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頓重逢之宴,本應該很是激動歡喜才是,因爲兩人在家時已經将激動高興化作激情釋放出來,這頓飯倒是吃的很平靜,就似一下子回到從前,感到輕松舒适自在。
飯間,珍妮問了齊不揚這三年來都經曆了什麽。
齊不揚笑着講述,在受到撞擊那一刻他暈死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太平間開始講起
三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起來就是三天三月也講不完,齊不揚盡量簡單扼要一些。
珍妮問道:“教授,你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林小姐的嗎?”
齊不揚笑了笑,便開始講述他和驚雪發生的故事,在林驚雪得了變異禽流感的那期間,珍妮是知道一些情況,當時這位林小姐生命垂危,正是教授用他高超的醫生強行挽留住這位林小姐的生命,又求助于她,讓教授再最短的時間内拿到變異禽流感的抗病毒藥劑。
以前珍妮就覺得這是一段非常感人的愛情故事,現在知道齊就是教授,聽起來卻是另外一番感受,她羨慕這位林小姐并深深嫉妒着。
珍妮一直保持安靜,沒有插話打擾,凝視着眼前這個神采飛揚的男人。
她能感覺到這位林小姐在教授心中有着不一般的地步。
齊不揚說着正在興頭上,突然發現珍妮一直沒有開口,便停了下來,對着珍妮笑了笑,“珍妮,你知道的,有什麽值得高興的時候,我總是頭一個跟你分享,這已經養成習慣了。”
珍妮心頭情感有些複雜,表面卻不動聲色,微笑問道:“教授,你很愛林小姐對嗎?”
齊不揚沒有正面回答,“珍妮,我們都訂婚了,你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珍妮心頭有着強烈的無奈,這三年來她錯失了什麽,她讓自己無比深愛的男人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突然帶着幽恨道:“教授,你爲什麽不告訴我你還活着,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齊不揚苦笑道:“一開始連我都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珍妮決然道:“我會相信!我一直相信你還活着這個世界上!我一直在尋找你!教授”
齊不揚等珍妮說話,才繼續道;“後來我漸漸習慣了這個新的身份,漸漸習慣了新的生活,戴瑞已經成爲過去式,現在隻有齊不揚,以前與戴瑞有關的一切也随着我死亡的消息一并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可你想過我沒有!你讓我怎麽辦!”珍妮突然情緒激動的責問。
齊不揚擡手安撫她的情緒,示意她不要激動,耐心聽自己說完。
“珍妮,你看看我的臉,看看現在的我,我已經不是戴瑞了,我是齊不揚,一個從小生活在華夏的男人,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你認識的那個戴瑞已經死了,現在你面前是齊不揚。”珍妮嚴肅問道:“教授,你什麽意思?”
齊不揚淡道:“珍妮,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珍妮看着齊不揚笑了笑,然後笑容演變成冷笑,她冷笑着問道:“你是說一切就這樣結束嗎?”
齊不揚淡道:“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好。”
珍妮卻情緒激動的站來起來,“一切就這樣結束嗎?現在就回答我!”
她的激動立即又吸引到餐廳其他人的目光,這會比較晚,用餐的人比較少,要不然又會惹來熱心人的插手。
齊不揚道:“先坐下來。”
珍妮卻與他作對的站着冷視齊不揚。
“馬上坐下來!”
在齊不揚怒喝之下,珍妮這才老實的乖乖坐下來,不過臉上卻充滿了陰沉,不像以前一般笑嘻嘻的認錯。
齊不揚冷冷的看了珍妮一眼,珍妮卻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着,隻聽齊不揚輕輕說道:“在這裏突然遇到你,完全不在我的意料之中,說實話我也曾來沒想過和你繼續師徒之緣,要不是發現你的異常,發現你因爲我的死亡,三年了還走不出悲傷,我沒打算告訴你真相,在華夏,我有我的家,我的親人朋友,那裏有我的一切。”
珍妮冷冷問道:“你早就打算讓我消失在你的生活中!”天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心疼,三年裏她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男人,卻早就将她忘卻。
齊不揚沒有回答珍妮的問題,繼續說道:“珍妮,知道你爲了我而如此悲傷,我真的很内疚,對不起!”
珍妮怒吼道:“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齊不揚苦笑道:“你什麽時候脾氣這麽暴躁了?”
“從你死了之後,我的脾氣就變得這麽暴躁,誰惹我生氣都沒有好結果!”說到這裏珍妮已經眼眶發紅,她真的很傷心,這三年來她所有的努力,換來的卻是這樣無情的結果。
齊不揚見珍妮眼眶發紅,忍不住道:“你怎麽啦?”
珍妮怒道:“我怎麽了?你看不出來?”
齊不揚忍不住笑道:“傻瓜,我要不在意你,今天我怎麽會拼了命的找你,我怎麽會想盡辦法告訴你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秘密,珍妮,就是因爲我在意你,我才不願意看見你繼續悲傷下去,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後,能夠跟以前一樣快樂。”
珍妮無聲落淚,“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好,你一直就是個爲别人着想的人,我并不是唯一,我不是特殊。”
“不!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無人可以替代。”
這話讓珍妮表情一驚,緊接着驚喜道:“真的嗎?”
齊不揚笑着點頭,“現在可以不哭了嗎?”說着紳士的遞過去一張紙巾。
珍妮問道:“那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齊不揚笑道:“我說那麽多,就是想鄭重告訴你一件事,戴瑞已經死了,在三年前已經死了,這個世界再沒有戴瑞這個人,現在我是齊不揚,一個三年前在網絡和你相識的男人。”
珍妮還是不明白,輕輕呼道:“教授”
齊不揚繼續重申道:“珍妮,昨天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見珍妮還是一臉不解,沉默不語,齊不揚說的更清楚一點,“一切并沒有結束,如果要開始,要把我當做齊不揚重新開始。”
珍妮道:“我不管,我不管現在你是什麽身份,你叫什麽名字,隻要我知道你的靈魂是教授就好,就算你現在是個乞丐,在我心中也依然是我尊敬仰慕的教授上帝啊,現在想到這個問題,我還難以置信。”
齊不揚淡淡笑道:“習慣就好,這世界有太多太多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
讓所以的一切恢複到跟從前一樣還是有些突兀和困難,珍妮覺得現在還是好好享受與他呆在一起的時光,所以她并沒在這個問題糾結太久,其它的事情日後再談。
離開餐廳的時候,珍妮表示要似從前一樣一起到酒吧喝一杯。
齊不揚卻笑道:“回家把,你這個貪玩的孩子。”
這種語氣讓珍妮感覺很溫暖,很受愛護。
車上,齊不揚問珍妮這三年來是怎麽過來的。
珍妮淡淡一笑,用一語簡單略過,“就是想你,天天想你。”
思念并不是什麽好滋味,特别是思念一個永遠回不來的人,那就變成悲痛了,在芳芳離開的那段日子裏,他就深有感觸,他不願意接受現實,他悲痛了幾個月,而珍妮卻足足三年,有人說女人總是比男人要癡情,男人忘記一個女人并不能,而女人忘記一個男人卻需要一輩子。
雖然不是一概如此,但至少他已經走出芳芳去世的悲傷,而珍妮在不久前卻是一個悲傷絕望到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裏,齊不揚突然情不自禁的緊緊捉住珍妮的手。
珍妮露出驚喜,柔呼一聲“教授”,然後像個小女子一般溫柔的依靠在他的身上,享受着他暖暖的體溫和在他身邊這種讓人内心平靜的安全感。
放松之下,疲憊襲來,讓珍妮有種很想睡去的沖動,可是她又不願意讓自己這樣睡去,内心希望好好感受現在的這一刻。
在餐廳的時候,齊不揚就嘗試着完全征服珍妮,可是内容卻演變成尖銳的現實問題。
他像撫摸着女兒一般,愛憐的撫摸着珍妮的頭發,輕聲說道:“睡吧,到了我叫醒你。”
珍妮擡頭笑着看他,搖頭說道:“我不想睡,我要看着你,我要分分秒秒感受到你還活在我的身邊,教授别想讓我閉上眼睛。”
齊不揚笑道:“能别再叫我教授好嗎?”
這是珍妮心中親切到無法替代的稱呼,她喜歡這麽叫,在齊不揚的請求下,她改呼道:“戴瑞。”
齊不揚搖頭。
“親愛的。”
齊不揚笑道:“你在網絡上是怎麽稱呼我的?”
珍妮笑着搖了搖頭,“這會讓我感覺離你那麽遠。”
還未到家,珍妮就甜甜睡着了,今天她過得太辛苦了,太身心俱疲了,這怕是她三年來睡的最甜最幸福的一個覺。
到家時,齊不揚并沒有叫醒她,而是讓珍妮繼續睡,抱着珍妮上床睡下。
等一切安頓好,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多,這代表着一天過去,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毫無睡意,這張床上第一次多了一個女人,熟悉回憶中卻又多了一絲陌生。
看着這個安詳熟睡的美麗女人,齊不揚意識到自己自己注定無法與她斷了聯系,他與珍妮之間本來就有着割舍不斷的關系,一場意外讓兩人分别三年後再次重逢,因爲珍妮的悲傷,因爲珍妮三年來承受的悲痛,讓這種情感有了質的飛躍。
他應該面對并解決,而不是逃避,對這一點齊不揚無比清晰。
驚雪發現他和珍妮的關系後會怎麽樣?
驚雪會接受珍妮嗎?
他以後的生活軌迹會往哪個方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