出發前,韋伯斯特找到了那個叫萊爾的人。
“你們爲什麽幫黎胖子?”
韋伯斯特早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根本不是黎胖子之前一直在尋找的朋友,所以他幹脆就不再問,而是直接問起了對方的目的。這些兄弟都很實在,雖然他也很想救黎胖子,但他不想這些兄弟們被人給坑了。
萊爾看了韋伯斯特一眼,淡淡的答道:“我們是在幫自己。”
萊爾早就發現了韋伯斯特與其他人不一樣,這人看起來外表非常老實,實際上心裏卻很有溝壑。這也是爲什麽萊爾會以爲韋伯斯特是故意不去救人的,因爲這人太聰明...而聰明的人,一般都惜命。
聽到萊爾的回答,韋伯斯特沉默了一會,再次問道:“你們并不是朋友,但卻有共同的敵人,對嗎?”
萊爾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時間急,來不及給兄弟們送别。希望你能把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來,到時候必有酒肉相迎。”
說完,韋伯斯特轉身離去。
“如果你能把黎胖子救回來,我韋伯斯特就認你這個兄弟。”
回頭看了眼離去的韋伯斯特,萊爾忍不住冷笑一聲。
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實際上卻是懦夫一個。
同一時間,坐在車裏的萊爾也回想起了出發前的這一幕。
聽完阿爾薩斯的解釋,萊爾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才了解韋伯斯特那句話的份量有多重。
他不想去評價韋伯斯特是個怎樣的人,這種事就和愛情一樣,沒有人讓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都是自己情願的,别人還有什麽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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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不易的安靜很快被打破了,聽到二哈的叫聲,韋伯斯特便知道是尹迪娅回來了。睜開眼一看,二哈已經撲了上來,照着他的臉一頓狂親。
大概是上次二哈吃自己屎的陰影,韋伯斯特趕緊把它推到了一邊。尹迪娅接着出現在韋伯斯特面前,一臉興奮的四處看着,沒用多久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韋伯,大家人呢?怎麽都不見了?”
說着,尹迪娅便跑進了廠房内。
“喂!怎麽一個人也沒有!”
尹迪娅又飛快的跑回門口,沖着韋伯斯特質問道。
“我新收的那兩個小弟呢?你把他們藏到了哪裏!?”
韋伯斯特懶洋洋的看了眼尹迪娅,答道:“走了。”
“走了!?你...你...誰允許你這麽幹的!?”尹迪娅指着韋伯斯特,都快被他給氣壞了。
韋伯斯特不想尹迪娅繼續聒噪下去,直接解釋道:“黎有危險,他們去救人了。”
聽見是黎遇到了危險,尹迪娅這才作罷,随後又指着韋伯斯特問道:“那你咋不去救人?”
“我還有沒做完的事,走不開。”
韋伯斯特剛說完,又聽見腳步聲傳來。
雅加達的幾個手下出現了,帶頭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會上一直找事的黑人。
韋伯斯特瞥了那個黑人一眼,冷冷的道:“你們來幹什麽?二十四小時還沒到。”
“嘿嘿...”
那個黑人露出一臉賤笑,幸災樂禍的很。
“剛才聽說你們都跑了,所以我才帶人來看一眼。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居然沒跟着他們一起逃走。”
“一,他們不是逃走。二,答應你們的是我,不是他們。”
“你答應他們什麽了?”
尹迪娅一臉的好奇,她剛才見勢不妙偷偷溜了,并不知道韋伯斯特是怎麽解決這件事的。
“嘿嘿,随便了。總之,明天二十四小時一到,你這條命就得用來祭奠柯妮絲!哈哈哈哈...”
伴随着大笑聲,那群人終于滾蛋了。
“韋伯,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爲什麽要用你祭奠柯妮絲!?”
韋伯斯特摸摸尹迪娅的頭,說道:“不要問了,你今晚去找赫謝爾。直到黎他們回來之前,不要再回這裏。”
尹迪娅多麽聰明的一個女孩,從這像極了告别的話中立刻猜到了怎麽回事。
“不去!”
尹迪娅挽住韋伯斯特的胳膊,紅了眼睛。
“是你說過的,我哥把我托付給了你,我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尹迪娅,聽話...”
“是你說過的,要時刻與你保持在五步之内。我就不走,就不離開你...嗚嗚嗚...”
想到韋伯斯特可能會死,尹迪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未完待續!)(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