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蘭冷聲道:“他想要對你強來,想要霸占你的身體?”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齊不揚可是有前科的,她自己白白的身體就是把齊不揚強行霸占了。
林驚雪愣了一下,臉紅耳赤,嘴上生氣道:“你都說些說什麽,你是不是當警察當糊塗了,腦子裏裝的都是強奸犯,他不是強奸犯,好嗎?”
林冰蘭冷笑道:“那可說不定。”
林驚雪道:“你對他這麽有成見,我又何必跟你多說些什麽?”
林冰蘭見狀,忙道:“好好好,他是個好人,是個君子,人格高尚,這樣總行了吧,你可以說了吧?”
林驚雪凄然笑道:“他說讓我給他個機會讓他彌補我,讓他再好好愛我一回。”說着自嘲笑道:“是不是很諷刺,很可笑?”
這句話卻讓林冰蘭心頭爲之揪痛,就好像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那麽絕望,她暗暗告訴自己,“冰蘭,忍住,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林驚雪看見林冰蘭陷入沉思,輕輕喚了一聲,“冰蘭。”
林冰蘭回神,勉強一笑,“這不是挺好的嗎?”
林驚雪卻很生氣,“好什麽!讓他爲了我抛棄另外一個女人,我甯願不要這種施舍可憐的愛。”
林冰蘭應了一句:“他不是施舍可憐你,他的心裏是真的愛你。”
林驚雪沒有否認,說道:“就算不是施舍可憐我,我也不要,這樣我算什麽,破壞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冰蘭,我愛他,正是愛他這種對愛情專一敬畏的人格,反之,我不願意看到他變成那樣的男人。”
林驚雪沉吟一刻,苦笑着繼續道:“聽上去我好像挺偉大,其實說到底卻是自私。”
這世界上像姐姐這般絕塵雅緻的女人還有多少,林冰蘭必須承認她的确不如姐姐,姐姐不會跟自己一樣輕易妥協,盡管她心裏對着齊不揚有一份深濃的愛,而自己卻像個迷路的羔羊,一頭紮入情網。
林驚雪見林冰蘭一言不發,輕輕說道:“愛情不是對錯那麽簡單,它牽扯到很多東西,情感、道德……太多太多的東西了,當你有一天有屬于自己刻骨銘心的愛情,你就能切身體會個中滋味,現在我向你解釋再多,你也不會理解,我隻能跟你說,正是我愛他,所以他說出那樣的話,我才生氣。”
林冰蘭卻應了一句讓林驚雪莫名其妙的話,“姐,你多慮了。”
林驚雪表情露出一絲疑惑,緩緩問道:“爲什麽這麽說?”
林冰蘭問道:“他沒告訴你嗎?”
林驚雪從林冰蘭的表情察覺到一些什麽,就好像是很不幸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了,林驚雪身體顫抖着問道:“他怎麽了?是不是得了什麽絕……”那個不詳的字眼卻不願意說出口來。
林冰蘭搖了下頭,林驚雪松了口氣,隻聽冰蘭道:“這事還是讓他親口跟你講吧,姐,你應該現在就去找他,告訴他,你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冰蘭的話對林驚雪有無窮的引誘力,她身子一抖,臉上掠過一絲激動,捉住水杯的手也握的緊緊的,就好像要憑借手指将水杯掐碎,片息之後,林驚雪眼眸蒙上一層淡淡黯然,輕聲道:“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林冰蘭站了起來,笃定嚴肅道:“你會後悔的!”
林驚雪凄笑道:“我無時不刻不在後悔,可我不會改變主意……”說着她心情有些波動,貝齒輕咬着唇,深吸一口氣,控制情緒,繼續言語:“我已經熬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現在挺好的,能見到他亦是很開心了,他好像也過的還不錯。”
說到這裏,林驚雪又沉默了一會,才咬唇道:“就讓一切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吧,至少彼此心中都有美好……”也不多說些沒有意義的言語,幹脆化作淡然一笑。
“我回去了。”林驚雪站了起來,她真擔心自己會被冰蘭說動,她真擔心會受情感控制而失去理智。
“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林驚雪回頭,隻見冰蘭默默的注視着她,冰蘭那十分肅穆的表情讓林驚雪心頭掠過一絲不安,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臉上表情也跟着肅穆起來。
林冰蘭靜靜的開口道:“他的未婚妻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
林驚雪像被雷劈中一般,嬌軀戰栗的抖了一下,緊接着呆立原地,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一個音也沒發出來,腦中一片空白。
林冰蘭輕輕說道:“這種事情本來應該由他親口告訴你得,可他沒告訴你,你又如此孤傲,我也就不得不多事,不得不說了。”
“那他……那他……”林驚雪面色蒼白,無比關切的吞吐問了出來,在獲知這個消息,她并不是感到高興,更多的爲齊不揚的悲慘遭遇感到心疼不已。
林冰蘭知道姐姐想問什麽,輕輕說道:“已經是好二三個月的事了,一開始他很傷心痛苦,又是酗酒又是抽煙,整天過的渾渾噩噩的……”
林冰蘭見姐姐秀眉緊鎖,關切和擔憂寫在臉上,從來冷靜沉穩的姐姐,此刻已經心慌失措,林冰蘭也就突然打住,不再說下去了,她能夠了解你愛的那個人承受着傷心痛苦,你也會跟着他一樣承受着傷心痛苦,這就是愛的彼此同心同肺。
林冰蘭換了内容道:“現在他的生活已經恢複正常了,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林驚雪表情呆呆的一言不發,隻是輕輕喘息着,腦子回想起剛剛在舞會時,他眉目間不經意掠過的傷感,回想起自己認爲他瘦了,憔悴了,全是因爲那個女人沒照顧好他,回想起他欲言又止,掩飾自己内心對着自己露出勉勉強強的笑容,回想起他最後一副想要向自己解釋什麽的表情。
林驚雪一下子全明白了。
腦海中齊不揚那傷感的模樣沉沉的負擔壓在她的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林驚雪猛然擡頭看向林冰蘭。
林冰蘭鼓勵着點了點頭。
“嗒嗒嗒嗒……”
林冰蘭一輩子也沒看見姐姐走的這麽快過,不!姐姐是在奔跑。
房門被林驚雪用力打開,白衣黑褲的美麗身影掠出門外。
什麽驕傲?什麽理智?什麽道德倫理?
她的心中隻有再也壓抑不住的滿腔相思和深深的愛戀。
她風馳奔跑,腦後豎起的發辮左右甩動,發帶竟被甩落,一頭烏黑長發在奔跑中迎風而起,根根青絲飛蕩着,飛揚着這比滿頭秀發還要沁密的情絲。
她的耳邊一直回蕩着齊不揚對她說過的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林冰蘭心中也跟着呐喊着,這不是她的錯,可是她還是要說對不起。
不!這全是她的錯,他失去了愛人,他一個人承受着,煎熬着度過這最爲黑暗痛苦的歲月,自己卻沒在他的身邊。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至少他不會孤獨,至少他死寂黯然的心有個人可以傾訴。
林驚雪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爲什麽不早點回來,痛恨自己在他最需要安慰的侍候卻沒能出現在他的身邊,她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
黑夜籠罩着他,就讓她擋在前面,遮擋住黑暗,冰冷侵襲着他的心房,就讓她用滿腔的熊熊愛火來烘化,溫暖着他。
一輩子,至死不渝!
一個人的房間裏,林冰蘭滿滿的走到窗戶邊,風兒、雨兒依舊,又輕輕的斜落在她的頭發上,臉頰上,身上。
林冰蘭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酸夾帶着喜悅的笑容,慢慢的把窗戶關上。
随着窗戶關上,風兒、雨兒也離她而去。
齊不揚洗完澡,躺在床上卻睡不着,腦子一會是林驚雪,一會是林冰蘭,一會又是兩個人交叉重疊成一個人。
思考,回憶,一幕幕的抽象讓他腦子一片混亂。
他覺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空想中,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下定決心要當個壞男人,但是壞男人卻比好男人更難當,他并不擁有這種能力本事,這并不隻是哄好一個又哄另一個那麽簡單。
齊不揚幹脆下床來,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心像海水一般潮湧起落。
林驚雪像個瘋婆子一般在走廊裏奔跑着,就像當初看見齊不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時,隻是那一次是奔跑着離開,這一次卻朝他奔去,這一次她害怕再失去了,這一次她不能再失去了。
明明知道他在這條船上,明明知道早晚能夠找到他,可是林驚雪還是奔跑着,隻是爲了早一刻能到他的身邊去。
林驚雪怪異的行動出現在船上的監控視頻中,船上的一個安保人員及時的出現在她奔跑的走廊。
“小姐,請問出了什麽事?”
“齊……不揚。”林驚雪喘着氣應了一句。
安保人員很是疑惑的問道:“齊不揚?齊不揚怎麽了?”
林驚雪平複了一下急喘,“我找齊不揚,他住在哪個房間?”
安保人員用對講機和總台交流,“有位小姐要找一位叫齊不揚的先生,查一下這位先生住在哪個房間。”
“小姐,請不要着急,我馬上帶你過去。”林驚雪的外在形象氣質讓人絲毫不會對她有半點懷疑,隻是從她的表情感覺她一定是有非常着急的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安保人員聽完,對着林驚雪道:“小姐,請跟我來。”
在跟随安保人員前往齊不揚居住房間的路上,林驚雪怦怦直跳得心漸漸平複下來,終于保安在一間關了房門的客房前停了下來,她深呼一口氣,還未做好充分的見面準備,安保人員已經先替她敲了門,“齊先生嗎?有位林小姐找你。”
客房内,陷入神思的齊不揚聽到聲音,回過神來,林小姐?
齊不揚認爲是林冰蘭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