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領頭的平頭男遞了跟煙過來,問道:“兄弟那裏混的?開個口就能借到一百萬。”
齊不揚冷淡道:“對不起,不抽煙。”
平頭男笑道:“連煙都不抽,你弟弟可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齊不揚懶得跟他說話,平頭男繼續道:“兄弟借了一百萬一時半會怕是還不上,有興趣的話到我的場子玩兩把,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博回來。”
齊不揚笑道:“你覺得我跟屋裏那個傻子一樣好騙嗎?送你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平頭男哈哈大笑,“夠個性!夠種!”
齊不揚不再與他搭話,幹等着有些無聊,随時撿起院子的藤條編制起來,編着編着卻想起林驚雪,停了下來,發了會呆,自嘲一笑又繼續編了起來。
這雙手啊,可真是靈巧的幹什麽,什麽成。
那幾個男人也等着無聊,買了箱啤酒,又弄了點的,邊喝着酒便說着下流話,鬧哄哄的把這院子當自個家了,一會又買了牌,打起牌來消磨時間。
下午大概四點多的時候,聽到汽車的聲音,平頭男警惕的向一個馬仔使了眼色,示意他出去看一下。
馬仔走出門口看了一眼就跑回來,喊道:“大哥,不對勁!外面來了十幾輛奔馳!”
這破村子突然來了十幾輛奔馳,當然不對勁了,就算在市中心也招眼的很,立即道:“打電話!”
一個馬仔立即撥打電話叫人,平頭男冷冷的朝齊不揚看去,就在這時,滿山叔領着二十來個人竄進院子,這二十來個男人個個高大強壯。一身西裝革履,眼神兇悍。
平頭男等人見了,猛地就站了起來,心中暗覺不妙,惹上有來頭的大人物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着西裝,打着領帶,戴着一個金框眼鏡,看上去倒是很斯文。
男人微笑對着齊不揚點頭,很客氣的說道:“齊醫生,我們見過面的,我是張總的秘書。”
不沖一眼,他已經傷痕累累,又受到驚吓,出聲道:“我不打你,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好之爲之。”說着回頭對着老母親道:“媽,把不沖扶到屋内躺着。”
齊不揚記起來了,這個男人在華僑醫院見過,當時他還以爲是張芳芳的丈夫呢,出聲道:“哦……”一時卻不知道怎麽稱呼。
男人笑道:“齊醫生叫我小謝就可以。”
齊不揚卻禮貌道:“謝秘書,我跟你們張總……”借錢的事卻不是很好意思說出來。
這位謝秘書笑道:“齊醫生放心,一切準備好了。”
來讨債的那幾位心中忐忑,知道今日觸到大黴頭,縮聚在一起,一動不動,說的難聽一點,就是有些慫了,一般的有錢人他們也不怕,可眼前這情況可不隻有錢人這麽簡單。
謝秘書跟齊醫生打完招呼之後,這才朝平頭男等人看了過去。
平頭男很和氣說道:“這位大哥怎麽稱呼啊?”
謝秘書回應他的卻是:“敢闖進齊醫生家裏惹事,先打一頓再說。”
平頭男聞言一驚,兩個西裝男疾步靠近,一個似拎小雞一般的将平頭男拎了起來,平頭男剛掏刀子,手腕就被西裝男掐住,痛的拿不住,刀子掉在地上,另外一個卻一拳一個暴揍平頭男的那些小弟。
來了十幾輛奔馳車,二十來人,真正辦事的時候卻隻有兩人。
齊不揚表情一訝,倒是沒有想到斯斯文文的謝秘書會采用這樣的辦事方式,出聲道:“别打他們了,一百萬給他們,讓他們走。”齊不揚還是很講道理了,而且也沒有必要跟這些人結仇,日後惹來報複。
謝秘書淡淡道;“住手吧。”張總說了一切要聽齊醫生的安排吩咐。
平頭男朝齊不揚報予感激的神色,說道:“兄弟給我面子,我土匪強也不能不給面子,這樣好了,錢我收夠數八十萬,利息就不要了。”這土匪強還是很識相的。
齊不揚卻冷淡道:“錢你拿足了,一百萬!馬上走!”卻不想跟這種人攀交情。
斯斯文文的謝秘書冷喝道:“還不趕緊滾!”
平頭男接過皮箱子,手一揮,“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刹車的聲音,來了兩輛面包車,竄下來十幾個人,手裏又是刀又是棍的,氣勢洶洶就往院子沖,這幫來增援的卻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大概平時骁橫慣了,天王老子都不怕。
這幫人剛沖到門口,突然卻愣住了,隻見不大的院門被堵的密不透風,眼幕可見的,盡是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西裝的人,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年輕人愣了一下,硬着頭皮,手一揮,“幹!”
未等謝秘書出聲吩咐,就有三五個西裝男轉身,冷眼瞧看,神情絲毫不把這些混混放在眼裏。
平頭男這時候大聲喊道:“大勇,别動手!錢拿到了!”
這幫手拿刀棍的人,心裏還真不想打,且别說這幫西裝男一看就都是練家子,光塊頭就比他們壯一圈。
“家夥都收起來。”傷疤男喊了一句,不想起摩擦。
平頭男松了口氣,剛才已經見識這幫人的厲害,别說隻來了十幾号人,就算來一百号人,怕也是搞不定。
謝秘書卻開口道:“敢在齊醫生家門口亮家夥,教訓一下!”
三五西裝男疾步靠近,突然就這樣幹上了,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之後,架就打完了,十幾号人倒在地上痛叫呻吟,手裏的家夥都是空擺的,手、胳膊脫臼的不在少數,全部失去戰鬥力。
這些西裝男都是有精湛的搏鬥技巧,出手實用,快速制敵,雙方實在是有差距,狂風掃落葉也不過如此。
平頭男額頭汗水就冒了出來,這來的該不會是部隊的特種兵吧,他還真猜中了,這幫西裝男都是特種兵退役,被招募入張芳芳的安保體系。
說教訓就隻是教訓一下,謝秘書也不過分,平頭男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夥躺在地上的慘狀,愣是不敢去攙扶,就算認慫服軟想走,也得看對方的臉色,混黑社會混到這種地步,實在窩囊。
“滾!”文質彬彬的謝秘書喊了一聲。
一幫人這才狼狽互相攙扶駕車離開。
齊不揚笑道:“謝秘書,麻煩你特意趕過來了。”
謝秘書忙道:“齊醫生,哪裏的話,應該的,應該的。”斯文的謝秘書又變得禮貌客氣起來。
齊不揚熱情對着衆人道:“都進屋喝口水吧。”
這二十來人齊聲應道:“齊醫生,謝謝了,不渴。”
都這麽應,就好像提前串通一樣。
謝秘書笑道:“齊醫生,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齊不揚問道:“你們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也挺辛苦的,喝口水再走了。”
“齊醫生,真不用了,還有勞齊醫生一會給張總打個電話說事情辦妥了。”
齊不揚送謝秘書等人離開,剛要回屋看一下齊不沖,滿山叔卻一把拽住他,問道:“狗娃,你是不是在省城認識什麽大人物?好家夥,一個電話,就來了十幾輛奔馳!”
齊不揚笑道:“滿山叔,你也認識奔馳啊。”
滿山叔應道:“我怎麽不認識,有錢人開的車子。”
齊不揚沒直接回答,笑道:“滿山叔,以後有事盡管找我就好。”說着回屋看齊不沖。
老母親在忙着照顧齊不沖,齊不沖躺在床上,兩人隻知道剛才院子鬧哄哄的又來了一幫人,至于詳細發生什麽事情卻不清楚。
躺在床上包着棉被的齊不沖見齊不揚走進來,發白的嘴唇弱弱的喊了一聲“哥!”
齊不揚見他這麽慘,也不忍再責備出口,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出聲道:“一百萬是我跟人借的,這錢也要你自己慢慢還。”
齊不沖低着頭應了一聲:“好。”
老母親問道:“不揚啊,人都走了嗎?”
齊不揚點了下頭,“都走了。”
老母親又問:“剛才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齊不揚淡道:“他們送錢過來的。”
見老母親還有擔憂之色,出聲安慰道:“媽,你放心,事情都解決了,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齊不揚給張芳芳打了電話,說今晚趕不回去,惹的張芳芳不開心,在電話中大罵騙子。
……
隔日一早,齊不揚又留了幾千塊錢,就坐車返回穗南市。
中午時分,齊不揚抵達自家小區門口,本來昨天就打算回醫院上班,因爲齊不沖的事情,這麽一耽擱又是拖了兩天。
齊不揚剛打開門走進屋子,一個柔軟的身體突然從身後将他抱住,“大騙子,哪裏跑。”
齊不揚立即聞到她身上散發過來成熟女人的幽香味,呵呵笑道:“我不跑。”
張芳芳笑道:“你想跑也跑不了了,我現在就要吃了你。”
齊不揚哈哈笑道:“來吧,來吧,隻要不餓到你就好了。”
張芳芳松手,齊不揚轉身看去。
兩人對視,張芳芳溫柔道:“風塵仆仆,讓人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