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感受到林驚雪的含意,立即不覺得怪異突兀了,開玩笑道:“林小姐,你這個舉動會讓我感覺你是個同性戀。”
林驚雪“啊”的一聲,縮回手,“抱歉,我不是同性戀。”
珍妮笑道:“我知道,剛才我隻是在開玩笑。”
林驚雪沒問珍妮華夏那裏有什麽觸動她内心深處的東西,真是哀傷的事,總不願意在人前說起,這就好像在撕開心頭的傷疤一樣,卻甯願藏在内心最深處,讓自己和别人都觸摸不到。
菜陸續上桌,費齊終于找到一個句話插話了,“這間華夏餐廳是我帶珍妮過來的,後來珍妮就喜歡上這裏了,你看這個菜叫“佛跳牆””佛跳牆這三個字,費齊用生澀的中文念出來。
“這個菜是餐廳特意爲珍妮而做的,本來餐廳沒有這道菜。”
林驚雪問道:“爲什麽?”
費齊笑道:“珍妮點了這個菜,可是餐廳沒有這個菜,後來餐廳就特意找了一個會坐這個菜的廚師,珍妮的面子可真大。”
林驚雪點了點頭。
珍妮卻笑道:“人心有一種就做矛盾的情感,這種情感讓人非常難受,卻你又不得不接受,因爲這是情緒的一部分。”
林驚雪有些無法理解這句話,看着珍妮,珍妮卻沒有解釋,招呼道:“林小姐,請嘗一嘗你的家鄉菜,也許在異國他鄉能夠吃到家鄉菜别有一番味道。”
其實林驚雪對菜式美食沒有半點研究,菜對她來說填飽肚子的意義更大,不過卻沒有點破,免得辜負人家一番盛情。突然看見珍妮拿筷子,外國人拿筷子永遠都是滑稽的場面,但是對于珍妮來說,她的熟練完全就是一個華夏人。
珍妮見到林驚雪的表情,笑道:“吃華夏菜當然要用筷子了。”
林驚雪笑了笑,沒說話,看來這位泰勒小姐真有點華夏人的味道,可是看她的外在形象,五官深邃,一頭蓬松的金色長發,衣着美麗大膽,蜂腰肥.臀,火辣性感。
林驚雪的目光又讓珍妮捕捉到了,珍妮笑着說道:“林小姐,你愛上我了嗎?我希望這隻是我的錯覺。”
性格清冷的林驚雪有些應付不了珍妮的這種直接,有些尴尬道:“我隻是感覺有些奇怪,我對你有些好奇。”
珍妮開懷大笑起來,讓林驚雪感覺外國女人的這種大笑很燦爛,很自然,沒有半點扭捏作态,這種笑容很打動人心,突然發現費齊有些癡的看着珍妮,心頭暗忖,還真是如此,魅力無法阻擋。
珍妮點的這幾道菜,林驚雪感覺有點熟悉,對于沒品嘗過多少美食的林驚雪來說,可真是有點巧了,所以當珍妮問她味道怎麽樣時,林驚雪還能點評一下。
珍妮笑道:“林小姐,看到還是你這位來自華夏的人更有發言權。”
誇獎的林驚雪有些不好意思了,應道:“不是,其實我對美食沒有什麽研究,剛好我的男朋友會做這幾道菜,味道比不上這餐廳的廚師,不過呢……”林驚雪笑了笑之後才繼續道:“不過呢,我更喜歡我男朋友做的菜。”
林驚雪說着,卻突然發現珍妮表情比較古怪,表情也似凝固了一樣。
“珍妮,珍妮,泰勒小姐……”
林驚雪連續叫了三聲,珍妮才回過神來。
林驚雪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珍妮勉強一笑,“沒有,對不起,我上個洗手間。”說着起身離開。
珍妮走後,林驚雪問道:“她怎麽了?”
費齊也一臉疑惑,“我也不知道。”
林驚雪問道:“我總感覺這位泰勒小姐怪怪的,是不是她經常這樣?”林驚雪對珍妮不了解,所以有此一問。
費齊苦笑道:“其實我跟她不算很熟,她能給我面子都是因爲這家餐廳,這裏的華夏菜,要知道她可是大财團的繼承人,而我隻是一個小醫生。”說着又道:“不過今天她的确有點怪,平時我看見她的時候都是風情萬種的模樣,那種風騷和火辣似乎瞬間能夠将你的心給燒焦,林,你不知道,今天的她反而讓我适應許多。”
吃飯的時候,廚師特意前來詢問菜式如何?
費齊和林驚雪都表示不錯。
廚師還特意問候了泰勒小姐。
林驚雪的話勾起了珍妮的回憶,那些與教授在一起的日子,教授第一次教她用筷子的場景,教授第一次親自下廚做華夏菜給她吃的場景,教授滔滔不絕講述着華夏這個神秘國度的場景,教授……太多太多了,每一幕都是那麽動人,每一幕又是那麽讓人心酸,有時候她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讓這些場景回演,可是那個人不是教授,感覺永遠不對,沒有人能夠讓他笑的那樣溫柔動人,沒有人能夠像他一眼把她當做一個學生那般彬彬有禮,沒有人能夠像他那般博學儒雅,沒有人能夠像他面對自己的誘惑而茫然不知,一臉傻氣……沒有人像他一樣在死亡逼近時,毫不猶豫的想到她的安危,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代替他!
珍妮終于忍不住像個孩子放聲大哭起來,像昨日剛剛得知教授死訊,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因爲想到教授而哭的如此傷心,而明天就是教授的忌日,不是應該等到明天嗎?爲何卻在今天。
三年了,珍妮還是未能走出這段悲傷,珍妮調整心情,止住哭泣,大哭一場之後,心情舒服許多了。
妝容都哭花了,珍妮幹脆把臉洗幹淨,隻是把眼睛重新修描一下,看别人看不出她哭過。
珍妮調整一下微笑之後,似什麽事也沒有的走出衛生間。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林驚雪卻突然發現珍妮的臉容素雅許多,臉上的妝沒了,神色也黯然許多,便關心問了一句:“泰勒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費齊也是頭一回看見珍妮素顔,驚訝出聲道;“珍妮,我可是頭一回看見你沒有化妝。”
大多數外國女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素顔呈現在人前。
珍妮拍了一下費齊的肩膀,笑道:“費齊,你少說話,或者你現在就可以先離開。”
一句話就說的費齊怪尴尬的。
一會之後林驚雪終于主動說出來意,“泰勒小姐,這一次來美國,我是特意爲我妹妹前來的,我妹妹得了非常棘手的病,我想和梅森醫生見一面,可是要見梅森醫生不容易,費齊說你能夠安排我和梅森醫生見一面。”
珍妮微笑着應道:“我跟梅森醫生并不是朋友。”
林驚雪表情一黯,聽着口吻珍妮像是要拒絕自己的意思,便說道:“泰勒小姐,隻要你肯……”
珍妮擡手打斷了林驚雪的話,“這老頭脾氣古怪,而且他非常讨厭别人在私人時間去打擾他,我明天就要離開休斯頓,不過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
林驚雪聞言大喜道:“泰勒小姐,太謝謝你了。”
珍妮笑道:“林小姐,你很幸運,今天是星期五,梅森下午會在郊外的野河釣魚,一會我們用完午餐就過去。”
林驚雪激動的握住珍妮的手,“泰勒小姐,太感謝你了。”
珍妮微笑道:“林小姐,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麻煩我自己,而其實上大多時候我不算是一個很熱心的人。”
費齊終于找到插話的空隙,“珍妮,晚上我們一起用晚餐吧。”
這句話卻無端端的惹來珍妮朝他潑了杯水,珍妮微笑着說道:“我叫你少說話,别以爲我隻是個淑女,我還是個潑婦。”說着對着一臉詫異的林驚雪禮貌道:“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珍妮的喜怒無常又不漏聲色,讓林驚雪有些忐忑,畢竟現在有事求人家幫忙,生怕自己某些行爲讓珍妮改變主意。
費齊臉上不是很好看。
吃完飯的時候,珍妮倒是主動對費齊道:“費齊,等我回休斯頓,我們另外約個時間一起吃飯。”
費齊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之後,有些猜疑的看着珍妮,有點拿捏不準珍妮的心思。
珍妮很貼心的拿了張紙巾給費齊擦了擦臉上的水迹,笑道:“現在我和林小姐有事要做,這裏就先分開了。”
林驚雪跟珍妮才剛剛見面,在這裏,這個美麗的金發女子把自己賣了自己還不知道,她還是希望費齊能夠一起陪同,畢竟費齊還算的上是一個朋友,就出聲道:“費齊也一起過去吧。”
珍妮笑道:“林小姐,相信我,他跟着隻會礙事。”
費齊看着林驚雪露出很無奈的表情,意思似在說不是我不想陪同,而是我不能夠。
林驚雪沒有過多猶豫就點了下頭。
林驚雪跟着珍妮走出餐廳,一直等候的兩個保镖也立即尾随其後,林驚雪特意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珍妮笑道:“他們是我的保镖。”說着又解釋着補充一句:“當你做的事觸碰了别人的利益,他們總會想辦法在暗地裏了搞些小動作來打擊你,我也很讨厭走到哪裏都有保镖跟着,但是沒有辦法。”
從珍妮的這番話,林驚雪可以理會到一些東西來,輕輕的朝珍妮看去。
珍妮似乎知道林驚雪心裏的想法,笑着說道:“有些事情其實不關你的事情,你不去插手也沒有任何損失,但是總是有人需要站出來幹涉,要不然那些人就會更加無法無天,至少現在他們會有所忌憚。”
林驚雪心中暗忖,這個金發美女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女人。
珍妮似乎是林驚雪肚子裏的蛔蟲,笑着說道:“其實我本身不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女人,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麽要這麽做,給自己找煩惱,給自己找麻煩,或許我太閑了,又或許……”
珍妮說着卻停了下來,林驚雪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又或許什麽?”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可以看出珍妮不想說。
珍妮見林驚雪都問出來了,就應道:“或許爲了某個人的精神,某個人的遺志,然後感覺他還活在你的身邊。”
這個人是誰?能夠對這個金發女子影響如此之大,林驚雪心中竟有強烈的好奇心,這種好奇心驅使着她,不該問的問題卻很想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