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冰蘭再次擡起頭來時,齊不揚已經來到他們姐妹跟前,他正露出看似很潇灑的笑容看向姐姐,然而林冰蘭卻看出他眼神有一絲慌亂和緊張。
“驚雪,好久不見!”
不知道爲什麽,說出來的聲音卻略顯沙啞,齊不揚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林驚雪看着齊不揚笑了笑,剛才齊不揚朝她走了的時候,她有些緊張,手心都發汗了,可在他開口說話的一瞬間,林驚雪又感到無比的輕松自然,就好像遇到很久沒有見面的親人那般熟悉親昵。
“也沒有多久,才一年多。”
剛好一個服務生經過,林驚雪就拿了一杯酒和一杯清水,将清水遞給齊不揚,“潤潤嗓子。”
齊不揚點了下頭,喝了口清水,“沒想到會在這裏見面。”
林驚雪笑道:“我也沒有想到。”說着腆然一笑,
站在兩人旁邊的林冰蘭和張成方好像是多餘的不存在的。
林冰蘭看見齊不揚遇到姐姐,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下,兩抹如彎月般配秀眉似柳兒一般垂了下來,那種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讓這個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想把她抱在懷裏小心呵護關愛。
齊不揚一時沒話可說,突然主動朝張成方伸出手去,“齊不揚,驚雪以前的同事。”
“張成方。”
齊不揚笑道:“張先生和驚雪是?”
張成方笑着朝林驚雪看去。
林驚雪朝齊不揚道:“我和成方是朋友,我們在國外一次醫療援助中認識,成方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國際親善大使。”
“這是齊不揚,我以前在醫院工作的同事。”
兩個男人禮貌的點頭微笑,對視一眼。
“她呢?今晚沒一起過來嗎?”林驚雪說着特意用目光掃了齊不揚身後周圍。
齊不揚僵直的嘴角終于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口中輕輕的說出一個“沒”字,然後他的眼睛輕微朝下一垂,那些即将逸出來最深的憂傷,沉痛的記憶,就被眼皮擋住,當他再舒展眼皮的時候,那些傷痛,難熬的日子不過隻是人們口中一些淡淡的字眼。
齊不揚表情看似平靜無瀾,林驚雪卻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樣,他,好像……
林驚雪認認真真的打量齊不揚的眼睛,暖暖關切的眼神,甚至還帶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竭力想要讀懂齊不揚的内心。
盡管齊不揚掩飾的很好,一瞬的神傷神傷卻從他眼神傾瀉而下,林驚雪心頭一震,心頭隐隐作痛。
“不揚?”林驚雪的聲音瞬間無比溫柔,雖隻是呼喚,卻在詢問。
張成方吃驚,他從未見過林驚雪如此溫柔的模樣,原來驚雪也可以這般溫柔的攝人魂魄。
不知爲何,齊不揚卻不看林驚雪,他的傷感被林驚雪一聲輕輕的“不揚”勾了起來,她溫柔的聲音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位,更荒謬的是他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林冰蘭爲齊不揚着急,心中暗暗道:“說啊,告訴她,将一切都告訴她,讓她知道,讓姐姐放下驕傲,緊緊的抱住你。”
齊不揚卻突然朝林冰蘭看去,看的林冰蘭一臉莫名其妙,隻見氣不揚笑道:“冰蘭,我想邀請你跳一支舞。”
林冰蘭怔了大概三秒,透着憤怒的口吻:“你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
“冰蘭!”林驚雪立即呵斥出聲,林驚雪并不知道齊不揚和林冰蘭的關系已經大不一樣了,林驚雪還認爲林冰蘭似當初一樣對齊不揚抱有很深的成見。
林冰蘭卻是有苦難言,姐姐哪裏會知道在這一年多内,她與齊不揚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事,齊不揚現在明擺着就是想害死她。
齊不揚要非常紳士的微微傾身,把手朝林冰蘭伸去,等待她的接受。
林冰蘭手狠狠朝齊不揚手臂狠狠打去,嘴上毫不客氣道:“滾遠點。”
林驚雪冷聲道:“你不願意就算了,用的着這樣嗎?”
林冰蘭連忙解釋,“不是……他……算了。”卻認倒黴背這個黑鍋。
林驚雪有些好奇齊不揚會邀請冰蘭跳舞,他們不是一直冰火不相容嗎?不揚邀請冰蘭跳舞,肯定是要碰壁的,難道不揚是心裏想邀請我,卻又怕被自己冷漠拒絕,所以借冰蘭的拒絕來試探她的心意。
想到這裏,林驚雪心中莞爾,她會是這麽小氣的人嗎?你想要邀請我跳舞,直接說出來就是,何必抛磚引玉。
林驚雪笑着看向齊不揚,齊不揚看着林驚雪突然變得怪怪的表情,隻聽林驚雪突然直接問了出來:“你想邀請我跳舞嗎?”
齊不揚聞言卻朝林冰蘭看去,林冰蘭表情冰冷,做了個割喉的手勢警告他,這一幕卻被張成方看在眼裏。
“驚雪,請你跳一支舞可以嗎?”
林驚雪笑着點了下頭,緩緩的擡起自己的藕臂皓腕。
此時此刻,齊不揚已經沒辦法去顧及林冰蘭的感受了,牽着林驚雪的手朝舞池中間走去,燈光下的她一颦一笑之間充滿了美麗迷人,齊不揚大有恍若仙境之感,天上人間一時不辨,“我第一次看你化妝。”
林驚雪輕輕笑了笑,“我第一次看你這麽英姿勃武。”
林冰蘭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漸行漸遠的兩人,突然身邊傳來一把聲音:“林小姐,能請你跳着舞嗎?”
林冰蘭朝張成方看去,隻見他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早些時候他主動邀請姐姐跳舞,被姐姐婉拒了,這會姐姐卻和齊不揚一起走進舞池,照理說這個男人心裏應有有些不快才是啊,可是看他這會的表情卻似乎根本不受影響,難倒他是個心胸闊達的人。
很快林冰蘭卻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一種陰冷的氣息,一種讓她很不舒服的氣息,而這與他的表情無關,這樣溫煦的表情與陰冷根本無關。
林冰蘭直接應道;“我跟你不熟。”
張成方莞然一笑,把目光放到舞池中去。
齊不揚和林驚雪牽着手站在舞台中央,呆呆不動凝視着對方,卻像兩根木頭。
林驚雪看着他,想起了兩人被困在電梯内的第一次,她身處一個讓她無比恐懼的空間,當時就是齊不揚陪在她的身邊,也許當時她表現的并不明顯,但是她的内心就像一個溺水的人那般恐吓,他先是試圖拆下通風傘,讓她好受一點,的确當時看到他的笑容,她就感覺吃了定心丸一樣,忘記恐懼,緊接着他又以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讓自己在電梯内度過那段難熬的時間,倘若沒有發生這件事,他們之間就不會有後來的故事,林驚雪從不後悔,盡管結局是傷感的,卻讓她人生豐滿了一次,愛過、痛過、哭過。
齊不揚也在回憶,他回憶着第一次見到林驚雪的情景,她像隻母老虎煞兇兇的走進病房,而此刻呢,她卻是一張難以言表的溫柔美麗的臉。
想到這點,齊不揚突然一笑。
林驚雪見他突然發笑,笑着眼神帶着詢問看着他。
齊不揚笑道:“我們就這樣站一個晚上嗎?”
林驚雪巡視周圍,一對對的舞伴都在翩翩起舞,男的風度翩翩,女的美豔動人,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似傻瓜一樣站着,她輕輕的擡起手搭在齊不揚的肩膀上。
齊不揚也就自然而然的攬住的她的腰肢,手指尖立即感受到她腰際見那彈性柔膩的觸感。
而林驚雪嬌軀卻是突然抖了一下。
齊不揚低頭看她,隻見她雪白的雙頰突然多了一絲紅暈,眉目之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有了一分含蓄,一分羞澀,這番情态讓齊不揚氣都有點不敢喘了。
林驚雪倒是擡頭看他,淺淺笑道:“我很少跳舞,可能跳得不好。”
齊不揚道:“我知道。”說着已經牽引着她共舞起來。
林驚雪問:“你爲什麽會知道?”
齊不揚笑道:“因爲你是個工作狂。”
一個完整的舞步動作還沒完成,齊不揚就被林驚雪踩了一腳。
林驚雪俏生生笑道:“我提醒你了,我跳得不好。”
齊不揚笑着問道:“你是故意的嗎?”
“當然不是。”
“那就好。”齊不揚再次牽起她的手。
林驚雪問:“你不怕被我再踩到嗎?”
齊不揚笑道:“我覺得我們很快就會有默契。”
果然如齊不揚所說一般,兩人漸漸有了默契,林冰蘭投入在音樂與舞蹈的樂趣之中,與齊不揚一起漫步、旋轉……
林驚雪還很含蓄,還半隐半顯,未能夠完全釋放出女人舞蹈時動人的情态,或許她心裏一直認爲自己舞跳得不好,或者認爲這不僅僅隻是在共舞,而是與他還有某種深刻的含義,就像締合的一個過程。
齊不揚突然一個松手動作,對他無比信任的林驚雪身體突然失去平衡,脫口驚呼出聲:“不揚。”
齊不揚一個快速而又帥氣的狐滑步滑到林驚雪身邊,他成爲齊不揚之後,大概就隻有跳舞的時候才有這種特别的帥氣。
齊不揚拉住林驚雪的手,穩住她的後仰之勢,緊接着用力一拉,林驚雪整個人就撞到他的懷中去,緊接着林驚雪感受到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