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聞言愣了一下,他之所以盯着這條女性内褲看因爲覺得這條内褲太性感風騷,不太符合林驚雪的氣質,疑惑問道:“是你穿又不是我穿,跟我喜歡有什麽關系?”
這話聽到林驚雪耳中卻認爲他好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心裏的真是想法,有那個男人不想自己的女朋友穿的性感魅惑一些。
林驚雪淺淺一笑,也沒說什麽,卻選了這條内褲。
齊不揚見狀訝道:“你真買啊?”
林驚雪落落大方笑道:“爲什麽不呢?”
齊不揚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林驚雪笑道:“這是無痕内褲,穿裙子的時候不露痕迹,不會有失美觀,以前我覺得太暴露了,姑且嘗試一下吧,反正穿在裏面别人也看不見。”
或許因爲她職業的原因,在林驚雪想來,内衣褲也隻不過是衣服而已,而男人對這些事物卻能産生諸多遐想。
齊不揚又陪林驚雪逛了半個多小時,買了些東西,女人的東西,齊不揚不太了解,林驚雪也沒有詢問他的意見,跟在林驚雪身邊的齊不揚就像是一個聽老婆話的好好先生。
兩人下了商廈的一樓,齊不揚以爲總算要回去了,怎知道林驚雪突然又在珠寶首飾的櫃台上駐步。
齊不揚以爲林驚雪突然心血來潮要買些珠寶首飾,便耐心再等她一會,怎知林驚雪卻指着一塊男表對着售貨小姐道:“這塊手表拿給我看一下。”
售貨小姐朝櫃台邊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員招手,安保人員走了過來,售貨小姐這才拿出鑰匙打開幾重保險,從櫥櫃内拿出手表來,手表上還裝有聲磁防盜。
林驚雪朝齊不揚招手,“來,試戴一下。”
齊不揚有些不太高興,顯得很冷淡道:“我已經有手表了,你别自作主張可以嗎?”
林驚雪聞言愣了一下,卻淺淺笑道:“試一試又沒什麽。”說着纖細靈巧的手解下齊不揚手腕的手表,又親手給他戴上了這款看上的積家手表,嘴上十分滿意道:“手表代表的是一個男人的内涵,這話一點都沒錯。”
齊不揚瞥了那二十幾萬的标價一眼,出聲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把這錢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面。”
林驚雪知他嫌貴,嘴上淡淡道:“金錢就是糞土,能讓糞土變寶就是有意義的事情。”
齊不揚卻道:“可對于有些人來說,金錢卻是命根。”說着當着林驚雪的面,很不給面子的将這塊價值不菲的積家手表解了下來,放在櫃台上,轉身就走。
林驚雪立即快步追了上去,未等她開口,齊不揚就回頭兇巴巴道:“不要再說了!”
林驚雪被齊不揚一兇,脫口就反擊道:“你發什麽瘋啊?”
齊不揚冷冷道:“是你發什麽瘋,你好好的給我買手表幹什麽?我又不是沒有手表。”說着特意揚起自己的手腕。
“我……”林驚雪頓時語塞,她隻是一時興起,想給齊不揚買塊手表而已,又沒做錯什麽,突然傲氣被他激了起來,冷着臉道:”懶得理你!”說着冷冷的從齊不揚身邊走過,疾步先行。
齊不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望着她清冷的背影,林驚雪突然回頭說道:“我從來沒跟男人交往過,也沒交過男朋友,若有什麽做的讓你感到不痛快的地方,我很抱歉。”這才是林驚雪率性的性格,隻不過在齊不揚面前,她一直在做出讓步,給所謂的男朋友面子。
林驚雪走遠,齊不揚并沒有追上去,他剛才那種惡劣的心情并非林驚雪給他買手表引起的,而是他不知道怎麽處理和林驚雪之間的關系,他真想跟林驚雪說,我們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我有女朋友了,可是他在心中醞釀了無數次,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而他剛才對林驚雪兇巴巴有一些故意的成分。
林驚雪走出商廈,見齊不揚并沒有追上來,有些意外,苦笑一聲,朝自己轎車的方向走去,她也不是那種拉下臉皮反過來哄男人的女人。
洗完澡,林驚雪在客廳沙發坐了下來,拿了本書看。
睡前,看一會書,這是林驚雪養成多年的習慣,隻是今天卻沒有耐心看下去,沒看幾頁就放下書籍,盯着茶幾上的手機看,一個手機有什麽好看的。
林驚雪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伸手将手機攥在手裏,過了一會自語道:“我爲什麽要打電話跟他解釋,應該是他打電話來跟我解釋才是。”
一直以來,林驚雪最煩的就是兒女情長的瑣碎繁複,電視上演的關于男女情愛的韓劇她從來不看,年輕情侶的那種卿卿我我的場面,她見了總是不屑一顧,覺得實在幼稚,她一直覺得自己跟其她女人不一樣,她并不一定要有個男人,這也是她早就過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還單身,這麽說還不夠詳細,甚至林驚雪連戀愛都沒談過,對于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來說,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這事如今落在她的身上,又該怎麽說。
林驚雪承認自己的想法有些變了,因爲齊不揚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她思想發生了轉變,二十多年來,讓她思想轉變的事情又發生過多少次。
“再等十分鍾吧,也許他剛回家在洗澡。”
林驚雪找了個理由給齊不揚一個機會。
十分鍾很快過去了,手機一直保持着安靜,林驚雪原本以爲自己會大罵出聲,但她隻是苦笑一聲,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豁達而寬容。
男女之間走到一起并不容易,需要彼此理解和寬容,林驚雪忘記了自己是從哪本書看到這句話,隻是突然間想起,并立即用上了。
是的,就兩人的性格而言并不是合搭,她應該好好珍惜,他并不是無關緊要的人,自己并不能任性,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洗漱一番,林驚雪準時上床休息,原本她以爲自己會在床上糾結一番,結果卻是很安心的入睡。
林驚雪睜開眼睛起床腦子裏想的居然是一個男人,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愛情真實奇妙的東西,它能夠左右人的思想,就像電腦被植入了病毒。
今天剛好是林驚雪休息的日子,八點她就吃完早飯,穿着好,并不像其他上班族,每逢休息日總是賴床。
林驚雪心裏還是更願意回到醫院上班的,在醫院能見到那個呆子,但她不是個喜歡打破規律的人,既然安排好的事情就要按章進行,一旦打破其中一環,一切很容易變得混亂。
突然掃到鏡子中自己的身影,林驚雪停下腳步看向鏡子,打量着,目光就像是在看别的女人,而不是自己。
不施粉黛的臉是風清月爽的,肌膚細膩婉腴,身段也是纖巧綽約,可她感覺不像個女人,至少她本人是這麽認爲的,到底是神情還是衣着的緣故?
林驚雪對着鏡子一笑,笑容顯得生澀不自然,并不是那種讓人如沐春風,沁人心肺的笑容。
原來我笑起來這麽難看。
林驚雪重新打開衣櫃,翻了半天,在衣櫃内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件淡黃色的小衫,挂在一起的還有一件淡黃色的短裙,像黃昏太陽的那種淡黃,淡淡的又不失色彩溫暖,很明顯這是一套。
林驚雪有些驚訝自己衣櫃内居然還有這樣的衣服,也不記得這套衣服是什麽時候買的,也許是一個心情愉悅的下午,也許是一次鬼使神差的念頭,但這一刻,這套一直被冷落的衣服讓林驚雪無比中意。
林驚雪将原本穿好的衣服脫下,換上這套淡黃色的衣裙,然後重新走到鏡子前。
人還是同樣的人,臉還是那張臉,隻是此刻林驚雪感覺多了飄逸悠然,典型的東方女性形象。
是個女人,林驚雪對着鏡子一笑,笑容透着妙不可言的審美愉悅,奶酪一樣的的肌膚呈現升騰而起的激情與興奮的活力,五官線條優美,使人愉悅,每顆細胞如五月鮮花悄然綻放。
林驚雪突然想到齊不揚,心跳頓時如澎湃的音節,雪白的臉容出現一抹酡紅,如一股春風吹紅一片明媚。
離開鏡子前,林驚雪甚至都有些不舍。
每個人都有愛好,林驚雪的愛好是看戲,不是電影,而是傳統的戲劇,她喜歡那些鮮活呈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物形象,而不是科技、電流變幻出來的一道畫面,真人通過肢體動作和聲音演繹出一個故事來。
月仙園,穗南市爲數不多演出傳統戲劇的地方,月仙園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傳了好幾代人,還上過電視,熱了有一陣子,很快就又被人給遺忘了,時代在進步,有些東西注定被時間慢慢淹沒。
月仙園門口有一塊黑闆用白色粉筆寫着今日的演出戲目,《遊園驚夢》林驚雪最不喜歡看的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