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雲欲言又止,還沒開口,張婉婷已經從她身邊走過。
女人的第六感讓林驚雲是很擔心,她跟着張婉婷,一直走到了住院部的天台上。
天台上風大冷肌,刮的林驚雲感覺涼飕飕的,卻又感覺十分涼爽,能吹走一點心頭的煩躁。
長發飄揚,看上去輕柔而潇灑。
有什麽大不了的,有什麽過不去的,此刻林驚雲這個感受尤爲強烈,一直以來,她堅持一個理念,要麽趕緊去死,要麽活得精彩,要活着就要坦然接受生活帶來的挫折,打擊,堅強的活着,讓自己成爲生命的主宰。
張婉婷緩緩的朝天台圍欄,林驚雲慢慢的跟上去,同時作爲女人,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來開導張婉婷,第一次看到張婉婷,她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甚至是讨厭,發生那荒唐關系後,她又覺得這個女人還有點利用價值,可此刻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很喜歡她身上這種不顧一切追求所愛的勇氣,還有她敢于放下的潇灑。
張婉婷走了好一會兒,齊不揚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腦子空蕩蕩的,隻是心頭很難受,突然電話鈴響。
卻是張婉婷的手機鈴聲,望去過去,隻見張婉婷的包包還落下沒拿,除了大衣還有一雙高跟鞋。
看着看着張婉婷落下的這些東西,突然齊不揚心頭一顫,立即跑了出去。
一個人會在什麽情況下連自己的随身物品都不要呢。
齊不揚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心中暗暗祈禱道,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齊不揚像無頭蒼蠅亂跑着,嘴上大叫着:“婉婷,婉婷……”
他的叫聲驚動了醫院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還有值班護士醫生。
“齊醫生,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齊不揚急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漂亮的女人,身材很好,穿着白色的高領毛衣,高腰緊身窄裙,肉色絲襪,沒穿鞋子。”
說着又對着圍觀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問道:“你們有誰看見了,很重要。”
一個護士道:“齊醫生,别着急,多久前發生的事情?”
齊不揚道:“大概幾分鍾吧。”
“别着急,我們到監控室查一下監控就知道她去了哪裏?”
“那趕緊走!”
林驚雲看着張婉婷走到天台圍欄邊,心中莞爾,高處不勝寒嗎?還是别有風景,柳暗花明又一村。
突然看見張婉婷雙手按在圍欄上面,竟是要攀爬上去。
這圍欄也就一米二三的高度,對于張婉婷這樣經常健身的人來講,卻是一下就上去。
林驚雲表情一驚,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本能的人就沖了過去。
在張婉婷身體開始向前傾斜的一瞬間,林驚雲抱住她的腿,把她從圍欄上拉了下來。
兩人一起倒在天台的地面上,林驚雲“啊”的疼叫一聲,很顯然摔的不輕,半邊屁股疼的好像要掉下來一樣。
再看張婉婷,肩膀邊的毛衣擦破了,滲出淺淺的血迹來。
看見林驚雲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并把自己從上面拉下來,張婉婷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依然冷漠沒有任何感情,對于一個要想要自殺的人,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她在意驚訝的呢。
林驚雲氣憤的對着張婉婷道:“你幹什麽啊,害的我狠狠摔了一下。”
張婉婷沒有應聲,也沒有看向林驚雲,就這樣保持着一動不動。
“哎呀,我的屁股肉都疼到裏面去了。”林驚雲又嬌嗔一聲。
“喂,你怎麽不應一下?”
“好吧,好好吹一會冷風,很快就清醒了,相通了,覺得天大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更不必做出這個蠢貨才會選擇自殺的行爲。”
張婉婷還是宛如死人一般安靜。
過了一會兒,林驚雲突然撲哧一笑,這莫名其妙的一笑卻吸引了張婉婷疑惑朝她看來。
林驚雲站了起來,一邊揉揉自己的俏屁股,一邊打着哆嗦道:“冷死我了,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
看了林驚雲一眼之後,張婉婷又收回目光,冷漠如斯。
林驚雲對着張婉婷笑道:“他說他不能,真的是不能,沒有騙你。”
張婉婷不用林驚雲來告訴她,齊不揚已經向她證明了。
林驚雲繼續道:“我想你還沒有聽明白,我說的直接一點吧,姐夫已經是個廢人了……”說着突然冒出又冒出一句來,“哎呀,真的凍死我了,能不能找個沒風的地方再說。”
林驚雲泣了泣,流出鼻涕來了。
“廢人?”張婉婷終于動容了。
林驚雲卻道:“不行了,我先找個沒風的地方躲一下。”說着快出朝天台的門跑了過去。
張婉婷也立即起身,突然感覺到疼痛,“哎”的一聲,忍着痛追了上去。
張婉婷跟着進門下樓梯,在樓梯的中間的緩步台捉住林驚雲,追問道:“你話說清楚一點,不要說一半。”
林驚雲道:“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廢人,已經不算是個正常的男人了,如果你還聽不懂的話,太監夠清楚明白吧。”
其實,林驚雲這個點趕過來卻是因爲林冰蘭已經告訴她真相,林驚雲興奮的立即就開車趕到醫院來了。
晚上的時候,林驚雲很認真的跟林冰蘭說起齊不揚成了廢人這件事,并詢問将來有什麽打算。
林冰蘭很驚訝林驚雲還瞞在鼓裏,要是真有這麽一回事,我還能放過你,還能這麽和氣的跟你說話,還能把自己的男人這樣扔下醫院裏,我還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說來林驚雲的心思全部放在齊不揚身上,要不然依她的聰明伶俐,豈會察覺不到,再者經過自己再三證實,完全就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實性,林冰蘭這麽說,林驚雲才恍然大悟,是啊,二姐昨晚還寫日記呢,要是姐夫真的成了太監,二姐還有個屁心情寫日記。
雖說趕到醫院來是想責問齊不揚爲什麽欺騙她,但是心裏高興的成分卻更大。
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
張婉婷立即嚴肅問道:“齊醫生怎麽會成爲廢人呢?”
林驚雲歎息一聲,輕輕說道:“你第一次來探望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插着導尿管,連撒尿都不能自理,你說嚴重不嚴重。”
張婉婷緊張道:“可杜梅和齊醫生都說了,沒什麽大礙啊。”
林驚雲反問道:“你要是出現這種情況,會滿世界宣言我變成個太監嗎?梅姐是處于保護姐夫的**而這麽說的,而姐夫一者是怕别人擔心他,其次能男人都有點自尊心,這種事情實在羞于啓齒,也實在是不願意提起。”
張婉婷道:“那有沒有辦法醫治啊?”
林驚雲淡淡道:“你所想的問題,我們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已經想過了,我會缺錢嗎?我家裏會勸錢嗎?能夠治好的話,就算花再多的錢也在所不惜。”說着歎息補充一句:“主要是那個部位的神經壞死了,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是回天泛術。”
張婉婷聽到這裏立即變色,臉色比剛才好不了多少,突然将氣發洩在林驚雲身上,罵道:“都是你,齊醫生都是被你給害的。”張婉婷一邊打着一邊動手。
林驚雲擋着,躲避着,嘴上說道:“好了,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的,我已經後悔了,你打死我也是于事無補。”
“喂,你夠了啊,有氣别撒在我的身上,怎麽說我剛才也救了你一命,要不然你這會已經白白冤死。”
張婉婷怒道:“我不用你救,我也不會感謝你,是你把齊醫生害成這個樣子的。”
林驚雲一直忍讓着,終于狠狠反推張婉婷一把,怒道:“夠了!我心裏就好受嗎?姐夫因爲我變成這樣,我的心裏比任何人還要難受。”說着繃着冷容,反過來責問張婉婷,“我倒要問你,他是你什麽人,你有什麽資格來責備我?如果是我姐這麽罵我,我也就認了,可你什麽都不是。”
“我再你問,我們一家人的事,關你這個外人屁事,給臉不要臉,還蹬鼻子上臉了!”
張婉婷被林驚雲說的啞口無言,是啊,她有什麽資格,她什麽都不是。
林驚雲見她乖了,這才放軟語氣道:“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你,你可知道你剛才讓他多麽傷心難受嗎?”
張婉婷“啊!”的一聲,一臉疑惑不解,明明她被狠狠傷了心,怎麽反過來說她傷了齊醫生的心,隻聽林驚雲說道:“你那樣誘惑他,他心裏很想,可是卻無能爲力,這樣的痛苦你能夠理解嗎?你明白一個男人面對美女投懷送抱,卻無法滿足對方,那種感受嗎?”
張婉婷被說的動容,無比愧疚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驚雲火上添油道:“你是不知道,可你傷害他的心,這卻是事實,要是我這樣,這麽窩囊憋屈活着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婉婷聞言立即十分緊張,“那我們趕緊回去,免得齊醫生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來。”
林驚雲忙把宛如熱鍋上螞蟻的張婉婷攔了下來,“你才會做傻事,姐夫堅強着,要是會做出傻事,在他得知這個消息那天,他早就做出來了,大概現在他心裏比較難受壓抑而已。”
張婉婷急道:“林小姐,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林驚雲淡淡道:“首先,我問你,你現在想不想自殺了?”
張婉婷猛搖頭,“不想了,剛才我是……”
林驚雲打斷道:“好,其次你還恨不恨他了?”
張婉婷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恨過齊醫生,我隻恨我自己。”
林驚雲繼續道:“好,雖說你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可你這麽傷害他,你是不是應該好好彌補。”
“我……我……你說吧,要我怎麽做。”
林驚雲一笑,說道:“你要做的,就是要讓姐夫感覺,男女間除了那回事,還要别的快樂。”
張婉婷問道:“詳細要我怎麽做呢?”
林驚雲笑道:“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我姐夫啊,其實占有欲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