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中則卻開口繼續道:“明知道你是我請過來的醫生,還敢對你動手的,我想隻有她了。”
齊不揚知道那個她指着是誰,卻沒問出聲來。
穆中則訝異道:“你不好奇我指的是誰嗎?”
齊不揚道:“我隻知道我與她無冤無仇,想要殺我隻不過是因爲我礙了他的大事。”
“不錯,隻要有證據證明我父親是被人下毒陷害的,她就會露出馬腳,陰謀敗露,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清理門戶了。”穆中則說着,眼神露出一絲陰狠之色。
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聽在齊不揚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感受,誰正誰邪豈又說的清楚,蛇鼠一窩罷了。
齊不揚垂下眼睛,閉目養神。
穆中則本有滿腔憤慨要發洩出來,奈何齊不揚卻沒有半點興趣,似那不問世事的閑雲野鶴。
穆中則憋了沒一會,還是憋不住道:“這個女人在一年多前嫁給我的父親,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将我父親迷得神魂颠倒,竟老來糊塗的将一些家族事物交給她管。”
齊不揚本想說這些事不必說給他聽,他隻是來檢查病人是否被人下毒陷害的,并不是來主持公道,他也沒有主持公道的能力,可聽到涉及到那位穆夫人,就姑且繼續聽下去。
穆中則不揚一眼,繼續道;“我當初人在國外,也聽到一些消息,當時我認爲父親隻是似以前一樣,隻是一個女人罷了,若知道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絕對會制止事态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随着她接手事務的增多,她的權力也慢慢變大,甚至我的父親公然宣布,這女人說的話就是他說的話,實在荒唐,一個女流之輩怎有資格統領整個家族。”
齊不揚應了一句:“也許她真的有過人的才能,德國總理不也是女的,前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不也是女的。”
齊不揚這句話說的穆中則話頓時哽住了,停頓一會之後才繼續說道:“好!就算她蘇小娜雖爲女人,有野心,有魄力,但千不該萬不該下毒陷害我的父親,當我穆中則是紙糊的嗎!”
“蘇小娜”三個字如閃電擊中齊不揚心房,真的是小娜,是什麽讓她在短短的時間内變得如此冷漠無情,心狠手辣,是因爲自己當初拒絕她而傷害刺激到她嗎?所以她恨自己,這次偶然見面,不是叙舊,卻幹脆除掉自己,省得自己破壞她的宏圖大業。
總的來說齊不揚跟蘇小娜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他對蘇小娜的了解不算很深,但總的來說小娜還是個好女孩,最多就是一點女人的小私心,小心機。
穆中則沒再出聲了,不時情有了變化的齊不揚。
十幾輛汽車浩浩蕩蕩的返回豪宅。
幾十個男人手裏拿着槍械,這架勢就好像要血洗豪宅。
大門被完全推開,幾十個人二二三三魚貫而入,進入大廳沿着大門兩側排成一排,包圍大半個寬敞的客廳。
大廳裏的交談聲頓時停止,與齊不揚早些時候來的時候一樣安靜,不過這會卻多了些緊張,氣氛凝重,呼吸也變得不是很輕松了。
穆中則馬盛齊不揚三人最後才走進去,就站在大門口。
所有的人目光立即集中在三人身上。
齊不揚心中暗暗叫苦,這場面若是被警方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當做同夥,叫到嚴重犯罪調查科問話。
這種威風不要也罷。
拄拐老頭見狀,皺眉走上前來,輕輕問道:“中則,你這是幹什麽?”
穆中則朗聲道:“老叔,各位叔伯,兄弟,馬盛剛剛在送齊醫生回去的路上被人伏擊,很顯然有人想殺害齊醫生,消滅證據,掩飾自己的陰謀,鑒于我父親有被人下毒陷害的可能,在場的都有嫌疑。”
拄拐老頭不悅道:“中則,你這都說的什麽話啊?我們大家都是……”
穆中則打斷道:“老叔,你先聽我說完。”
“在檢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要保證齊醫生的生命安全。”
齊不揚心中苦澀,那是不是也可以認爲檢查結果出來,他的生命安全就不重要了。
這事真有點冤,莫名其妙的就卷入這趟渾水中。
拄拐老頭朗聲助陣道:“那是當然!這事不能不明不白,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
穆中則繼續道:“現在我不知道誰信得過誰信不過。”
這句話出口估計又有不少人不高興了。
“所以我決定從國外調些人過來。”
此話一出,安靜的大廳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起來。
“中則啊,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把外人叫來成什麽話?”拄拐老頭先勸話。
“公子啊,這件事情還是先開家族大會商量之後再決定。”
……
不少人幾乎都持反對意見,畢竟是件比較敏感的事情。
穆中則卻一意孤行道:“就這麽定了,誰再多說就是陷害我父親的最大嫌疑!”
“齊醫生,我們上樓。”
到了二樓的一件房間前,穆中則道:“這間房間本來是我的房間,好幾年沒住人了,不過知道我要回來,已經提前打掃過了,昨晚我隻住了一晚,很幹淨。”
齊不揚笑道:“随便給我安排間房間就好。”他喜歡自在一點,把主人房都讓給他住,顯得太過勞師動衆點,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齊不揚不想欠穆中則人情,他給病人做檢查,隻是作爲醫生的工作,而不是想當做一個人情來還。
穆中則卻道:“涉及你的安全,不能太随便。”說着又道:“鑒于某些原因,現在請齊醫生把手機先交給我保管。”
齊不揚露出訝異:“手機對我很重要,我必須保證醫院的護士能夠找到我。”
穆中則笑道:“再重要也沒有你的性命重要,不是嗎?再者說了,你現在哪也去不了,要是有電話打過來,你不是隻能幹着急。”
穆中則還是對齊不揚很禮貌客氣的,馬盛可就沒這麽好禮貌,強行奪走齊不揚的手機,手法之快就像個扒手,齊不揚竟反應不及。
這一次穆中則倒沒有呵斥,隻是替馬盛道歉,“齊醫生,得罪了,一切爲了你的安全着想。”
齊不揚心中苦笑,這話聽着有些熟悉,電視上軟禁一個人時不總是說出這樣的台詞。
齊不揚拿出那把m1911手槍,問道:“槍也要交給你保管嗎?”
穆中則道:“不用,槍就留着齊醫生防身用,齊醫生先洗個澡,我會讓傭人送來衣服,也不早了,随後爲齊醫生準備晚餐。”
齊不揚進入房間,馬盛爲他關閉房門,門口還站着四個男人把守,把他當大人物一般保護。
進入房間,齊不揚第一印象就是這房間很大,大的都可以當做一個房子來主人了,闊大的客廳,隻擺了一套沙發茶幾,顯得有些空蕩蕩,卻有一種奢華的空闊感,有錢人的空間就是拿來浪費的,而他以前與張海租住的出租屋怕是都沒這客廳大。
地面上鋪着高級地毯,齊不揚的鞋子走過,立即在這高級地毯上留下一個個泥鞋印,搞得齊不揚都有些不好意思,把鞋子脫掉,隻穿着襪子。
有錢人的房子都有一些珍藏擺設,在靠左邊的牆壁上,有一裝飾櫃,櫃内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槍長弓……更讓齊不揚感覺詫異的是,裏面還有一把木頭橡皮筋做的彈弓。
這把彈弓惹得齊不揚一時童趣大起,他小時候也玩過彈弓,擡手想要拿下來把玩一番,很快卻把手縮回來,畢竟是人家的東西,未等到主人的允許,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裝飾櫃的另一邊擺的是各種各樣的獎杯獎牌,齊不揚立即有種熟悉感,不禁想起自己的曾經,在少年時候,他獲得過的各個領域各式各樣的獎杯獎牌無數,印象最爲深刻的是少年拳擊比賽第一名的獎牌,那個時候他找到一種發洩暴力傾向的方法,他的身心壓力得到極大的緩解,同時那獎牌也是對他的一種肯定。
隻是後來獎杯獎牌太多,多到隻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陳設品罷了,一半多的獎牌獎杯被堆積在儲藏櫃内。
齊不揚前琳琅滿目的獎杯,武術比賽第三名,摔跤比賽第二名,射擊比賽第一名,少年國際象棋大賽業餘賽第三名……
再獎的年份,遠的十幾年前,近的也有五六年,從這些獎杯獎牌可以這穆中則在少年時期是個在多領域有傑出表現的人,而從這些獎杯獎牌的類型,穆中則也可以歸納爲智勇雙全那一種。
齊不揚莞爾一笑,突然感覺這穆中則跟自己有點像。
雖然所長不少,終究隻是愛好,人最終還是他專一某一領域,像他成爲醫生,而如今的穆中則成爲什麽?
黑幫頭子?
精英犯罪份子?
無論是黑幫頭子還是精英犯罪份子,卻比醫生綜合素質要高。
齊不揚突然感覺有些惋惜,這麽優秀的人才卻出聲在這樣的環境,卻是一種悲劇。
當然悲劇是齊不揚的個人主觀認識,穆中則本人也許并不這麽認爲。
不遠處,是一張寬大的長方桌,桌子上最矚目的卻是一個煙灰缸,煙灰缸挂着一根燃燒了一半熄滅了的雪茄,齊不揚敏銳的嗅覺竟聞出了雪茄的品種來。
長方桌正對的牆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相框。
走進一一張相片是一個男人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露出喜悅驕傲的笑容,從相片的色彩像素可見這相片拍的時間有些年月了。
第二張相片是在一個懸崖邊,還是第一張照片的男人,手裏牽着一個三四歲孩子的手,兩人居高俯視。
齊不揚從這個孩子穆中則的樣子,想來照片中這個英姿勃發的男人就是穆中則的父親。
單憑這兩張相片,就讓人感覺穆中則從小應該與他父親感情很好。
就在齊不揚想要繼續的時候,一把悠揚的小提琴聲傳來。
齊不揚巡視一圈,房内隻有他一個人,并沒有其他人,再細聽一下,小提琴聲好像是從陽台傳過來的。
走到陽台循聲昂頭,在斜上四十五度的陽台上,擺有一張圓形桌子,一位女士坐在桌前優雅用餐,她的身側有位金頭發的外國男人在拉着小提琴,小提琴聲就是從他手上的小提琴發出來的。
由于那位女士的面容被花式欄杆遮住,齊不揚雖楚她的臉容,但也大概猜到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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