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穎臉上的表情卻讓齊不揚感覺這個女孩有些腼腆,大概是得了什麽難言之隐的疾病,又見他是個年輕的男醫生,所以有些不信任和猜疑。
一般不是什麽特别棘手的疾病,護士是不會特意往他這裏領。
齊不揚開口道:“不必緊張,先坐下吧。”說着朝自己的辦公椅走去,剛要坐下,看見女孩還站着,微笑道:“坐下吧,自然一點。”
見女孩還站着,齊不揚問道:“需要我把門關一下嗎?”總有一些病人因爲特殊的疾病而缺少安全感。
傅思穎搖了下頭,坐了下來,心中暗忖:“他沒認出自己來嗎?憑自己現在的知名度,隻要不脫離現代社會的,怕是沒有一個不認識自己吧。”
齊不揚坐了下來,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孩,疲勞之色盡顯于表
齊不揚這種禮貌而又平淡的眼神讓傅思穎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大概是很久沒有人用這麽平淡的目光正視她了。
齊不揚開口問道:“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傅思穎沒有回答,揚起頭,目光大膽的看着齊不揚。
自己問她病情,她卻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這讓齊不揚感覺有些奇怪,同時他發現這個女孩眼神奕奕,散發着獨特的神采。
齊不揚耐着性子又端詳一眼,鼻骨端正挺直,這種人意志個性應該十分堅強,卻不知道是或不是。
女孩久久不應,盯着他看,似乎想和他較量着什麽,齊不揚特意看了下手表,開口道:“姑娘,現在已經下班時間,如果你隻是想來我這裏坐一下,恐怕我要送客了,因爲我要下班回家了。”
“姑娘”二字聽到傅思穎耳中卻感覺不是那麽貼切,是否在他眼中自己算不上一個女人,是的!這位醫生的眼神就把她當做一位來看病的小姑娘,盡管他不算熱情,卻自然流露出關切來,傅思穎清晰的感受到了,因爲她對這事太敏感了,敏感到醫生臉上一位細微表情的變化就知道醫生心裏在想什麽。
無懈可擊,傅思穎在想不出任何辦法來說明來意,而在來之前她根本沒當回事。一些瘋狂的粉絲說願意爲她去死,是否這些年别人對她的瘋狂崇拜讓她盲目自信了。
傅思穎低下頭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低下頭,隻知道就這麽做了。
齊不揚笑着說了一句:“我不是心理醫生,我是生理醫生。”
傅思穎聞言疑惑,擡頭望去,這位齊醫生卻埋下頭拿了一張醫用便簽紙寫着什麽,他寫的不算快也不慢嗎,一字一字踏實而端正,隻是一會,便見他寫完朝自己遞了過來,傅思穎好奇的朝紙上看去,隻見紙上面寫着一些蔬菜水果。
隻聽這位齊醫生笑道:“這上面的蔬菜水果能很大程度的治療你的失眠症,忌口的食物我也寫在上面,最好不要饞嘴貪吃。”
傅思穎聞言一訝,他怎麽知道自己常常失眠,作爲一個明星,特别是大明星,她也經常承受着各方面的壓力,這些壓力讓她出現失眠,睡眠障礙,有的時候她必須服用安眠藥才能讓自己入眠。
齊不揚繼續道:“當然,最主要還是要保持開朗的心情,多運動,多休閑放松。”說着站了起來;“好了,我要下班了。”
齊不揚站了起來,當着傅思穎的面脫下白大褂,換上便服。
傅思穎也站了起來,不過卻是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盯着這位齊醫生看。
齊不揚換上衣服回頭,突然發現這個女孩還在,而且還用很是認真的眼神盯着他看,出口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傅思穎凝視着齊不揚,說道:“我不是來看病的。”
齊不揚“咦”的一聲,開口道;“姑娘你不是來看病的,那你确定你沒走錯地方?”
“齊不揚醫生對吧?”
齊不揚點了下頭,這個女孩知道他的姓名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他辦公室挂着牌,白大褂也挂有胸牌,都有寫着自己的名字。
傅思穎繼續道:“我來找你是想找你幫個忙。”見齊不揚不吭聲,傅思穎莫名的慌亂一笑,這笑容使她顯得異常的稚氣和嬌澀。
齊不揚有些心軟,開口道:“說吧。”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突然找到自己說讓自己幫忙,确實很奇怪。
傅思穎繼續道:“隻要你肯幫忙,提出任何條件,大概我都會答應。”
“呃!”齊不揚表情露出一絲怪異。
“任何條件!”傅思穎補充一句,這四個字充滿了幻想空間和無限可能性。
齊不揚淡淡一笑,“任何條件”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開口道:“我給你三分鍾,說出你的來意。”
傅思穎雖然風光無比,但不代表可以淩駕任何人之上,眼前的這位醫生一直讓她感受到兩個字——平等,就算當角色他是醫生,自己是病人時,也是平等的。
傅思穎沉吟片刻,開口笑道:“齊醫生不認識我對嗎?”她需要多一點的資本,面對這位無懈可擊的齊醫生,她心中沒底,本來她把這件事當做傲慢的施舍,如今看來,她傲慢不起來,施舍也無從說起,而且她羞于出口,她……她像個自卑的少女。
齊不揚看了下手表,“你還有二分鍾。”
“我希望齊醫生重新寫一份死亡屍檢報告,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我将非常感激。”傅思穎凝視着齊不揚,不亢不卑的說出口,突然間她看見這會齊醫生臉色驟變,變得陰沉冷青,實在難以想象剛剛這張随和友好的臉何能在一瞬間變成這樣,傅思穎内心不由自主的産生害怕、畏懼。
傅思穎忙慌亂的擠出笑容,笑容卻有些勉強。
雖然她沒有說的太清楚,但齊不揚已經從她的話清楚她的意思,冷冷道:“說完了?”
傅思穎點了下頭,“隻要你肯幫忙,我可以付出一些代……”
齊不揚冷聲打斷道:“馬上走!”
傅思穎表情一怔,愣了一下,突然齊不揚動手粗魯的推着她往門外走。
傅思穎還從來沒被人這麽對待過,隻感覺尴尬無比。
“齊醫生,你大概還沒明白我的意思。”
“砰”的一聲,齊不揚狠狠關上自己辦公室的門,兇巴巴的對着傅思穎說道:“不要讓我看到你!”說着轉身疾步離開。
傅思穎看着他冷酷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被羞辱了也不是,被奚落也算不上,就是很堵的慌很别扭。
護士小蘇躲在暗處,見傅思穎出來了,興奮激動的朝傅思穎走了過去。
“傅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傅思穎回神望去,見是一個護士。
護士小蘇緊張的有些結巴,“我很喜歡你,能……能給……”
傅思穎見她拿着本子和筆,笑道:“簽名是吧?”
護士小蘇忙不疊的點頭。
傅思穎接過筆,熟絡的在本子上簽了名,将本子和筆遞還給小蘇,問道:“你認得我?”
護士小蘇應道:“當然!我一看見你就認出你來了!誰不認識你啊。”
傅思穎笑了一笑,“可剛才的齊醫生好像不認識我。”
“齊醫生?”護士小蘇聞言一訝,很快就釋然笑道:“齊醫生啊,不認識你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爲何?”傅思穎很自然的問了出來。
“這個……”護士小蘇一時卻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了一會之後才開口道:“齊醫生這個人比較特殊,總是讓人感覺不接地氣,怎麽形容呢……”
“脫俗!”傅思穎脫口而出。
護士小蘇立即恍悟道:“對!脫俗!齊醫生這個人脫離庸俗,不沾庸俗之氣。”
傅思穎笑了笑,“你好像對齊醫生很了解。”
“當然!我是齊醫生的助手。”
“你下班了嗎?要不一起用晚餐?”
“啊!”小蘇聞言立即受寵若驚。
傅思穎見小蘇不應,問道:“還沒下班?”
小蘇忙道:“早下班了……”說着不好意思笑道:“想讓你簽個名,所以一直守候到現在。”
傅思穎很随和道:“那走吧,謝謝你剛才給我帶路。”
這會快六點多了,天色暗了下來,醫院人不多,并沒有人把傅思穎認出來,又或許今天傅思穎的打扮太低調普通了,讓人想不到她就是傅思穎。
護士小蘇是個普通人,和大明星走在一起,忍不住有些忐忑緊張,隻感覺就跟做夢一樣,我和傅思穎一起共用晚餐,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迷糊了上了傅思穎的豪華轎車,有專屬司機,有保镖開車在後面護駕,護士小蘇這才恍悟一切是真實的。
“傅小姐,我聽說你過幾天要在香港紅磡開演唱會,怎麽現在會在這裏?”
傅思穎應了一句:“看病。”
“看什麽病?”小蘇脫口而出,出口之後才恍悟不該随便問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