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問道:“怎麽在這裏轉悠?”
齊不揚笑道:“好久沒回來,變化好像挺大的。”
老頭道:“可不是嘛,從你去上大學開始,就沒回來過幾次,變化是挺大的。”
齊不揚笑道:“都快不認識路了。”
“哎,你這孩子,叔帶你過去吧。”
齊不揚欣喜點頭,有個帶路的最好不過了。
老頭遞了跟煙給齊不揚,齊不揚說不用。
“怎麽,嫌叔的煙次?”
齊不揚笑道:“不是,戒了。”
老頭笑道:“戒了也好。”
一會之後,齊不揚跟着老頭來到一間老舊的土角厝,盡管早就知道家境清貧,但是看到這麽破舊的房子,還是有些意外。
齊不揚熱情道:“叔,進去喝杯水吧。”
老頭笑道:“不啦,我還要趕到村頭打幾把牌。”
齊不揚走進院子,突然屋子裏走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染着一頭黃頭發,衣着打扮有點像地痞流氓。
隻見這個年輕人,饞着臉朝他走了過來,齊不揚心中暗忖;“這人是誰?”
年輕人突然道:“哥,借幾百塊錢花。”
叫我哥?那就是我弟弟了。
齊不揚有些不自然的掏出錢包,年輕人伸長脖子朝齊不揚錢包瞄去。
齊不揚沒數,随手抽了幾張給他。
年輕人饞着臉笑道:“哥,再給幾張吧,最近手頭有些緊,過些日子還你。”
齊不揚又拿了差不多一千塊給他,年輕人拿了錢就走,“哥,謝了。”
齊不揚轉身看了年輕人一眼,露出苦笑,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齊不揚剛進屋子,就看見一張方桌掀倒在地,地上盤盤碎碎,似有人在屋子裏打了一架似的。
突然看見一位老婦女癱坐在地上,立即快步靠近,隻見老婦臉上有傷,眼睛隐隐淚光,神情有些呆滞。
齊不揚立即問道:“誰打的你?”
老婦回神擡頭看了齊不揚一樣,出聲道:“不揚,你回來了。”
正是電話中那位母親的聲音,齊不揚問道:“媽,誰打的你?”
老婦苦笑一聲,沒有開口。
齊不揚道:“媽,先起來再說吧。”說着将這位母親扶起來坐下,找了萬金油給她擦了臉上的瘀傷。
老婦這才出聲道:“不揚,你好久沒回家,你弟弟變了。”
弟弟?齊不揚立即想到剛才從屋子裏走出去染着黃頭發的年輕人。
齊不揚立即有些生氣道;“是不是他打的你?”
老婦沒有直接說,而是說道:“你弟弟自從結識了社會上一幫遊手好閑的朋友,就跟着他們學壞了,不務正業,整天吃喝玩樂,最近又染上賭博,把我的積蓄都拿去賭了,而且我養的那幾頭豬也給買了。”
齊不揚進入院子的時候似乎看到一個豬圈,不過卻沒看到豬。
齊不揚問道:“那剛剛他爲什麽打你?”
老婦歎氣道:“他回來跟我要錢,我說沒錢,他就亂摔東西,我上去阻止,他就動手打我。”
齊不揚怒道:“豈有此理!一會他回來我收拾他。”
老婦道:“我讓你回來是想讓你勸你弟弟改邪歸正。”
齊不揚沉聲道:“這種不孝子先打一頓再說,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老婦聞言卻是緊張道:“不揚,你别沖動,你弟弟脾氣變得很壞,動不動就拿刀子,而且他也認識很多流氓,你别跟他來硬的,好好跟他說,勸勸他。”
齊不揚安撫道:“媽,你放心,我有分寸。”說着倒了杯水給母親,收拾起混亂的房子來。
這位老婦看着收拾混亂房子的齊不揚,眼中倒是流露出一絲安慰。
看來一時是走不了了,齊不揚就給張主任打了電話,說自己可能要再請一天假。
齊不揚的弟弟沒那麽快回來,齊不揚就坐下來和這位母親聊天,關心一下她的生活,聽說家裏被這個爛賭的弟弟搞的家貧如洗,頓時一肚子怒火。
齊不揚一邊安慰這位母親,讓她放心,自己會解決問題,一邊把帶來的幾千塊錢塞在她的手中,自己隻留下幾百塊錢可以坐車回去。
晚上十點多,齊不揚憋足了怒火,終于等到這個弟弟回來。
“你弟弟回來了。”老母親的聲音竟有些發抖。
齊不揚淡道:“媽,你屋裏待着。”說着走了出去。
齊不揚的弟弟齊不沖一身酒氣走進院子,剛要進屋,突然看見齊不揚冷着臉擋在門口,笑着說了句:“哥。”就要進屋。
齊不揚伸手推了他一把,就把醉的走不直的齊不沖推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齊不沖頓時冒火,怒罵道:“幹,你幹啥呢?”
“打你!”齊不揚冷冷應了一句。
齊不沖站了起來,歪歪斜斜的站着,指着齊不揚的鼻子道:“哥,别以爲我不敢打你啊,滾開,我困了,要睡覺。”
齊不揚也不應,就站在門口,待齊不沖靠近,就“啪啪”賞了他兩個巴掌,一下子就把齊不沖打的兩邊臉的腫了,齊不揚很生氣,這兩下可不輕。
齊不沖怒了,“媽.的,真當我好欺負是嗎?”說着突然亮起小刀來,盯着齊不揚冷聲道:“給你個機會,馬上消失在我眼前,否則就算你是我哥,我也讓你見紅。”
老母親聽到齊不沖的話,不顧齊不揚的吩咐,連忙走了出來,“不沖,你别亂來,他可是你哥。”
齊不沖嗷着臉道:“就是因爲他是我哥,我才給他機會,否則老子早就給他一刀。”
老母親忙輕聲道:“不沖啊,你困了就進屋睡覺吧。”說着扯了扯齊不揚的衣袖,讓他讓開,不要擋路。
齊不揚卻是幾個大步就靠近齊不沖,在他臉上狠狠來了一拳之後才冷聲道:“在媽和我面前,你也敢自稱老子。”
齊不沖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是你找死,可怨不得我。”說着竟拿刀朝齊不揚小腹捅去。
老母親見狀驚呼一聲!
齊不揚豈是這麽容易被他傷到,穩準狠的捉住齊不沖拿刀的手腕,稍微用力,齊不沖就痛的刀子掉落地上,痛叫一起。
齊不揚也不多說,對着齊不沖就是一頓暴打,拳頭打夠了,就找了根棍子打,打的齊不沖縮成一團,痛的殺豬一般嗷嗷叫。
老母親見自己的大兒子這麽打着自己小兒子,一時也傻住了。
齊不沖的聲音驚擾到左鄰右舍,紛紛趕來勸架。
老母親這才回神,上前阻止齊不揚,“不揚,别打了,再打可要把你弟弟給打死了。”
齊不揚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并不是真的想打死齊不沖,隻是想狠狠教訓這個頑劣至極的弟弟,痛是很疼,但頂多是一些外傷,不會傷及内髒。
看打的差不多了,也就住手。
把左鄰右舍給勸回去,說自己氣消了。
左鄰右舍走後,老母親心疼小兒子,想要抱回房内,齊不揚卻是不準,拿了根繩子綁住齊不沖,将他吊在門口的樹上。
老母親怎麽勸都勸不下。
齊不揚強行拉着老母親回屋,回到屋内看見老母親眼眶竟是紅了,心中也知道她心疼齊不沖。
齊不揚出聲道:“媽,不打不成器,你也不要太過心軟,太過縱容溺愛,反而害了他,他是我弟弟,我不會讓他死的,隻不過想要讓他有個深刻的教訓。”
當夜老母親無法安心睡下,開門偷偷出去幾次。
齊不揚假裝不知道,心中歎息:“可憐天下父母心。”
天還沒亮,齊不揚就醒來,看見老母親坐着望着窗外天色,竟是一晚未睡。
見齊不揚起來,老母親忙道:“不揚,差不多了吧,這天也冷了,我怕。”
齊不揚應道:“好,我去把他放下來。”
齊不揚走出院子,來到樹下,吊在樹上的齊不沖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
一會之後,齊不沖才發現齊不揚,顫着求饒道:“哥,饒了我吧。”
對于齊不揚來說,他才第一次遇到齊不沖,無冤也無仇,可是他卻如此毫不留情的暴打了他一頓。
齊不揚一句話也沒應,解開繩子把齊不沖放了下來。
齊不沖看似被打的很重,其實連醫院都不必去,年輕人的身體恢複能力強,在家好好躺個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事。
齊不揚必須回去上班,臨走之前他嚴肅的警告齊不沖,同時跟老母親說,若這個弟弟再死不悔改,就立即給他打電話。
齊不揚返回穗南市,回到正常的工作崗位上,日子過得倒也是平淡,每天基本都和張芳芳互通一次電話,
對小妍的病情依然上心,隔上個一天就去看望一次,這小姑娘服了藥,病情得到控制,還以爲自己的病已經好了,齊不揚去了幾次,一來二去就跟小姑娘變得十分熟絡,小姑娘左一聲齊叔叔,右一聲齊叔叔,叫的可親熱了。
老母親跟齊不揚打來電話,在電話中高興說,弟弟在工廠找了份工作,老老實實的去上班了,這也算是了了齊不揚的一樁心事。
前兩天才秋高氣爽,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就能遮寒,一場寒流突襲,氣溫驟降十來度,每個人都多添了件衣服保暖,冬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