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心中感到奇怪和不自然,這就好像老婆帶着老公去找小三偷情,當然這麽形容不完全正确,但差不多就是這種感受。
齊不揚朝林冰蘭後背看去,盡管她看去來沒有什麽異樣,但越是如此,齊不揚内心反而越加内疚不安,他依然記得自己曾經對着林冰蘭說過什麽話,印象最深的一句就是,他就算失去驚雪,也一定要得到她。
可此刻冰蘭帶着他去找驚雪,他卻沒有絲毫拒絕,他爲什麽沒有拒絕,因爲他很想見到驚雪,很關心驚雪,他拒絕不了。
齊不揚苦笑一聲,必須承認自己已經變成個虛僞的男人,而且一個有着一腳踏兩隻船的男人,再怎麽說也算不上一個好男人,
他不想給自己找任何理由,他就已經是個壞男人了,
齊不揚再一次擺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明明就是個壞男人,爲何總是要表現的像個好男人,這跟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有什麽不同。
齊不揚給自己貼上壞男人的标識之後,突然感覺内心不是太糾結矛盾了,而且内心的煎熬苦痛也大大減少,這讓他一直背負了沉重感情負擔的心終于可以浮出水面好好呼吸一下。
林冰蘭聽到笑聲,突然停下回頭,冷聲問道:“你笑什麽?”
齊不揚見她繃着俏臉,絲毫不感到畏懼,反而覺得她像個少女一般可愛,笑道:“沒笑什麽。”
林冰蘭用責問的口吻重複這個問題,“你笑什麽?”
齊不揚凝視着林冰蘭的眼睛,輕輕說道:“我笑你是個傻瓜,允許嗎?”
林冰蘭聞言,臉容立即柔和起來,卻轉過身去清冷道:“我是不是個傻瓜,不用你管。”
她們姐妹總能輕易的勾起自己的心疼憐愛,齊不揚很想抱住她,好好安慰疼愛林冰蘭一下,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還是控制自己的行爲,顯然對于林冰蘭來說,此刻她的内心也一定是敏感,經不起絲毫的刺激和變化,她希望事情能夠有個平穩的過度。
齊不揚輕輕問道:“你打算放棄了嗎?”
“放棄什麽?”
齊不揚沉吟了兩三秒,才開口道:“放棄我。”
林冰蘭立即回頭對着齊不揚冷笑道:“你還真當你是寶貝啊,你要明白一個事實,我早就放棄了,是你一直糾纏我。”
齊不揚道:“我承認,但你故意說一些違心的話來諷刺我,有意思嗎?”
林冰蘭咬聲道:“看你不爽,我心裏高興。”
齊不揚問:“冰蘭,假如我在你心中是個壞男人,爲什麽你要一直将我往你姐姐那裏送。”
這個問題,林冰蘭答不出來,她幹脆沉默,盡管她沒少罵他禽獸、混蛋、卑鄙無恥,但心中不可否定他有好的一方面,如果他真是個人渣,林冰蘭早就親手解決掉他。
在沉默安靜中心中,兩人卻各懷心事,經過一個拐角,林冰蘭出聲道:“前面就到了。”
齊不揚卻道:“我不去了。”
林冰蘭立即轉身問道:“爲什麽?”
齊不揚笑問道:“你希望我去嗎?”
“當然!”林冰蘭毫不猶豫。
齊不揚突然貼近她的身體,林冰蘭“呃”的驚了一下,就聽齊不揚嘴唇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你真心希望我去嗎?”說話的同時一隻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腰際處。
林冰蘭身體敏感的顫抖了一下,貝齒咬着嘴唇呢喃顫顫動動,卻說不出話來。
齊不揚沒有更進一步,他很快松手,主動後退一步,與林冰蘭的嬌軀保持一定的空間距離,“你不想我去,我不就不去了。”
林冰蘭惱道:“你神經啊,故意玩我是吧。”
齊不揚道:“我是很想見到驚雪,但是我又不想看到你暗地裏傷心難受,在我和你之間,我更願意選擇你。”齊不揚極少說我愛你,一輩子之類的甜言蜜語,但是有的時候他的話比甜言蜜語還要有殺傷力。
林冰蘭輕蔑呵笑道:“我暗地裏傷心難受!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她當然不願意承認,别說她爲人驕傲,就憑女人也有尊嚴這一點,她也不能承認。
齊不揚無奈的搖下頭,林冰蘭立即罵道:“你搖個屁頭啊。”
這清新純美的形象卻爆着粗口,實在大煞風景,齊不揚卻呵的一笑。
林冰蘭手指着齊不揚腦門,咬清發音一字一字問了出來:“我、問、你,你、搖、個、屁、頭!”
齊不揚手上突然有了動作,雙手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個人按在走廊的牆壁上,林冰蘭随即做出反擊,膝蓋擡起朝他膝蓋頂去。
預想中慘絕人寰的痛叫聲卻沒有傳來,隻見葉冰蘭的腳被齊不揚用兩條大腿緊緊夾住,齊不揚嘴角逸出一抹輕笑:“我不用想都知道你會來這一招。”
“哼。”林冰蘭扭過了頭去,不肯看他:“放開我!”
齊不揚笑道:“不放。”
林冰蘭腳下動了一下,想要将被緊緊夾住的膝蓋抽回來,可是齊不揚的雙腿卻似大山一樣無法撼動,幹脆威脅道:“我喊人了啊!”
齊不揚聞言有些驚訝,很快卻笑道:“你可是專門對付色狼的林大隊長,怎麽也需要喊話求救了,是不是遇到我這種色狼,你沒有辦法應付了。”齊不揚并非在調戲林冰蘭,隻因兩人關系大不簡單,所以玩笑的成分多一點。
林冰蘭冷聲笑道:“我是想讓你看一看你這張醜惡的嘴臉。”
齊不揚笑道:“我想應該是你更應該擔心被人看到吧?”
林冰蘭聞言一愣,露出疑惑之色,隻聽齊不揚笑道:“如果把你姐姐喊來了,讓她看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你猜她心裏會怎麽想?”
林冰蘭還緊張的往右邊望了一眼,緊接着警告道:“馬上放了我,否則後果自負啊!”
齊不揚笑道:“有本事你自己掙脫啊。”
林冰蘭并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來,姐姐的房間就在前面,“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不要這樣好不好。”這會已經沒有剛剛的強勢兇悍。
齊不揚立即用行動回應這個問題,臉容湊近就朝林冰蘭嘴唇吻了下去,林冰蘭隻是呆了一秒,很過就别過頭去,躲過他的親吻,朝着地上呸了一下。
齊不揚也跟着把臉繞到她的面前來,林冰蘭咧嘴露出兩排潔白又鋒利的貝齒,“再來,我咬掉你的嘴唇了。”
齊不揚道:“老實不要動,否則我喊了。”
林冰蘭聞言先是一愣,很快就恍悟,他竟反過來用這種方式來威脅自己,女人被流氓非禮的時候,不是應該由女人通過這句話來震懾流氓嗎?
林冰蘭臉一紅,啐道:“你真是無恥……”
齊不揚沒有吻她,卻突然松開她的雙手,說道;“我并沒有高看自己,不是嗎?”
說完,齊不揚又補充一句:“你心裏把我當回事,并不是你嘴上說的那麽不以爲然。”
林冰蘭有些惱羞成怒道:“你說夠了嗎?”
齊不揚強顔一笑,“如果我能再變出一個齊不揚來,就分一個完整的齊不揚給你。”
林冰蘭表情動容,齊不揚卻突然平靜的轉身先行。
林冰蘭對着他喊道:“你知道是哪個房間嗎?”
齊不揚停下道;“不知道。”
林冰蘭走到他的身邊,“不知道你走前面幹什麽?”說着前面帶路。
其實已經差不多到了,隻是十幾米的距離,林冰蘭就在一個客房面前停了下來,她看了看齊不揚,意思說這間就是了。
齊不揚點了下頭。
林冰蘭道:“那我先走了。”
齊不揚又隻是點了下頭,不說話。
林冰蘭想對齊不揚說些什麽,讓他付出全力攻陷姐姐的芳心,最終卻沒開口,她并沒有這麽無私偉大,肯将齊不揚帶到這裏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林冰蘭不想多做停留讓自己陷入糾結之中,轉身就走,心中想着,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何必徒增煩惱,當她回來的那一天卻肯定是回來喝姐姐和“姐夫”的喜酒,想到這裏,喜悅竟是沖淡了心中的那一份傷感。
林冰蘭走到拐角處,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最後分别的一眼,卻突然看到齊不揚呆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林冰蘭站在原地糾結一會,低聲埋怨一句:“真是墨迹拖拉,就不能像個真男人一樣嗎?”
走到齊不揚身邊問:“怎麽不敲門?”
齊不揚應道:“敲門容易,敲門之後呢?”
林冰蘭黑着臉,“咚咚咚!”手上卻用力的敲了三下門。
很快,客房裏面就傳出林驚雪的聲音,“是誰?”
林冰蘭見齊不揚不開口,就替他應道:“姐,是齊醫生來找你。”
林驚雪立即口氣帶着埋怨道:“你帶……”很快卻刹住了話,這話在齊不揚面前說并不合适。
就算林驚雪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兩人也能夠猜到林驚雪這句話完整的話。
“我剛洗完澡,稍等一會啊。”
林冰蘭用教訓的口吻,對着齊不揚壓低聲音道:“勇敢一點,像個男人一點,别畏頭畏尾的。”
齊不揚自認自己并不是個畏頭畏尾的男人,當初在戰區,在那種随時都有生命危險的環境下,他不曾有一絲退怯的念頭,但在男女感情上,隻能說表現的一塌糊塗。
古語有雲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他不算是一個英雄。
林冰蘭這次是真的走了,期間沒有再回頭過,她的心微微作痛,但至少想起齊不揚将姐姐摟在懷中,姐姐露出久違的幸福時候,那一刻,她自己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