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文又說了一句:“我的導師是約翰教授,不知道齊先生聽過沒過?”
如果這位杜醫生說的是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的約翰教授,齊不揚當然認識這位全美最優秀的外科醫生,嘴上卻應道:“好像聽過。”
杜建文笑了笑道:“我的老師約翰教授是全美公認最優秀的外科醫生,如果齊醫生想在醫學這個範疇有所擴展和進步的話,我可以幫忙聯系我的老師,讓齊醫生前往美國深造學習。”
“好啊。”齊不揚還未回答,齊碧荷倒先說好了。
杜建文笑道:“隻是我的老師對他的學生要求十分嚴格,如僅僅隻有臨床經驗,沒有醫學天賦,怕是達不到他收爲學生的要求。”
扯淡吧,才第一次見面就扯到要介紹到國外留學深造,騙鬼呢!踩!盡管踩,已經把他和齊不揚踩到地上了,還要踩,齊煥鳴覺得再聊下去也沒有意思了,隻是自取其辱,于是強行插嘴,将明天同學聚會的事講了出來。
齊碧荷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先看了杜建文一眼。
“好啊。”杜建文爽快應道,“我陪你過去,也好讓你的那些老同學知道你這朵美麗的荷花已經名花有主,省的暗地裏惦記着。”說着頗有針對性的瞥了齊不揚一眼。
齊不揚也感受到了,心中好笑。
“說什麽呢?”齊碧荷嬌嗔一聲,這番動人模樣卻讓齊煥鳴看呆了,當年生澀的果子成熟了,不過卻已經被别人摘下。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先走了。”齊煥鳴不想再繼續呆着了,沒意思!
“一起走吧,反正我和碧荷要打算回去。”杜建文很有優越感,想繼續持續這種優越感。
到了祠堂大門口的募捐處,杜建文卻停了下來,“我捐點吧,現在我也算是齊氏的半個女婿。”
募捐處的老先生頓時來了精神,“好啊,先生熱心慷慨,無論捐多少都會榜上留下芳名。”說着筆就拿了起來。
杜建文淡淡笑道:“那就說着整數,2萬吧。”
老先生頓時吃了一驚,村民也就三百五百,這一個人就可頂一百個人了,有些不敢相信道:“先生,2萬可不是小數目。”
杜建文呵呵笑道:“祠堂重修應該支持嗎?再說了日後我可就是齊氏宗親的一份子。”
“那好,那好,多謝先生慷慨解囊了,請問先生姓名?”老先生很高興的拿起筆,
“杜建文。”說着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金卡。
老先生頓時愣住了,弱弱問了一句:“先生沒現金?”
連齊碧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杜建文忙自嘲道;“我平時很少帶現金,都是用卡消費,這樣吧等我明天到市裏取了現金,你看可好?”
老先生有些失望,心中暗忖;“你明天不來,我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嘴上卻笑道:“當然當然,那這個名等明天我再爲先生寫下。”總沒有強迫别人捐款的道理吧。
“兩萬塊現金先我那裏取吧。”齊碧荷對着杜建文說了一句之後,對着老先生說道:“老叔,名你先記上,錢,我回家就讓我爸馬上拿過來。”
“那行!”老先生欣喜應聲,這麽說,那兩萬塊捐款可就是踏踏實實落袋了。
兩人情意綿綿對視一番,杜建文看了齊不揚一眼,笑道:“齊先生身邊齊氏子孫,怎麽也不捐點。”
齊不揚笑道:“我捐了。”
“多少?”杜建文問着,便在那張大紅紙上尋找齊不揚的名字,還真讓他在密密麻麻的姓名中找到齊不揚三個字。
“500元,會不會少了一點,怎麽說齊先生也是在大醫院當醫生的,可不能這麽小氣。”
杜建文以玩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來。
齊碧荷立即幫話,“不少了,有這熱心就是了,你以爲别人都跟你家一樣富裕啊。”說着嗔了杜建文一眼。
杜建文哈哈大笑:“富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掃了齊不揚一眼,又意有所指。
齊煥鳴心裏憋氣的很,暗暗掃了齊不揚一眼,見他還笑的出來,心裏更生氣了,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怎麽也不反擊反擊一下。
“建是建設的建嗎?”老先生一邊落筆一邊詢問。
“是。”齊碧荷幫忙應話。
突然杜建文“啊!”的一聲,卻是被一個正在玩鬧的小孩撞了一下,緊接着“啪”的一聲輕微聲響。
杜建文低頭看着自己被撞落地上的金邊眼鏡被小孩踩了一腳,變得不成模樣,臉上笑意瞬間墜入冰窖。
老先生沉聲斥道:“小孩子到别處去玩!”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貪玩惹事的小孩猛地挨了一巴掌,轉了一圈,“咚”的直接倒地。
這個變化太突然了,誰也想不到杜建文會爲了一副眼鏡而這麽扇小孩一巴掌,而且是這般的憤怒暴力。
杜建文吼道:“你可知道這副羅敦司眼鏡得值多少錢!全世界就這麽一副!”杜建文表情猙獰的似隻野獸。
齊碧荷驚呆了,她從來沒見過杜建文這番模樣,讓她害怕又不敢相信!
齊不揚第一時間靠近蹲下,檢查小孩的傷勢,小孩半邊臉已經腫了,但這不是重點,嚴重的問題是小孩耳膜可能破了,而且腦部受到震蕩,“趕緊去拿點水過來!”
“我打死你這個小混蛋!”杜建文憤怒的喪失理智,像頭野獸沖了過去,似乎還想在小孩身上施加拳腳洩憤,齊碧荷扯了杜建文衣袖,卻根本捉不住,情急之下喊道:“建文不要!”
齊不揚拳頭落在胸下,一米八幾的大個轟的倒地,世界頓時安靜了!
隻是隔着一秒,杜建文痛的大叫起來。
齊不揚看着自己的拳頭,大概失神一秒之後,平靜的說了句“叫救護車。”
傻住的人這才恍過神來。
齊不揚回頭将昏迷的小孩身體放平坦,脫了自己的外套固定住孩子的頭部。
杜建文嗷嗷痛叫,不忘罵人:“混蛋你死定了……”
齊碧荷蹲了下來,着急關切道:“建文,你怎麽樣了?”
齊不揚很冷淡的提醒一句:“他肋骨斷了,不要動他,免得戳傷内髒。”從痛的這麽慘的叫聲就可以判斷出來。
齊碧荷生氣的埋怨道:“你幹嘛出手這麽重啊!”
齊不揚能解釋說這是他的本能反應嗎?但他沒解釋,用冷水抹在小孩的頭部和脖子上給,給孩子降溫。
救護車到了之後,小孩和杜建文都被送到縣人民醫院。
由于處理得當,斷骨并沒有戳傷内髒,醫生給杜建文固定好斷骨,用了止痛和消炎的藥,情況穩定,不過可至少要在病床上呆上兩個星期。
那個小孩腦部受到嚴重震蕩,深度昏迷,還在特别監護室接受觀察,至于耳膜破裂隻能延後處理,隻要破裂不嚴重還是可以修複回來的。
雖然不是他的責任,齊不揚還是守在特别監護室門口,齊碧荷朝他走了過來,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這會也不會責備的時候了,問道:“孩子怎麽樣了?”
齊不揚道:“昏迷不醒,若是嚴重腦震蕩還好,就怕顱内腦損傷。”
齊碧荷很緊張關心,畢竟打人的是她的男朋友,“隻是一巴掌,有這麽嚴重嗎?”
齊不揚掃了她一眼,應了一句;“還是個小孩子,不經打,而且那一巴掌……”倒是沒說出來,本來想來那麽用力的一巴掌打人都受不了,更别說一個小孩子了。
齊碧荷聽了也很難受,解釋了一句:“建文人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當時我看他是氣的失去了理智,否則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對一個小孩子動手的。”
齊不揚沒有回答,結果卻還是動手了,而且還打的這麽狠。
齊碧荷道:“你放心,孩子的所有治療費用,我們肯定會負責的,而且肯定會做出補償的。”
齊不揚道:“這話你跟孩子的父母說吧。”說着問道:“杜醫生怎麽樣了?”
齊碧荷道:“肋骨了兩根,幸好沒戳傷内髒,醫生給固定好了,又用了消炎止痛藥,現在沒什麽大礙,不過要在病床上躺兩個星期。”說着看了齊不揚一眼,“你下手可真狠,把他肋骨都打斷了。”說着忙道:“我沒責備你不是的意思。”
齊不揚淡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故意可就不止打一拳了。”
齊碧荷愣了一下,心虛道:“這件事情确實是建文的不對。”
那還用說,齊不揚也不扯這些廢話,見有一個護士經過,拉着問道:“怎麽沒有醫生來給病人治療。”
護士反問道:“你是病人的什麽人?”
齊不揚不悅道:“你管我什麽人,我現在問你爲什麽沒醫生過來給病人做治療?”
護士不高興了,哼道:“兇什麽兇啊,你是醫生嗎?你懂什麽,病人處于昏迷,醫生說了觀察,有監護儀,出現情況自然我們自然會應對。”
齊不揚道;“頭顱x線攝片和顱内ct掃描給我看一下,謹慎必要的話可以先給病人做腰椎穿刺和腦脊液常規檢查。”齊不揚站在醫生的角度上看,深度昏迷,當然有這個必要,哪能隻是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