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就這麽站在卧室門口,門裏面是安靜的,他并不知道王薇薇睡了沒,也許她剛剛消耗了很多體力,這會已經疲憊的沉沉睡去,可是他又不敢肯定。
齊不揚沉默了一會,又出聲喊了一句:“薇薇。”
見卧室裏面沒有回去,齊不揚就當王薇薇睡了,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早些時候他剛剛睡了一覺,不過齊不揚還是覺得該回去再躺一會。
齊不揚轉身剛剛走了十來步,還沒有完全走出客廳,身後的門卻突然打開。
齊不揚回頭,隻見王薇薇站在門口,臉無表情,根本看不出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兩人的目光未多做交流,王薇薇就轉身返回卧室,卧室的門卻敞開着。
齊不揚站在原地,遲疑是走是留,最終還是走進卧室。
卧室裏的燈光調的很暗,暗到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齊不揚倒是能看清楚王薇薇已經躺在床上,大床她沒有一個人占着,留了半張床的空間。
齊不揚回手把卧室的門關上,這一聲關門聲是安靜中唯一的聲響。
齊不揚脫的隻剩下一條内褲,摸索着上床,剛剛爬上床,王薇薇卻伸手推了他一把,差點齊不揚推的摔倒在床下。
“把衣服換了。”
齊不揚聞言,憑借昏暗的燈光果真看見床上有一套男性睡衣,包括一條男性内褲。
天氣有些冷,他連忙換上睡衣,爬上床,這一次王薇薇沒有再推他。
王薇薇睡在床那頭,齊不揚睡着床這條,共用一條被子,被子中間留下了很大的空隙。
在這冰冷的天氣,齊不揚很想抱住她溫暖的身體,隻是這種沉默而壓抑的氣氛,卻讓他一直呆在床這頭。
兩人沉默了五分鍾之後,齊不揚先出聲問道:“薇薇,你睡了嗎?”
王薇薇沒有立即回答,大概十秒之後,聲音傳來:“你覺得呢?”
齊不揚露出笑容,她肯出聲,至少表示她不是太生氣,“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想幹我,我完全不會去強迫你,但請你不要在幹完我之後,冷漠的把我當做發洩完的工具一般扔掉。”這句話的内容有些粗魯,王薇薇用英文表述出來。
“是我的錯,不要生氣了,好嗎?”齊不揚說着,身體一點一點悄悄的朝王薇薇那邊靠近。
“我從來沒想你索要什麽,如果你覺得你同時跟兩個女人保持男女關系,過不了心理這一關,内疚,良心受到譴責,我随時都可以離開。”
王薇薇倒是十分了解他,齊人之福并不是那麽好消受的。
齊不揚沒有回應,涉及到這類敏感的話題,他總是沒有辦法給予肯定的答複,他伸出一隻手去,還沒有觸碰到王薇薇,卻被王薇薇捉住,狠狠的甩開,兩人同蓋一條被子,王薇薇當然能從被子的振動感覺到他的靠近。
王薇薇現在連讓他碰都不讓碰了。
“你預料不到結果,或者說你心裏不敢想,總是抱着聽天由命,順其自然,過一天是一天的心理,那我幫你分析吧。”
齊不揚不想聽,可是心裏的“不”字卻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你愛林冰蘭,她在你的心中占有很大的分量,第一,你不可能同時娶兩個女人,第二,退一步講,也許你會娶了林冰蘭,但是她絕對不願意我和你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第三,你和冰蘭結婚,然後繼續和我保持這種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齊不揚出聲道:“爲什麽不是我和你結婚,和冰蘭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系?”
王薇薇笑了笑,笑聲有些冷,“像你這種優柔寡斷,心慈手軟的男人那裏有魄力做出這種決定來,你是個追求圓滿的人,總希望每一方面都照應周到,或者說每一個人都照應周到,冰蘭比我更需要齊夫人的名分不是嗎?“
王薇薇說的無比正确。
王薇薇也不分析了,直接下了定論,“結果就是,你和冰蘭會在一起,而我會是那個選擇離開的人,我不可能永遠和你在一起,終究有一天我和你之間終究會隻剩下回憶,我們過一天是一天,你清楚了嗎?”
王薇薇将最殘酷的結果直接說出來,她的話驅散齊不揚心中的煩惱矛盾,卻又像警鍾敲醒他,他應該好好珍惜薇薇在他身邊的每一天,某一天她将會離開。
齊不揚突然撲向王薇薇,緊緊将她抱住,珍愛無比。
王薇薇卻将他狠狠推開,冷冷道:“滾!不要碰我!”說着幹脆下床。
“薇薇。”齊不揚伸出手去,剛剛觸碰到她的真白絲裙,就被王薇薇一手揮開,揪住齊不揚胸口的衣服,瞪着他,一字一字道:“我王薇薇的男人,至少應該是立地頂天,處事果決勇敢,你怕什麽,怕失去她?怕失去我?還是怕不能夠全部失去?說的好聽是癡情多情,說的不好聽是優柔寡斷,懦弱窩囊。”
“現在我鄭重告訴你,你不配當我王薇薇的男人!好了,你可以滾回家去了。”
王薇薇是個性情溫穩的女人,極少生氣,也極少發脾氣,此刻多少有點很鐵不成鋼的味道。
齊不揚看着她氣的臉頰漲紅,胸脯直伏,輕輕道:“我不想讓你受委屈,這會讓我感到很内疚。”
“啪”的一聲,王薇薇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齊不揚臉上立即浮現鮮紅的掌印。
“你注定你隻能當一個平凡的男人,一個平凡的男人何能像大山一樣龐博,讓草樹鳥獸依托。”
“滾!”王薇薇竟将齊不揚從床上扯下來,将齊不揚一直推到家門外,“砰”的一聲把門狠狠摔上。
齊不揚愣在王薇薇家門口,王薇薇一直給他感覺是個十分溫雅,體貼、善解人意,沒有想到發起飙來竟是這麽狠。
回到家裏,齊不揚卻一直想着王薇薇剛剛跟他說的那些話,他能理解王薇薇的意思,可是站在他的世界觀,卻感覺王薇薇像個魔鬼在引誘他作惡。
他想了又想……
王薇薇的非凡的女人,她的思想不能用普通女人來看待,她對齊不揚的愛已經超越正常感情的極限,獨自占有、名分對她來說均是浮雲。
這麽說吧,王薇薇就好比是齊不揚的大太太,一心向着丈夫,想着怎麽成功爲齊不揚添上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
在一妻一夫的今天,這種思想是讓人難以理解,又感到不可思議的,古人受妻德約束,又從小受着這樣的教誨,他們骨子就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但王薇薇不是。
可這又如何解釋她的這種思想,也許隻能用超出正常感情的極緻來解釋。
當你愛一個人愛的極緻的時候,你會爲他做出最大的犧牲,最大的付出是什麽呢?
尊嚴、道德底線均可以列在其中。
隔日齊不揚就王薇薇昨晚的一番話在工作之餘又認真思考了一天,他有了更完整的想法,下班匆匆回家,想要跟王薇薇交談交流,當他拿出王薇薇家的鑰匙,卻發現打不開門。
試了幾次,确認他手中的鑰匙已經打不開王薇薇家的門了。
才一天功夫,就把鎖都換了,王薇薇這是什麽意思,他認爲昨夜隻是一般的矛盾争吵,還沒有到換鎖跟他劃清界限的地步吧。
卻結果擺在面前。
王薇薇可不是林冰蘭,冰蘭這麽做可能隻是耍小性子,鬧别扭,王薇薇的每個行爲卻一直都是深思熟慮,她可不會做這些來跟你耍小性子,或者鬧鬧别扭,讓你哄她開心。
齊不揚有些擔心,一想到她昨晚說的她終究會離開他,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這些話讓齊不揚更加緊張。
齊不揚連忙返回自己家裏,走到陽台,跳到王薇薇家的陽台。
卻被一扇鋁框玻璃窗擋在陽台外,齊不揚這會才知道,原來陽台和客廳還有一扇玻璃窗,原來這扇玻璃窗從來不關,今天卻關上了。
這自然難不倒他,他從拆衣架上拆了一根空心的鐵管,把玻璃窗砸了,把手伸進去,把玻璃窗打開走了進去。
不遠處有個正在晾衣服的住戶剛好看見齊不揚砸玻璃窗的這一幕,把齊不揚當做入室盜竊的小偷,連忙放下衣服回屋,拿起電話報警。
很明顯,王薇薇沒在家,一般這個點,她都已經是回到家裏了。
齊不揚總覺得王薇薇在躲着自己,卻将王薇薇家逐個地方搜了起來,要在房子裏躲個人并不容易,齊不揚沒搜到,證明王薇薇卻是不在家。
倒是從書房的書桌上看到一本筆記本,因爲筆記本是攤開的,所以才吸引齊不揚的注意。
齊不揚剛坐下來,掃了一眼,覺得這是王薇薇的日記,便立即把筆記本合了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經許可閱讀别人的日記就是窺探别人的**。
齊不揚等着王薇薇回家,眼睛不時瞥向書桌上的筆記本,心裏有閱讀的渴望,終還是沒這麽做。
突然聽到門鈴響的聲音。
她又忘記帶鑰匙了?齊不揚想着快步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門口站着卻不是王薇薇,卻是兩個警察。
兩個警察表情警惕而嚴肅,齊不揚感覺奇怪,該不會王薇薇出了什麽事吧,出聲問道:“兩位警察同志,有什麽事嗎?”
兩個警察直接走了進來,一個警察沉聲問道:“你是這房子的主人?”
“不是!”
警察喝道:“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是她的朋友。”
警察又喝一聲:“怎麽進來的?”
“從陽台進來的。”
齊不揚剛回答完,另外一個警察就說道:“陽台的玻璃窗被砸了。”
這個問話的警察突然出手将齊不揚手臂反扭,訓練規範的制服動作。
“不是……”齊不揚想解釋,警察卻直接将手.铐給他雙手铐上。
齊不揚忙道:“我就住在隔壁。”
“最近這個小區經常發生入室盜竊案件,專門挑主人不在家的點下手,我們早就懷疑是熟人作案,總算逮到你了。”
齊不揚哭笑不得,可真倒黴,這都能碰巧遇到。
“警察同志,準許我給這房子的主人打個電話嗎?證明我的清白。”
“對了,把他手機給先沒收了,可能是贓物。”
齊不揚的話卻隻是提醒警察拿走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