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用音樂來演奏悲傷,而眼前這個男人卻用音樂來演奏快樂。
一曲奏完,王薇薇身心暢快愉悅,如他所說一般,音樂卻能能給人帶來快來,出聲問道:“怎麽不彈了?”
齊不揚回頭,王薇薇邁着優雅的步子朝他走了過來。
她的嘴角挂着微笑,“我感到愉快。”
齊不揚從來不知道王薇薇的笑容能夠如此美麗動人。
美麗、高貴、優雅……齊不揚腦子裏立即浮現出無數個詞語,但是他感覺這些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王薇薇給自己的感受。
她的氣質在一瞬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原來她快樂的時候是這樣的。
微微有些卷散發着風情的一頭黑發,漆黑明澈的雙眸,柔軟飽滿的烈焰紅唇,婀娜多姿的柔美曲線,盡管她的神情是冷豔高貴的,但是她的身體卻散發着濃烈挑逗的韻味。
齊不揚目光與她對視,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加速,一切來得是如此之快。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就這樣無聲地凝望着。
忽地,王微微又笑了,這笑容散發着……美麗、貞雅、端莊,讓人心裏盛滿無限暖意,甚至齊不揚覺得這是一個母親的笑容,是那麽的溫馨。
王微微的眼睛眨了一下,像水波一樣顫動了一下,沁出了氣味,齊不揚不知道形容到底是什麽東西從她眼睛裏出來了,他隻能說是氣味,因爲氣味是聞得到的,他的确也聞到了溫香,柔情的味道。
齊不揚心怦怦直跳,他收回目光,無意識看着鋼琴,她的美麗鋒利無比,直插人心,讓人心生畏懼。
王薇薇來到齊不揚的身邊,站在他的背後,微微傾身,将雙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溫柔道:“可以再彈一曲給我聽嗎?”
齊不揚心頭一蕩,隻感覺她的聲音就像是自己最親密最親的愛人,那麽的刻骨銘心。
爲何她的聲音能夠如此的溫柔!
齊不揚點頭,他雙手有些慌亂的觸碰琴鍵,他背負傷痛眼睜睜的看着林驚雪離開,如何能再喜歡,再愛上一個女人,男人這可惡的泛濫情感。
“叮”的一聲之後,琴音愕然而止,齊不揚按了一個琴鍵之後卻再彈不下去,他心亂如麻,王薇薇身上的清香傳入鼻中,讓他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無法似剛才那般忘我,古人有雲英雄難過美人關,亦雲何意百煉鋼,化爲繞指柔,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自古就存在的至理。
王薇薇輕輕道:“怎麽?不願意?”
齊不揚道:“我現在無法平靜。”
過了片響,王薇薇雙臂離開他的肩膀,淡道:“是因爲我的靠近嗎?”
“也許吧。”齊不揚模棱兩可應了一句。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怒罵聲:“神經病,三更半夜彈什麽鋼琴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終于有人忍受不了了。
兩人對視一笑,齊不揚站了起來,笑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再繼續的。”
王薇薇笑道:“幸好你繼續了,我才能發現你另外的一面。”
齊不揚笑道:“哪一面?”
王薇薇笑道:“并不呆闆的一面。”
齊不揚道:“我極少彈鋼琴。”
王薇薇笑着問道:“什麽時候你才會彈鋼琴?”
“在我……”齊不揚話說一般卻突然改口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王薇薇目送齊不揚的背影離開,這背影讓她感到親切。
離開王薇薇的家,齊不揚突然很想擁有一台鋼琴,用來彈奏出他的心聲。
他覺得自己有些悶騷。
宋書豪一夜未歸,宋書豪一夜未歸并不是什麽奇事,宋書豪的生活一直以來豐富多彩,不像齊不揚一般單調。
齊不揚有些失眠,他想起了林驚雪,也想起了許俏恩,還想起了王薇薇,偏偏就沒有想起張芳芳來,也許得到的東西人就不會太珍惜,而失去的得不到的卻總是讓人懷念。
這讓齊不揚感覺自己就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他并不高尚,比起真實表達自己的宋書豪,齊不揚反而感覺自己很虛僞,他真的盡力控制約束自己了,但人内心的真實情感從來不受理智的控制。
就這麽胡思亂想着,直到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住在隔壁的女人也失眠了,她也想起某個人,另外一個男人。
……
電梯内,人很多,齊不揚被人擠到電梯壁,擠的腳下隻有一丁點立足的地方,身體卻沒有半分挪動的空間,靠近電梯門的地方站着一個女人,她的周圍還有接近二十厘米的空間,别人甯願自己擠一點也不想靠近她,二十裏面的距離已經是極限。
如果齊不揚是她,絕對不會感到絲毫的擁擠。
所有的人都悄悄的盯着她的後背看,白大褂包裹下的身軀,依然可見背部修長優美,纖飽合度,寬松的白大褂依然不能夠遮掩住她腰肢窄小,髋骨部位渾圓的誇張曲線,僅僅一個後背就絕對是讓男人心蕩神搖的性感尤物,看這些偷偷摸摸瞄着,卻興奮奕采的眼神就知道。
一件白大褂也可以穿出性感妩媚,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鼓的很翹的屁股好像長着一雙眼睛,讓所有人感覺到她的目光正飄到自己身上,心心酥酥麻的。
男人粗鄙的氣味竟被她一個人的氣味所掩蓋,狹窄的電梯内充斥着幽幽香味,讓人心曠神怡。
鍾紀蘭風情妩媚的擡手撩了下額前的發絲,這個動作又讓男人們心肝怦怦飛跳,恨不得這會電梯壞了停下,在這種距離下和她多親近一會。
隻有一個男人是例外的,被擠在電梯壁邊,呼吸不暢的齊不揚。
老天還是偏向齊不揚,電梯在一樓停下,打開。
所有的人都不願意鍾紀蘭就這麽走出去,再拉遠彼此的距離,鍾紀蘭也似乎滿足了所有人的願望,在電梯前站着,直到電梯門完全打開,這才漫步走了出去。
在鍾紀蘭走出電梯後,電梯内的人這才趕節奏的走了出去。
齊不揚幾乎是最後一個,電梯門等待一段時間之後會緩緩關閉,齊不揚擡手剛要按動打開按鈕,已經有一個人提前幫他按動打開按鈕,站在電梯口的鍾紀蘭。
她是最先走出電梯的,卻等着最後走出來的齊不揚。
鍾紀蘭對着齊不揚微微一笑,不過神情卻不是很暢快。
齊不揚見有人遠遠正朝這邊看來,點了下頭,什麽話也沒說。
齊不揚從她身邊走過,鍾紀蘭随便跟上,淡淡道:“你昨晚絲毫不顧我的死活,難倒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齊不揚壓低聲音道:“這是醫院,有人看着,别太招搖好嗎?”他并不想别人誤會他和鍾紀蘭的關系。
鍾紀蘭又問:“所有的男人都想得到我,你難倒不想嗎?”
齊不揚應了一句:“我已經得到你了。”
鍾紀蘭手指隐蔽的摸了一下齊不揚的屁股,“不,你并沒有得到我。”
齊不揚輕斥道:“别鬧。”
鍾紀蘭咯咯一笑。
齊不揚見她一直跟着自己,就問道:“我要去吃午飯,你去哪裏?”
“我也要去吃午飯,順路。”
齊不揚無言以對,隻得與她同行,不過卻必須承受醫院男同事那足夠殺死人的眼神,和女同事詫異的目光。
醫院食堂,人很多,各個窗口都排滿了人,就像大學食堂的就餐高峰期,市人民醫院的食堂是開放性的,除了醫院的醫生護士,來用餐的還有病人家屬。
齊不揚問:“你吃什麽?”
“随便,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齊不揚道:“你先找個位置坐,我去買飯。”說着就排隊去了。
齊不揚很少這個時間段來用餐,基本都是一點多以後,食堂人比較少的時候才過來,有的時候甚至都忙到沒吃飯,讓護士小蘇到外面随便打份飯将就一下。
大概花了十分鍾排隊,前面還有好幾個人,怕鍾紀蘭等太久了,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她已經坐下吃飯,心中好奇,打好飯了?
幾分鍾後,齊不揚隻打了一份,端着盤子朝一個人吃飯的鍾紀蘭走了過去。
突然身邊有把聲音響起,“齊醫生,真巧,這裏有位置,來,這邊坐下。”
卻是一直想要專訪他的美女記者陳丹。
齊不揚一般都不會拒絕别人的好意,便在陳丹用餐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陳丹笑道:“齊醫生,可真巧!”
齊不揚問了一句:“陳記者,又有什麽新聞,來采訪嗎?”
陳丹笑道:“最近電視台趁火打鐵,在做一個關于人民醫生的專題節目,讓更多的人了解醫生的工作生活,希望病屬和醫生能夠多一點的互相理解,收視率還不錯。”
齊不揚笑道:“這是好事情。”在大多數人眼中,醫生都是冷酷無情的,但是醫生也是人,整天見慣生死,總不能見到人死了,就悲憫傷痛吧,若是整天都沉浸在這種情緒中,又如何正常工作,在醫生眼中生老病死是很普常的事情。
若是市民對醫生這個職業多一點了解,也就能夠理解醫生,矛盾也就少了。
陳丹笑道:“一開始台裏的領導認爲這樣的一個節目不會有什麽賣點,收視率肯定不高,不過結果證明他們是錯的,這是市民很關心的一個民生問題。”
齊不揚點了點頭,陳丹繼續道:“現在就差一個榜樣來畫龍點睛,齊醫生你願意接受我的專訪嗎?我相信你作爲醫生的榜樣一定能夠打動市民,讓他們更尊重敬重醫生這個職業,讓他們更了解體諒醫生這個行業。”
齊不揚猶豫道:“讓我考慮一下。”
陳記者立即拿出名片遞給齊不揚,“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齊醫生考慮确定下來,立即給我打電話。”
齊不揚點頭收下名片。
一陣香豔突然襲來,“兩位,我可以做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