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n!!!!!!!!!!!!!!!!!!!”
李小雨急忙喊到!
“是喪屍!比剛才的還要多!快跑!”
聽了李小雨的話,其他人也慌亂起來,但還是朝亞曆山大看去。
是留是走?是逃是戰?
剛才那幾十隻喪屍已經令戰鬥力折損過半了,大家體力也消耗的厲害,現在哪還有能力再去抵擋這些喪屍?
“走!快跑!”亞曆山大扛起棒球棍,當機立斷的朝大家喊到。
他當然知道,選擇逃跑的話,這些老幼婦孺生還下來的幾率非常小。可是選擇戰鬥,結果還不是一樣?
見亞曆山大發話了,大家也不再猶豫,急忙掉頭開跑!有的人甚至還跑回了營地,想要拿上他們的包裹。
“别拿了!快走!命都沒了,要那些東西幹什麽!?”亞曆山大看着沖進營地的那些人,無語的喊到。
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那是他們辛辛苦苦才收集來的食物。就這樣白白扔掉,多少會有些舍不得。
他們還以爲這次也像以前一樣,可以輕松擺脫掉這群慢騰騰的喪屍。可是他們忘了,這裏是黑暗無比的下水道。
“奶奶!快走!”李小雨攙着老太太,說着便要一起逃跑。
“小雨,你走吧,不要管我了。”老太太掙脫了李小雨的手,又坐到了地上。
“奶奶!你幹嘛呢!?喪屍來了!?”
李小雨又去拽老太太的胳膊,後者反而一巴掌打開了她的手。
“快走吧,孩子。謝謝你。”
“你?你這是幹什麽!!??”李小雨急的都快哭了,不解的朝老太太大喊到。
“我們擁有的,早晚都會失去,就像每個人的生命一樣...奶奶累了,不想再跑了。”老太太說完,便低下了頭,撫摸着約翰的臉龐。
“快走吧,孩子。”
“你在幹嘛!?快走!”黎胖子早就注意到了這個中國女孩,急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強拉着她離開了老太太。
李小雨回頭看着孤獨坐在地上的老太太,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出。
其實李小雨明白,她知道老奶奶爲什麽要留下來。
哀莫大于心死。
對于孫子約翰的死,并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和那個小男孩一樣,她也剛剛失去了世間的最後一個親人。
她知道自己腿腳不方便,根本跑不過喪屍,所以直接放棄了。這樣,至少還能爲其他人赢得一些逃跑的時間。
她,活了将近90歲。年輕的時候,她曾是一名護士。在二戰的戰場上,腿被彈片擊中,所以下半輩子隻能坐在輪椅上度過。
她一生經曆了這麽多的痛苦,本應該是位受人尊重的二戰老英雄,最後卻要死在這惡臭的下水道裏。
别提墓碑了,甚至連個全屍都無法保存。
真TM諷刺。
既然老奶奶求死,那就讓她死在親人的身邊吧。李小雨一把甩開了黎胖子的手,任由淚水飄去,埋頭直奔,超過了一個又一個逃跑的人。留下黎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我不贊成你說的。”李小雨一邊跑着,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不會讓自己擁有的東西失去!因爲我什麽都沒有,就剩下了這條命!”
李小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要活,我要活下去!”
很快的,李小雨又超過了嚴澤堔他們,跑在了最前面。
“你妹的!怪不得你剛才不跑,合着你是個運動健将啊!”黎胖子一邊說着,一邊跟在隊伍後面。他又落在了整個逃跑隊伍的最後一個梯隊。
黎胖子不知道的是,這李小雨在國内時,曾經是田徑校隊的一員,主攻的是女子5000米長跑。速度上不敢說,但體力還是甩了他們這些人幾條街的。
亞曆山大一夥的人不停的回頭查看情況,見黎胖子落在了最後,對他的讨厭便少了那麽幾分。畢竟他這是在給自己一夥人殿後,如果不出意外,這胖子死定了!
所有的人都隻顧逃命,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隻有老太太一個人還坐在原地,他背對着那些喪屍,絲毫不知身後的情況。
因爲耳聾,她現在才能聽見背後傳來的動靜。這樣的雜亂的腳步聲太熟悉了,年輕時她經常聽到。這些喪屍此時正瘋狂的湧來,肯定有上百的喪屍!
老太太身旁不知道是誰掉了一個手電筒,此時正照着附近,成爲了唯一的光源。
老太太摸着孫子的臉,輕聲的說道。
“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
當你老了,頭發花白,睡意沉沉,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
慢慢讀着,追夢當年的眼神,
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你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老太太平靜的念着葉芝的這首詩,與逃跑的人們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們臉上流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你追我趕的狂奔着。
下水道裏過于黑暗,人們手中的手電筒不停的搖晃,照亮了逃生之路。
不停的有人摔倒,爬起來,再摔倒。有的人甚至不小心摔進了水道裏,可惜沒有人會駐足去幫他。等他再爬上來的時候,已經落在了最後面。雖然他摔的渾身疼痛,可還得繼續跑,拼命的跑!
亞曆山大扔掉了手中的棒球棍,一把抱起了那個剛失去了哥哥的小男孩,因爲他已經跑不動了。
嚴澤堔一把拉起摔倒的王宗澤,兩個人繼續追趕跑在最前面的李小雨。
每個人,都在逃命。每個人,都想活。
老太太用她那滿是皺紋的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繼續念着: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多少人愛過你昙花一現的身影,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僞或真情,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惟獨一人曾愛你那朝聖者的心,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念詩聲戛然而止,喪屍們低吼着,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