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蘭返回,在餐桌前坐下,難得的一頓晚餐,卻被一個賣花的小女孩打擾,不過并沒有造成的影響。
主菜已經上了,是煙熏三文魚奇異果混合醬汁,佐與羅宋湯,一份幹果類食物,兩杯美酒。
餐台上除了食物,還有兩根點燃着的蠟燭,一個插着白茉莉的花瓶,盡管是一頓破例的晚餐,這位女經理卻侍應周到,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燈光突然又調暗了幾分,銀餐具和水晶杯在燭光掩映之下,璀璨閃耀,而林冰蘭這個衣着高貴優雅的女子更是美麗動人,光線的焦注點似乎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
浪漫的氛圍立即彌漫開來,林冰蘭心随着燭光的搖曳而蕩漾,這就是燭光晚餐嗎?說出來不怕齊不揚取笑,她從來沒有吃過燭光晚餐,對于一個出富貴人家的女人,這是難以想象的。
所謂燭光晚餐說白了,就是一男一女在燭光下用餐,但林冰蘭沒交往過男朋友,也沒有和男人約會過,這樣看就合情合理了。
齊不揚見燈光被調暗了,轉身望去,隻見遠處的女經理微笑着朝自己亮起ok的手勢。
齊不揚以爲女經理會走過來,不過她卻朝自己招了下手,就走進陰暗之中,突然之間齊不揚發現,整個餐廳基本全暗下來了,隻有這一處燈光,隻感覺他和林冰蘭似在寬闊的黑夜下用餐,燭光是唯一的光亮。
林冰蘭看向齊不揚,輕輕說道:“謝謝你,謝謝你爲我準備這些,謝謝你陪我度過一個不一樣的生日。”
這話說的讓齊不揚心裏有愧,這一些都是那位女經理精心準備的,他隻是将林冰蘭帶到這裏來,然而這個時候提起女經理就有些煞風景了,齊不揚笑了笑:“應該的,隻要你開心就好。”說着舉起酒杯,“先幹一杯,祝你生日快樂。”
直到這一刻,齊不揚才說出這句話來。
兩人吃着美味的晚餐,對飲美酒,一切看起來多麽浪漫美妙。
用着餐,林冰蘭向齊不揚說起她每年的生日都是怎麽度過,小時候全家人會給她慶祝生日,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這一天她是絕對的焦點,她比過年開心,随着年齡的增長,少女時候卻是受到朋友同學的生日禮物,生日這一天禮物會多的把房間都堆滿,後來長大了,生日已經讓她提不起太大的興奮來,變成了例行公事,簡單慶祝一下,再後來,姐姐隻是打個電話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生日已經變得和一年那剩餘的364天沒有什麽不同。
齊不揚靜靜傾聽着,傾聽一個女人向自己講述她過去的歲月,那種流逝隻剩下她記憶中的歲月,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就好似在分享她的經曆。
喝着美味的雞尾酒時,女經理走了過來,很是禮貌而又和藹可親道:“很抱歉,美中不足的是樂隊已經下班回來,要不然我會安排樂隊爲兩位演奏一曲動聽的浪漫歌曲。”
齊不揚道:“姑媽,實在抱歉,耽擱你的時間了。”
女經理笑道:“我很高興今天是個不一樣的夜晚,因爲兩位的到來,我還有最後一道菜送給這位美麗的小姐,好了,差不多了,我要回廚房了。”
林冰蘭對着女經理道:“謝謝。”
女經理點頭微笑:“祝兩位用餐愉快。”說着轉身離開。
齊不揚突然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束玫瑰花送給林冰蘭,正是小女孩剛才賣的那十四朵玫瑰花,讓齊不揚用桌子上綁着卡片的紅色系帶捆在一起。
林冰蘭看着這束在燭光下顯得嬌豔無比的玫瑰花,心頭猛地一顫,似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心怦怦跳的飛快,擡頭看着齊不揚那男兒臉容,那溫柔笑意,那……
她很是生硬卻又禮貌的提醒道:“這是一束玫瑰花。”玫瑰花代表着愛情,代表着愛慕,林冰蘭很想接受,但她不能夠。
齊不揚笑着說了一句:“你看這是黃玫瑰,代表純潔的友誼和美好的祝福!”
他的話似乎窗外的雨水讓林冰蘭感覺到一絲涼意,卻指着其中的紅玫瑰,問道:“那這紅玫瑰呢?”
齊不揚笑道:“代表火辣的熱情和美好的生活。”
林冰蘭嘴角露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伸出那隻潔白的手,慢慢閉着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之後這才捉束玫瑰花,問了一句話:“爲什麽不是代表愛情呢?”
齊不揚看着林冰蘭不說話,林冰蘭也看着他,她的心有些怯弱,但依然看着沒有回避。
安靜中,齊不揚突然笑道:“也許吧。”
一個很模糊的回答,一個等于沒有回答的回答。
林冰蘭抿了口酒,既憂傷又快樂,就跟她的心情一樣矛盾,多麽讓人糾結的一件事啊,隻感覺自己有些賤,明明知道碰不得的東西,偏偏要去靠近,但靠近到足夠近的時候,又不敢去觸碰。
一瞬間又心亂如麻,煩躁不已,那一杯甜酒竟被她一口喝完。
齊不揚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笑道:“讓我來彌補這美中不足可好?”
林冰蘭疑惑問道:“什麽美中不足?”
齊不揚站了起來,朝黑暗中走去。
林冰蘭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消失在自己的實現中,安靜中鋼琴聲驟然響起,輕輕的音調很快就讓人适應這種突兀。
素靜的鋼琴曲,讓林冰蘭煩躁的心漸漸歸于平靜,聽着這柔和的調子,她似感覺看到了淙淙流水,心也跟着流水越來越清,越來越柔,這讓她感覺鋼琴是一件非常有魅力的樂曲,能夠操縱人的情緒,讓人全身心回味其中。
林冰蘭并不是沒有聽過鋼琴曲,也許此刻所處的安靜,讓人能放開一切投入這曲子之中,也許彈奏的是齊不揚,她驚訝他有着這方面的才華,所以更加重視的去聆聽,而不僅僅是一曲鋼琴曲。
曲至中段,其調緩而時斷時續,聲如孩童不時朝溪水之中丢下一顆顆光滑的石子,齊不揚通過音樂演繹出一副林冰蘭可以想象到的畫面,他将人生中遺忘了的一幕又重現演繹出來并勾起林冰蘭的記憶,在這一瞬間林冰蘭清晰的了解到孩童和成人之間的區别,作爲成年人有太多太多的煩惱了,而忽略了最簡單的美好。
曲音漸柔漸弱,猶如來自天庭的渺渺之音,就像譜寫着平淡的人生,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忽的,調子又變了,琴音越來越亮,越來越急,鼎盛時宛如百花絢爛盛開,一陣繁華,歡喜美好。
林冰蘭想到了愛情,想到了齊不揚,這個正在演奏的男人,遇到他就好像這曲子的高峰。
峰回路轉,聲音悠閑而長遠,向靜寂二字流淌而去。
曲終。
沒有人鼓掌,黑暗中的齊不揚又出現在林冰蘭面前,他像一個高雅的紳士,充滿迷人的姿态在林冰蘭的對面坐下,林冰蘭看的癡了,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發現男人身上有如此與衆不同的美好,讓她爲此深深着迷。
她看着齊不揚的眼眸瞪的如一盞明燈,她的心弦繃的緊緊的,血液卻流淌着莫名的愉悅和活躍,像一個半醉的人。
林冰蘭先開口了,“聽此一曲,我似看到我經曆的人生。”
齊不揚笑道:“這是音樂家博德人生三部曲中的第一曲。”
“博德?”
齊不揚笑道:“想聽聽他著作這人生三部曲背後的故事嗎?”
林冰蘭像個孩子一般點了下頭。
齊不揚道:“這第一曲演繹的是博德的童年,少年時光,還有遇到他的夢中情人,後來成爲他妻子的女人,博德和他的妻子在一個酒會認識,當時他被這個女人的美麗優雅而傾倒,可是博德并不是唯一一個對她心生愛慕的男人……”
齊不揚正講着一段富有戲劇性的浪漫愛情故事,突然女經理端着生日蛋糕出現,這就是她說的爲林冰蘭特意準備的一道菜。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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