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物取出,接下來就是修複縫合創傷的腹部大動脈和内髒器官,這也是手術最爲關鍵的部位,華僑醫院的醫療設備不夠先進,不能給齊不揚提供準确破裂出血位置,這就需要齊不揚靠着自己的豐富經驗來判斷,而有的外科醫生一旦失去先進醫療設備的支持,遇到問題就不知道怎麽做了。
齊不揚一直認爲在手術台上外科醫生才是主導,人是靈活的,能夠應變各種問題,而機器是死的,固定的,一旦太過依靠機器,養成習慣,永遠都不可能成爲一個優秀的醫生。
“醫生……醫生……心跳……”年輕護士突然盯着生命監控儀緊張的說不清楚話了。
齊不揚頭也沒擡,專注操作手術刀,嘴上應了一句:“強心針!”
“多少劑量?”
“0.8mg鹽水十倍稀釋!”
年輕護士馬上準備,大概訓練了無數次,很快就按照齊不揚的吩咐準備好。
“心内注射!”
年輕護士聞言,朝傷員胸口看去,手卻在發抖,齊不揚二話不說就拿過針,就朝林冰蘭心髒位置紮了進去。
心内注射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用藥方式,效果明顯,但由于心内注射可能導緻心髒破裂出血,心包填塞等并發症,而且操作手法要求十分之高,已經不是常規的搶救手段。
由此可見齊不揚救活林冰蘭的決心,本來就是高空走鋼絲,生死一搏,不搏一搏,以後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生命隻有一次。conad1();年輕護士頓時咋舌,沒有想到齊醫生會用直接穿刺的方式,這極爲容易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這齊醫生果真是人高藝膽大,眼前所見已經遠遠超過她所學書本知識。
“衰弱減退!血壓偏低……”年輕護士盯着生命監控儀報告情況。
血肉模糊的一團,齊不揚看到的是嚴重受損的腹部動脈,該用真功夫了,他接下來要做的是世界上任何先進醫療設備都無法做到的工作。
“一會會因爲大量出血而出現低血壓,一旦看見血壓減低,立即提高輸血速度,針。”
“血一冒出來,你就立即用止血鉗止血,讓我看清楚破裂的血管。”話還沒有說完齊不揚已經動手開始縫合血管,最爲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這是最基本的,但并不是所有的外科醫生都能像齊不揚這麽快,這麽準,男人的手指在這一刻比繡花的女子還要熟練輕盈,甚至是優美,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連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太快了,快的年輕護士止血鉗的速度都跟不上,齊不揚并沒有等她,他的雙眼銳利到能鎖定一瞬間的景象,并不會被那不停滲出來的鮮血遮住血管破裂的位置而影響。
“加快輸血速度!”僅憑出血的速度,他的判斷比機器還有快還要準,儀器檢測還需要一定的延遲,果不其然生命監控儀開始顯示血壓下降。
“好。”年輕護士剛剛按照齊不揚的吩咐加快輸血速度,就聽齊不揚又喊道:“止血鉗止血。”
這一聲吩咐随着也讓年輕護士感到壓力,隻覺自己在跑步機上跑步,容不得她半點停歇。
這增加輸血速度的這一會功夫,冒出來的鮮血已經将血管淹沒,齊醫生卻手上沒停,年輕護士連忙止血,血管脈絡這才變得清晰,心中大歎神奇,血管都被血液淹沒,他是如果做到準确縫合破損位置的,他果然稱的上是神奇。
千瘡百孔,個中工作量可想而知,縫了再縫,接了再接,就算兩三個優秀的外科醫生同時進行,就這一點也需要很長的時間。conad2();
齊不揚卻靠他過人的縫合技術,縫住破裂的位置,接合一根根斷裂的血管。
一切在緊張有序中緊張,時間流逝而不知。
年輕護士突然瞥到齊不揚滿頭大汗,這才連忙幫齊不揚擦掉汗水,又擦掉自己額頭上汗水,避免汗水低落。
她的内衣都已經濕的好似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一直以來她都認爲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給主刀醫生擦汗,卻沒想到能做的更多。
大約十五分鍾後,齊不揚完成了腹部動脈破裂受損的縫合接合,臉色蒼白卻冷靜如斯,多了一絲讓人心疼的男人魅力。
年輕護士知道這有多累,隻見腹部動脈已經不像剛剛那般散散斷斷,被某種神奇的力量連接在一起。
進行到這一步,手術已經成功一半,齊不揚掃了生命監護儀一眼,顯示心髒比較虛弱的跳動着,心中暗暗道:“我就知道你跟你姐姐一樣堅強,你想要和我淋着雨在海邊散步對嗎?我也一樣。”
年輕護士看見齊不揚的臉,驟然心顫,他的臉是如此多情,多情到讓她心疼,想要将女人的萬般愛憐柔情贈他。
下一秒鍾齊不揚冷靜的面孔卻讓年輕護士以爲剛剛是錯覺。
“減緩輸血速度,避免血循環超負荷!”
“好。”
“止血鉗随時準備止血!”剛說完齊不揚拿着手術刀的手又動了起來,憑着自己的經驗找到内髒破損的位置,先在破裂處隔開一道平整的切口,才動手縫合。
裂傷邊緣破碎不堪,直接縫合一者困難,其次容易掉針,造成再次破裂出血,這又是一門技術,雖非齊不揚獨創,卻極少有人能做的比他好。conad3();
齊不揚下達一個又一個的指令,年輕護士又感覺自己身處跑步機上,累的喘不過氣來,卻又不能停下來歇一歇。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不揚雙手終于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生命監護儀,什麽時候他都沒有這個自信需要儀器确認一下。
林冰蘭的小腹依然可以看見一個窟窿,但裏面的血管内髒剛縫合的已經縫合了,停止出血。
齊不揚長出一口氣,摘下口罩,“轉到特護病房。”
年輕護士看着齊不揚,手術十分成功,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嚴肅的臉眉頭依然緊鎖。
作爲主刀醫生在長時間的手術,精神身體消耗巨大的情況下,他卻親手爲傷員蓋上白單。
年輕護士問:“你叫齊不揚是不是?”
齊不揚點了下頭,問:“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護士道:“你真是齊醫生啊!大家都叫我小雅。”
“小雅,謝謝你。”齊不揚說着親自推着林冰蘭走出手術室。
手術室外,人可真叫多,除了華僑醫院的醫生護士,特警隊員都到了。
見了齊醫生的表情,所有人心頭一黯。
林烈顫道:“齊醫生,冰蘭。”
齊不揚淡淡應了一句;“人算是救回來了。”
語氣雖淡,分量卻重若千鈞,所有人懸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來。
本該歡呼起來,卻因爲齊不揚的表情,沒人敢歡呼出來。
救活林冰蘭,齊不揚應該高興才是,但是他高興不起來,他讓林冰蘭受了這麽大的苦,他應該保護好她才是。
“轉入特護病房,我還要給傷員做一個全方位的檢查。”
“齊醫生,請跟我來。”
一個護士幫忙領路,将林冰蘭轉移到特護病房。
林烈追了上來,“齊醫生,市長的電話。”
齊不揚冷冷道:“沒空!”
林烈愣在原地,看着齊醫生推着車走遠。
這聲冰冷的“沒空”卻讓所有人朝齊不揚注目,市長的電話都敢拒接。
林烈回頭連忙對着話筒道:“市長,冰蘭沒事了,齊醫生暫時沒空聽你的電話。”
李在民露出苦笑,剛才那聲“沒空”他可是聽得很清楚,卻沒有絲毫不悅,“我這邊要處理的事很多,沒法趕到醫院去,冰蘭沒事就好了。”
華僑醫院又出了一回名,不少新聞媒體趕到華僑醫院想要采訪孤膽英雄齊不揚和警界女英雄林冰蘭。
地處郊區的華僑醫院再一次熱鬧的像菜市場。
可是這一次新聞媒體卻兩個英雄都采訪不到,特警隊扮演了一回保镖,拒絕任何新聞記者進入。
所有關于齊不揚和林冰蘭的事迹又被人一點一滴的翻了出來,進行擴大報道。
半夜時分,齊不揚走出特護病房,回到華僑醫院臨時給他安排的可供休息的辦公室。
身心疲憊的在沙發上躺了下來,眼睛就閉上。
似乎聽見門輕輕被推開的聲音,齊不揚卻累的睜不開眼睛。
隻聽一把女聲輕輕喊道:“齊醫生。”
齊不揚很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這個悄悄溜進來的女人是陳丹,隻見她笑嘻嘻說道:“齊醫生,你能接受我的專訪嗎?”
齊不揚停了這句話頓時一肚子怒火,從沙發上起來,拿了陳丹的錄音機就狠狠砸在地上,怒喝道:“專訪就真的這麽重要嗎?”
陳丹被齊不揚的舉動吓壞了,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齊醫生是個醫生,而我是個記者,救人是齊醫生最看重的,新聞報道卻是我的本職。”
齊不揚道:“我累了,不要再來打擾我。”
陳丹沒有說話,朝門口走了幾步,突然回頭笑道:“我很佩服你,我想從你身上獲得不隻是專訪,而是一種社會力量。”
一個特警隊員聽到動靜,出現在門口,“齊醫生,什麽事?”
隻是當做簡單的看守,所以才讓陳丹溜進來。
齊不揚淡淡道:“送這位陳小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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