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同志這麽一說,林冰蘭反而被自己的話給氣了。
齊不揚見她臉色漲紅,知道她愛生氣,脾氣火爆的毛病又犯了,卻是擔心她把自己給氣壞了,就開口道:“要不我去勸勸。”
林冰蘭冷聲道:“不用你幫忙,我自己過去。”如果齊不揚不說這話,林冰蘭還真不管了,齊不揚開口了,她就偏要管。
林冰蘭步伐匆匆的走出病房。
一個老同志暗笑道:“我早說了,她軟硬不吃,要對付她隻有用激将法。”
“老劉啊,還是你行。”
“前兩天我跟她說話,她那嗓門就足夠讓我心髒驟聽,我還以爲閻羅王嫌我拖太長時間,派她來催催。”
幾位老同志說着,笑了起來。
齊不揚見林冰蘭離開,也就快步跟了上去。
走廊剛走一半,林冰蘭突然回頭,怒氣沖沖的對着齊不揚道:“你跟着我幹什麽?”
齊不揚就道:“我也要樓回去吧。”
“你……那你先走。”
齊不揚就走到林冰蘭的前面,卻走到不快,林冰蘭那急性子,走廊沒走完就忍不了了,快步走到他的前面,“你愛跟就跟個夠好了,我就當被一條狗盯上了。”
齊不揚苦笑不得,這也……
反正他不是狗,又不是林冰蘭說是他就是。
齊不揚一直跟在她的後面,林冰蘭其實也并不反感,隻是這些天她壓抑了太多的情緒,太需要發洩了,太想罵齊不揚一洩心頭之氣。
走出休養院門口,朝大學生聚集的地方走去。
那些個口号變得越發清晰。
“林冰蘭,我娶你。”
“林冰蘭,我要你。”
兩種口号此起彼伏,似乎已經演變爲較勁了。
齊不揚跟在後面,看不出林冰蘭聽到這些口号時的表情,隻是她現在穿着病房,手臂綁着繃帶,邋遢的形象會不會讓這些大學生看了,頓時間沒愛了。
沒愛了更好,這樣就不會來纏着冰蘭了,齊不揚突然發現自己又心存私心了,又想把林冰蘭一個人占爲己有。
醫院方面報了警,醫院保安和幾個民警對這些大學生進行勸說,讓他們早點散去,奈何幾百号人的陣仗實在有些壓不住,出動防暴部隊吧,事态就立即搞大了,演變爲“事件”。
而且都隻是些學生,醫院保安和幾個民警頓時束手無策。
林冰蘭出現在現場,見了密密麻麻的人頭,也是有點被驚住了,咋一看還以爲黑幫聚衆鬧事呢。
統一口号,紅底黑字的橫幅,真把她當明星捧了。
不知道林冰蘭這會的形象與她在電視上英姿威武的形象出入太多,愣是沒有人把她給認出來,也是誰會把眼前這位穿着拖鞋病房,頭發沒梳披散的女病人與他們心目中的警界女神聯系在一起。
林冰蘭直接就朝嘉城醫院正面,這群大學生面對的地方走去。
殘手瘸腳的,挨了某一個大學生蹭,差點就摔倒了,一隻手卻突然從後面伸出來扶住她,順便把那個蹭到她的大學生推開。
不用猜也知道是一直緊随其後的齊不揚,倒是上演了一回保镖的戲碼。
林冰蘭冷冷的把齊不揚推開,大步向前,隻用一隻手臂開路,遇神推神,遇佛推佛。
大學生喊得正歡,一名帶頭者舉着旗來帶動口号的節奏,突然手中的旗卻被林冰蘭給搶了過去,旗沒舉起來,口号聲愕然而止。
這名帶頭的大學生一愣,看着眼前的這位披頭散發穿着病服腳踩拖鞋的女病人,就開口道:“阿姨,你幹什麽?把旗還給我,走遠點,别一會我們喊話的時候把你的耳朵給震聾了。”
阿姨?林冰蘭聞言愣了。
“阿姨,别懵,就是說你呢。”
林冰蘭狠狠敲了他腦袋,這名大學生立即痛的雙手捂頭,痛叫一聲。
他身邊兩位同學立即責問道:“阿姨,你怎麽打人。”
唰唰兩,林冰蘭一隻手就把這兩位同學一起給放倒了,當然她手還是很有分寸,隻是讓這兩位痛,倒。
“這位阿姨有武功!”有一位同學驚歎出聲。
話剛說完,嘴巴就把林冰蘭給掐住了。
林冰蘭出手将這群大學生鎮住之後,才朗聲道:“都散了,回家吃奶去,毛都沒長齊,就學大人說情說愛。”
林冰蘭這話立即惹來一陣哄笑。
“阿姨啊,要不要你瞧瞧,我長毛了沒有。”
這個小猥瑣,要不是人太多,聽不清是誰說的,否則林冰蘭非得把他揪出來,拔光他的**毛不可。
面這位還算比較正經,“阿姨啊,你别擋我們向我們的女神表達最熱誠的愛意。”
林冰蘭朗聲喊道:“我就是林冰蘭,你們屁都不是,都給我滾回學校去。”
林冰蘭的話卻惹來一陣哄笑,這群大學生平時也沒見過林冰蘭真人,隻是從電視上看到她美的像女武神的一刻,而這會的林冰蘭,形象實在太随意,太差了,本來一張嬌俏的鵝蛋臉卻被披散的長發給遮住大半。
“阿姨,就你這形象,跟我們家林隊長差遠了。”
“阿姨,别逗我們樂了好嗎?你要是林冰蘭,我就是林冰蘭她老公了。”這位同學話說一半,突然感覺這話不對。
随着一聲哄笑,“那快點把你老婆領回家去,别出來吓人了。”
林冰蘭還第一次被人用語言這般戲弄,而且是一幫沒走出社會的大學生,氣的臉容一繃,眼睛一睜一瞪,驟然就讓所有人感覺到一股冰霜雪氣撲面而來。
前面一人湊長脖子仔細瞅了一番,突然驚喜喊道:“真……真是林隊長啊!”
“是的假的?”
不少學生都争前恐後的湊向前,想要确認一番,一時間整齊的隊伍變得有些混亂。
這時不知道哪刮來一陣大風,把林冰蘭一頭長發吹的橫向揚起,俏美的五官立即全部暴露出來,那冷冷冰冰的表情又美的像仙的輪廓,隻是一瞬就得到所有人的确認。
風吹衣貼,寬松的病服變成了身體線條畢露,長腿纖纖鶴立雞群。
“阿姨就是林隊長!”
這群大學生突然間瘋了,朝林冰蘭湧去,場面驟然失控。
林冰蘭也吓了一跳,卻依然冷靜鎮定,中氣十足,聲音壓倒一切吵雜道:“都給我原地站好了。”
這句話比首長的命令還管用,所有人突然就都停來了。
林冰蘭冷笑道:“誰愛我?”她打算殺雞給猴看,捉個愛出頭的狠狠修理一頓。
出乎意料的卻是十分統一整齊的回答,“我們愛你。”
林冰蘭倒是傻了,還真把她當明星偶像了,再看着一雙雙眼睛,除了愛慕還有敬佩,與那些色狼色眯眯的目光不同,卻讓人讨厭不起來。
林冰蘭一直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睛卻在等她開口,一個人的形象魅力有的時候真的将一個人征服的心悅誠服。
林冰蘭就道:“我讨厭優柔寡斷的男人。”
“我們很堅決。”
“我讨厭花心濫情,喜歡勾三搭四的男人。”
“我們隻愛你一個。”
“我讨厭不懂浪漫,毫無情趣,木讷呆闆的男人。”
“我們每天對你說一萬句情話,天天都是情人節。”
“我……我……”林冰蘭說不去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腦子閃了,終開口道:“我讨厭醫生。”
這,大學生們先楞了,然後才陸續回答。
“我們是學生,不是醫生。”
“今後打死也不當醫生。”
林冰蘭差點沒轍,繼續說道:“我這個人脾氣很暴躁,一惹我生氣我就打人。”
“我們願意讓你打。”
這……
林冰蘭第一次被别人逼的心生退怯之心,捉狂吼道:“我蠻不講理,動不動就給人臉色看。”
“你永遠有理,你生氣的時候會哄你開心。”
林冰蘭被逼的自從後退三步,這群大學生像訓練有素的軍隊向前逼近三步。
林冰蘭使出殺手锏,“好吧,這些條件你們都能接受的話,我隻有最後一個要求,打得過我,就讓你當我男人。”
這句話終于卻全場鴉雀無聲。
站在前排混作學生的齊不揚突然看見地上有人掉了個錢包,彎腰要去撿。
林冰蘭早就一眼掃到這張稍顯老色的臉容,以爲齊不揚要出來跟她打,她話已經說出來了,打輸了豈不是當着全天的面宣布他是自己的男人。
念及個中厲害,立即先手爲強,單臂按住齊不揚肩膀,“你要試試是吧?”
齊不揚聞言一愣,擡頭看向林冰蘭,突然小腹傳來一陣劇痛,好像挨了一膝,然後還沒等齊不揚反應過來什麽回事,林冰蘭肩倚齊不揚胸口,腳一絆,讓齊不揚雙腳離地,腰力肩膀拱力臂力齊發,就把齊不揚一個大男人甩在兩三米外嘉城醫院鐵門口。
齊不揚渾身疼痛,一頭霧水,這是幹什麽啊?
所有的大學生被齊不揚量的這一手,個個是目瞪口呆,嘴巴都快掉來了。
很快卻開是譏諷齊不揚來,“真是不知死活,還想一個人獨占林隊長。”
“真當我家女神是那種柔弱可欺的小女子。”
“這傻筆腦袋沒毛病啊,嫌命長。”
林冰蘭聽着解氣,沒想到最後是這幫大學生替她出氣,“還有誰要試一試?”
沒人回答。
林冰蘭又喊一聲,見沒人回答,就朗聲道:“沒有,我就回去了,你們立即散了,别堵塞交通,影響醫院正常秩序,等有本事再來跟我說愛。”
林冰蘭說完霸氣轉身,那一瘸一瘸的步伐,那寬松的病服,那一頭淩亂幹澀無光的頭發,卻讓人感覺是一種絕無僅有的美态。
心頭有一種強烈的情感不由自主的湧到喉嚨口:“林冰蘭,我愛你!”
這麽多人說愛她,卻遠遠沒有某一個人開口有分量。
風撩着她幾天沒洗的長發,突然她的心也輕快起來,沒有他,我也可以活的很潇灑,失去他,我也可以一個人活的有意義。
齊不揚看着林冰蘭的背影,不知道爲何突然間笑了,有種快樂叫你開心快樂,我便開心快樂。
齊不揚心事了了一半,剩另一半就是希望看到林冰蘭戀愛結婚,生子,他對林冰蘭的愛已經升華爲父母對兒女那種無私的愛,林冰蘭不是他的女人,卻依然是他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