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百賢要找醫生還用的着親自到醫院來,那一次不是醫生主動到他的宅子去,看見前面排着一大群病人,徐百賢眉頭一皺,顯然有些不太高興,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讓手下去挂号。
昨夜,一仁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好覺,胸口也不說難受痛苦了,這就足夠了,比那些個狗屁專家強多了,徐百賢認爲這位年輕的醫生還是有一手的。
徐百賢屬于被金錢慣壞的那種人,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豪富一般有的壞脾氣,他都有!眼前他這種态度是爲了表現出對齊不揚的尊重,讨好這位年輕的齊醫生,爲前兩次的輕視他而表示歉意,但是要讓徐百賢親自說出道歉的話來,卻不可能,徐百賢覺得自己已經很給面子了,做出很大的讓步了。
等待對于極少等人的徐百賢來說是一件煎熬的事情,他感覺時間過得十分緩慢,每離開一個病人,向前靠近一步都好像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徐百賢開始不耐煩了,可是看到身邊氣色好轉的兒子和前面越來越短的病人隊伍,他又忍了下來。
臨近十一點半,他的前面終于隻有一個病人,徐百賢難以想象,時間寶貴的他,居然花了兩個半小時來等待。
前面的病人剛剛從椅子上站了下來,徐百賢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喊了一句:“齊醫生。”終于輪到他了,心頭的悶氣莫名其妙的就消了。
齊不揚微笑點頭,擡頭看了徐百賢身邊的少年一眼,看來情況得到了控制,“請坐下來吧。”
就在這時,護士小蘇匆匆忙忙的擠了進來,“齊醫生,有個人出了車禍,情況很危急,你趕緊快去看一下吧。”
齊不揚立即站了起來,疾步離開坐診室。
徐百賢愣了一下,還沒開口出聲,齊不揚人已經走遠,徐百賢臉立即陰沉起來,一肚子怒火,他等了兩個半小時,終于輪到他了,這位齊醫生卻這麽就走了。
徐百賢要發作發飙了,幸好少年輕捉他的手,“爸,耐心一點,我現在狀态很好。”
徐百賢沒有發作發飙,不過一肚子怒火堵着。
下午一點左右,将車禍傷員從鬼門關搶救回來之後,齊不揚這才匆匆返回坐診室,這會坐診室隻有徐百賢父子二人,齊不揚立即坐了下來,“真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徐百賢冷冷道:“齊醫生,你可真大牌,讓你看個病居然讓我從上午九點等你到下午一點。”
齊不揚淡淡應了一句:“事有輕緩重急。”
徐百賢怒吼道:“我兒子的病就不用着急嗎?”
齊不揚很詫異的看着徐百賢,隻聽徐百賢怒道:“看什麽看,你一天收入多少,我給你一百倍,你專門給我兒子看病就好。”
“不用了。”齊不揚很平和的應了一句,捉住少年手腕,給他把脈起來,微笑問道:“昨晚睡的好嗎?”
少年笑着點頭,
齊不揚把脈完了,也沒問太多,拿出裝有銀針的錦盒,打算給少年針灸,徐百賢等了半天就爲了等這一口,心中雖有許多話想說,許多話想問,還是克制住心頭的沖動,靜靜看着。
這一次齊不揚的針灸手法與昨日又有不同,玉堂、紫宮、膻中、鸠尾、下脘、中脘幾穴爲主。
收針之後,少年頓失感到心寬體暢,忍不住贊了一句:“齊醫生,你的醫術真神奇!”
徐百賢聞言半信半疑,就紮這麽幾下,真的有這麽好的效果,可看兒子的表情氣色,顯然不假。
齊不揚站了起來,“藥繼續準時服用,明天再過來,我要去吃飯了。”
大家都一樣,你等到還沒吃飯,我也忙到還沒吃飯。
徐百賢立即道:“我們也還沒吃飯,齊醫生一起吧。”他還有事想找這位齊醫生商量,最後讓這位齊醫生在一仁做心髒移植手術之前,二十四小時守在身邊,一者心裏能夠放心許多,其次也不用整天往這裏跑,特别是不用再等。“
“不用了,我到食堂吃就可以。”齊不揚婉拒一句,說着離開。
到了醫院食堂,這個點,也隻有蛋炒飯了,食堂的師傅也習慣了齊醫生這個點過來,以前這份蛋炒飯是專門供給林主任,現在是專門供給齊醫生了。
齊不揚拿過蛋炒飯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突然想起林驚雪,忍不住莞爾一笑,也不知道驚雪現在過得怎麽樣,是不是還是這個冷漠暴躁的臭脾氣。
齊不揚現在對林驚雪也沒有過多的想法了,他已經向張芳芳求婚了,和林驚雪的人生注定無法走到一起。
徐百賢帶着少年,身後簇擁着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走進醫院食堂。
這會食堂十分冷清,除了幾個清潔衛生擦桌子的食堂師傅,幾乎沒有什麽人。
徐百賢朗聲道:“把最好的菜都弄上來。”說着帶着少年朝齊不揚所在的桌子走去,在齊不揚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他本來不必到這種地方用餐,不過還是來了。
“齊醫生,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齊醫生這半個月暫時放下醫院的工作,全心照付犬子的病情。”徐百賢廢話也不多講,一張支票朝齊不揚推了過去,“這是酬勞。”
半個月就有五百萬的酬勞,大概沒有多少人會拒絕吧。
說實話,齊不揚有些動心,他和張芳芳馬上要結婚了,正需要錢,如果能買個房子,就不會有寄人籬下的感覺的,張芳芳是有錢,但與他無關,齊不揚想作爲一個大男人,養着她。
但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齊不揚覺得自己的付出,不應該獲得如此高的酬勞。
徐百賢見了齊不揚的表情,皺眉道:“嫌少?”說着二話不說,将支票撕了,重新寫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對于某些人來說一千萬是天文數字,對于徐百賢來說一千萬隻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這筆錢能夠保證兒子在這半個月沒有性命危險,徐百賢一點都不心疼。
齊不揚開口了,“這樣吧,我每天下班之後到貴府一趟,至于這酬勞……”
齊不揚還沒有說完就被徐百賢打斷,“齊醫生還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希望你二十四小時在犬子身邊,确保犬子安危無恙。”
齊不揚爲難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我白天還要上班。”
徐百賢怒了,“這一千萬還不夠抵你半個月的工資嗎?”
齊不揚道:“不是這個道理,有不少病人都提前預約好了,接下來的幾天我也有幾個手術要做。”
徐百賢霸道道:“那就推掉讓别的醫生去做,推不掉,就統統拖到半個月後。”
齊不揚道:“我不想失信于人。”
徐百賢不敢置信道:“你要跟錢過不去?”
齊不揚道:“徐先生,我有原則性,請體諒!”
徐百賢不以爲然道:“任何一個在我面前談原則性的人,都希望從我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我知道你看穿了我現在非你不可,開個價吧,也不要遮遮掩掩了。”
齊不揚哭笑不得,“徐先生,我想你保證,隻要按我說的做,令郎在這半個月内絕對沒有性命之危。”
徐百賢道:“我不要你的保證,我要讓你按我說的去做。”
這時候食堂師傅靠近,徐百賢轉頭問道:“菜好了嗎?”
食堂師傅弱弱道:“這位先生,現在已經過了用餐時間,我們不提供飯菜,你們能否到外面用餐?”
徐百賢指着齊不揚前面的蛋炒飯,問道:“那他怎麽有的吃。”
食堂師傅道:“齊醫生每天都是差不多這個點過來,這蛋炒飯是我特意給齊醫生留的,先生若是不相信可以跟我到廚房去看一下,真的沒東西可做了。”
徐百賢聞言一訝,朝齊不揚看去,隻見齊不揚淡定從容的吃着蛋炒飯,頓失有種看到無法理解事物的感覺。
徐百賢問了出來:“你真的不愛錢?”
齊不揚道:“徐先生,如果你同意我剛才說的,等我每天下班之後到貴府一趟,我就收下這支票。”
徐百賢愣了一下,開口道:“你真可會安排,一千萬就隻能讓你做這點事情,你的時間比我還要金貴。”
少年突然道:“爸,我們走吧,不要打擾齊醫生用餐了。”剛才少年人一直在注視觀察齊不揚。
說着是尊敬的對着齊不揚道:“齊醫生,那我們先走了。”
齊不揚微笑點頭。
走出食堂,徐百賢忍不住說道:“一仁,我還沒跟他談妥,你怎麽就拉着我走,一千萬就起到這樣的作用。”
“爸,這世界有些人是金錢所收買不了的,這位齊醫生就是這種人。”
“胡扯,金錢收買不了,那他爲什麽要收下支票?”
少年人笑道:“大概他想敷衍你吧。”
“這是什麽道理,我送他一千萬,他收下就是爲了敷衍我?”
“對!”少年很肯定。
齊不揚并不打算真得收下這一千萬,隻不過是想暫時保管,如果他真的收下這筆巨款,他心裏會很不踏實。
當天下班,徐百賢派來一個人守在齊不揚的辦公室門口。
齊不揚自己開車,跟着徐百賢派來的這個人到了徐百賢在穗南市的豪宅,他真的就隻是看看徐一仁,也沒針灸,就走了。
一千萬就雇他這半個月每天下班後來看一眼,徐百賢心裏很不舒服,也很不痛快,但不知道在齊不揚看來,什麽都不做就代表是最好的,情況一切良好。
也許徐百賢真該問問自己,一千萬買個安心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