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霓對着齊不揚問道:“你剛才跟他說什麽了?”
齊不揚笑了笑直接道:“我讓他裝暈倒。”
程霓大聲嬌呼道:“你好壞哦。”
看見年輕美女這番嬌俏模樣,齊不揚明顯一呆,立即應道:“你沒看見他被記者圍的脫不了身嗎?”
程霓應道:“是啊,哪有這樣把人給圍的都沒辦法離開。”
齊不揚笑道:“你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程霓後知後覺,跺了下腳,不滿道:“原來你是在指桑罵槐啊,我容易嘛……”
齊不揚打斷道:“得了,得了。”
程霓哼的一聲,朝攝影師招了下手,立即對着攝像機很有記者範的現在直播起來,“剛才我們看見現場的記者人多,加上天氣可能太熱了,采訪一半,來自德國的亞爾曼突然暈倒了。”略微思索了一下,繼續道:“我想亞爾曼可能沒什麽大礙。”
說着繼續報道道:“剛才我向亞爾曼提了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問他對主刀人選确定有什麽看法,亞爾曼回答說這是個錯誤,第二個問題亞爾曼解釋了原因,因爲涉及到醫學專業的範圍,我們請到了我台新聞記者團特聘醫學顧問齊不揚醫生來爲我們現場解答。”
齊不揚一愣,自己什麽時候成了他們的醫學顧問了,見程霓将話筒遞了過來,攝像機也對準他。
齊不揚道:“亞爾曼手術方案采用的是雙腔靜脈吻合法,這種方法區别于标準原位心髒移植,比較先進,但手術過程會比較繁瑣,操作系數和對主刀醫生的要求也會更高一點,當然采用雙腔靜脈吻合法會降低手術期間的風險性,同時提高病人術後的生存質量,以及減少并發症,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亞爾曼提到病人在術前可能會出現低度肺動脈高壓的趨勢,他在手術方案中提前做好了no吸入等降低肺動脈壓力的準備,同時爲了預防手術期間感染,嚴重排異反應,心衰等并發症的發生,方案中采用了fk506、pred、mmf三聯方案确保萬無一失……”
齊不揚看過亞爾曼的手術方案,對方案内容了解詳細,這一片長篇大論幾乎将亞爾曼手術方案中的要點全部講出來,但實際上從亞爾曼剛才的那一番話并沒有透露出如此多的信息。
程霓帶着崇拜的眼神看着齊不揚,帶齊不揚說“我講完了”,程霓這才回神,隐蔽的朝齊不揚豎起大拇指,似乎在說你好帥。
程霓繼續報道:“我想齊醫生剛才對專業上的問題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亞爾曼表示他暫時不會回國,認爲這個手術需要他的幫助,我們拭目以待。”
現在程霓要回采訪車新聞資料整理和現場畫面後期處理,然後将這些新聞資料回傳到台裏去,對着齊不揚道:“齊醫生,我們先回采訪車休息吧。”
回到采訪車,附近不遠的地方有一位亞裔面孔的女記者正聲情并茂的做着現場報道,齊不揚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當從她那叽咕叽咕的聲調,也知道她在說着日語,從fnn的标志,也能夠看出是日本比較出名的富士電視台。
程霓停了下來,望向那位日本女記者,本來顯得很高興的臉,漸漸變得陰沉起來,很顯然不開心了,真是個表裏如一的女人,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
齊不揚問道:“怎麽了?”
程霓沉聲道:“真是厚顔無恥,她說日本醫學水平代表亞洲最高水平,如今日本代表亞洲的醫學水平成爲世界最高水平。”
齊不揚人比較直,隻覺這話不算誇張,隻是有些驕傲。
程霓見齊不揚一臉無所謂,開口道;“我不喜歡被代表,日本是日本,華夏是華夏。”
齊不揚笑了笑,這丫頭脾氣還挺沖的,倒像男兒一般血氣方剛。
程霓道:“而且他還拿我們華夏醫學專家團說事,說華夏專家團現在連一個完整的手術方案都拿不出來,華夏醫學水平落後衆所周知,卻拖了亞洲總體醫學水平的後腿,反正就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
抑人揚己有失風度風度,齊不揚淡道:“這話就有些以偏概全了。”華夏人受儒家思想影響,越有修養的人越低調,而華夏
地大物博,自古人傑地靈。
齊不揚見程霓有些氣不平,笑道:“算了,嘴巴長在别人身上。”
程霓卻道:“你知道我作爲華夏人,多希望我們的專家團能夠争口氣嗎?可我們的專家團……”當着齊不揚的面,有些難聽的話不好說出口。
齊不揚雖然與程霓接觸時間不長,卻也能夠看出這妮子心直口快,性格急躁,很容易得罪别人,就算程霓沒繼續說,也知道她想說什麽。
程霓改口道:“就連我這當記者的都感覺矮人一等,擡不起頭來。”
這妮子榮辱感倒是挺強的,齊不揚笑了笑,“有的時候技不如人,應該正視,才能進步,若太過自視甚高,隻會停滞不前。”
程霓“唉”的一聲,“我也總算看出來了,我們的專家也能那樣了,也不指望了。”
程霓這話有些強人所難了,這些差距不是個人的差距,還包括醫學技術的差距,嚴格來說華夏現代醫學也就是四五十年的發展,能有今天這個成就,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齊不揚見程霓垂頭喪氣,鼓勵一句:“我們的中醫學,别的國家卻望塵莫及。”
程霓愣了一下之後,才道:“這話是沒錯,可世界對中醫學根本不看重啊。”
齊不揚應了一句:“中醫學博大精深,肯定會有發揚光大的一天的。”
“齊醫生啊,我們華夏醫學以後就靠你振興了。“
齊不揚啞然失笑,”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程霓剛要說話,突然看見那日本女記者發現他們,帶着攝影師朝這邊走來。
程霓立即顯得緊張,齊不揚好奇問道:“你怕她幹什麽?”
程霓應道:“我不是怕她,我是感覺丢人。”
齊不揚好笑道:“這有什麽丢人的。”
程霓嘟嘴道:“那一會由你來抵擋她的犀利攻勢。”
“嗨。”還沒走近,這位日本女記者就向程霓打着招呼,一頭齊肩烏黑短發,妝容不濃不淡剛剛好,笑容很甜美,顯得很有親和力,不禁讓齊不揚想到日本女性被評爲世界上最溫柔的女性。
這位日本女記者跟程霓打了招呼,閑聊幾句天氣真熱,住在哪個酒店之後的閑話之後,才用流利的英文問道:“程小姐,華夏專家團是不是已經回國了。”
程霓聞言心中暗罵:“回國沒回國你會不知道,你也是當記者的,消息靈通着呢,而且你除了關心日本專家團,不是也特别很關心華夏專家團嗎?”
程霓嘴上卻笑道:“下村小姐,早上我還見到我們的專家團,這會是否登上飛機回國了,我也不知道。”
日本女記者很驚訝道:“程小姐難倒你一點都不關心貴國專家團的去向嗎?”
這話問的程霓啞口無言,一開始她的确很關心,不過後來發現再關心也沒個鳥用,最可恨的是,她如此重視,那些個專家對她的态度卻是不理不睬,甚至三番兩次拒絕她的采訪,有這閑工夫,還不如關注性格随和好說話又醫術高超的齊不揚。
日本女記者見了程霓表情,笑了笑倒是沒再繼續追問,而是問了另外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我聽說直到今早貴國專家團連手術方案都沒拿出來,是不是早就知道結果,提前放棄了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程霓心中罵了一句:“媽.的,還有完沒完啦,再問老娘發飙了。”
齊不揚心中奇怪憑程霓嬌蠻的性格在這位溫溫柔柔的日本女記者面前怎麽反而沒轍了,見程霓怪尴尬的,于是開口道:“其實昨日華夏專家團已經拿出手術方案來,隻是綜合權衡之下覺得手術方案并不夠完美。”
日本女記者這才朝齊不揚看來,早些時候還以爲齊不揚是ctv的新聞工作者,看了齊不揚幾秒之後,這位日本女記者才出聲禮貌問道:“請問先生怎麽稱呼?”
“我姓齊。”
日本女記者主動朝齊不揚伸出手去,“齊先生,我是日本富士電視台的記者下村佳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