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淡淡一笑,“是嗎?”
“唉喲!”汪總裁突然痛叫一聲,卻被大胸脯美女狠狠的擰着耳朵,怒斥道:“你怎麽可以對齊醫生這麽沒有禮貌!”
一旁的護士小蘇見狀,目瞪口呆之後,卻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剛才這位王總裁可真是威風八面,怎知道在自己的老婆面前卻是如此不堪。
齊不揚卻冷冷道:“你們夫妻要打架,外面打去,不要再影響我的工作。”
大胸脯美女忙道歉道:“齊醫生實在對不起,我丈夫就是這個臭脾氣,我回去好好說說他,你可别往心裏去。”
齊不揚冷淡道:“請馬上離開吧。”
大胸脯氣憤的對汪總裁道:“還不走,都讓你給搞砸了。”
辦公室的門一打開,卻突然發現有幾個人耳朵貼門正在偷聽,看着汪總裁一幫人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想必是剛剛聽清楚裏面的情況。
這汪總裁離開之後,有病人問道:“齊醫生該不會被收買了吧?”
剛才偷聽的人釋疑道:“沒有沒有,齊醫生根本不給他面子。”
想起剛才的事情,小蘇臉上笑意未消,見齊醫生望了過來,朝齊醫生豎起大拇指。
齊不揚卻冷冰冰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我去了大半天你才登記這麽幾個,還不快點工作。”
小蘇幽幽道:“我想慢慢拖嘛,登記完了之後,這群人不知道又要鬧什麽。”
齊不揚道:“這辦公室給你用了,我到樓上去。”說着拿起資料疾步離開辦公室。
門外的病人家屬看着冷酷的齊醫生走了出來,心中對他卻有種莫名的敬佩,雖說齊醫生态度不怎麽友善,但憑他剛才的表現就沒有幾個醫生能夠做到。
汪總裁這邊可慘了。
大胸脯美女氣憤道:“你不是說幫我搞定齊醫生嗎?現在怎麽卻給我搞砸了。”
汪總裁無奈道:“老婆,這位齊醫生軟硬不吃,你又不準我動粗,我有什麽辦法?”
這時候汪總裁身邊的助理出聲道:“汪總,要不要找人……”
話還沒說完,大胸脯美女不顧形象的跳了起來,狠狠的在助理的頭上敲了一下,“你敢出馊主意,齊醫生有個什麽閃失我就先閹了你。”
助理捂着頭,一臉委屈道:“老闆娘,我隻是想說找人壓壓這位齊醫生,讓他屈服就範,沒說又拿他怎麽樣。”
大胸脯美女道:“那你找說誰?”
助理道:“汪總不是認識衛生局的王局長嗎?讓王局長出面,再不行,汪總也認識市政府的領導,這位齊醫生敢不給我們汪總面子,我就不相信,齊醫生敢不給醫院上級主管部門的領導面子。”
大胸脯美女聽完之後,戳着汪總裁的腦門道:“你啊,堂堂一個老總還沒有你的屬下聰明機靈,馬上給他漲工資。”
助理忙道:“不敢不敢,我的工資已經夠高了。”
大胸脯美女氣魄十足道:“我說漲就漲,别廢話。”說着對着汪總裁兇道:“還不趕緊打電話。”
汪總裁唯唯諾諾道:“我馬上就打,馬上就打。”
其他人心中暗忖:“老闆娘可真是禦夫有術!這都行!”
“王局長啊,有件小事想麻煩你……”
……
晚上十點,一個護士輕輕的來敲了齊不揚的門。
齊不揚伸了個懶腰之後出聲道:“進來。”七點多的時候,他給林驚雪注射了第二支抗病毒.藥劑之後,在病房守了一個多小時,見沒有特殊情況發生,便回來小睡一會,看了一下手表正好十點,都還沒睡夠一個半小時。
護士拿着一疊資料走了進來,見齊醫生臉上略帶倦容,抱歉道:“齊醫生,打擾你休息了。”
齊不揚應道:“沒關系,什麽事情?”
護士道;“有一位重症感染患者剛剛轉入三号重症監護室,李主任說讓你負責,這是病人的病情詳細資料。”
齊不揚接過資料應道:“好了,我知道了。”
護士笑道:“齊醫生,那我先出去了。”
齊不揚點了點頭,打起精神看起資料來。
看完之後卻露出思索之色,站了起來,打開房門疾步走到值班室,對着護士道:“馬上給三号重症監護室做一個身體檢查。”
護士應道:“齊醫生,這個病人兩個小時前剛做過全面檢查,你手上拿的就是病人的檢查報告。”
齊不揚應道:“不做全面檢查,就做x線、超聲心動圖、血液檢查、這三項檢查,做完檢查馬上把檢查報告送過來。”
三号重症監護室病人的原來主治醫生畢竟因爲專業原因,沒有齊不揚這麽敏感,并不是每一個醫生都像齊不揚這麽全能,幾乎通曉各個醫學專業領域,而齊不揚看了早些時候的檢查報告之後立即懷疑這個感染患者可能是因爲病毒性肺炎引發了并發心肌炎,盡管白血球計數看起來很正常。
爲了針對檢查,齊不揚并沒有讓護士對病人做一些列繁瑣的全面檢查,因爲檢查項目較少,護士很快就将三項檢查的報告拿到齊醫生的手中。
x線檢不太出來什麽特殊情況來,因爲感染患者本身就因爲感染了變異禽流感病毒而引發病毒性肺炎,超聲心動圖顯示左室射血分數降低,這也與剛剛的檢查報告相同,倒是血液檢查中的白血球計數出現一定的降低,或許别的醫生不會太在意這個變化,但是齊不揚已經心中有數了,一個優秀的醫生必須對數據有敏銳的洞察力。
本來齊不揚必須再做一個心内膜心肌活檢确認一番,不過鑒于目前感染患者的身體情況和操作風險,他卻隻能憑借自己豐富的經驗來下判斷,出聲道:“我懷疑感染患者因爲病毒性肺炎引發了并發心肌炎。”
護士一聽,頭就大了,心肌炎可不好處理,問道:“齊醫生,怎麽會這樣呢?”
齊不揚道:“可能是病人年紀較大,本身免疫能力較差的原因吧,又或許病人以前就有相關的心髒病。”
齊不揚朝三号重症監護室走去,遠遠的就看見走廊的長椅上坐着一個女人,身體依靠在牆壁上,頭往一邊倒去,看來是疲倦的睡着了。
輕輕的腳步聲卻讓女人敏感的醒了過來。
女人站了起來見齊醫生來了,露出驚喜,喊道:“齊醫生,你來了。”
齊不揚這才認出這個女人就是白天的大胸脯美女,齊不揚倒想不到這麽晚了她還在守着,沒有回家休息。
齊不揚淡淡問道:“三号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就是你的母親?”
大胸脯美女點頭道:“是我媽。”說着又補充了一句:“親媽!”
齊不揚又問了一句:“你怎麽不回去休息?反正你在這裏也幫不起什麽忙。”
大胸脯美女應了一句:“我媽現在生死未蔔,我怎麽有心情回去休息,齊醫生你救救我媽好不好?”
每個病人家屬都對自己這麽說,這些天齊不揚已經聽得麻木了,問道:“你母親以前是不是有心髒病?”
大胸脯美女好奇道:“齊醫生,你怎麽知道,我媽心髒一直不好,因爲情況不是很嚴重,省人民醫院的張國生醫生主張藥物治療,不建議我媽動手術。”
齊不揚道:“你怎麽不把這個情況告訴主治醫生?”
大胸脯美女應道:“這個跟我媽感染變異禽流感病毒有關系嗎?”
齊不揚沉聲道:“當然有關系!”
大胸脯美女應道:“齊醫生,自從我媽被送到醫院來,我心裏一直很着急,所以沒想到這上面去。”
齊不揚道:“我現在懷疑你母親因爲病毒原因引發了心肌炎并發症。”
“啊!”大胸脯美女驚呼出聲,着急問道:“齊醫生,那現在怎麽辦?”
齊不揚道:“鑒于你母親目前的特殊情況,就算患有心肌炎也沒辦法進行手術,隻能用藥物抗生素進行治療,希望能起到效果。”
大胸脯美女聽齊醫生這口吻,感覺不太對勁,問道:“那起不到效果呢?”
齊不揚沒有回答,見這大胸脯美女一直盯着自己看,這才平淡的說出兩個字來:“死亡!”
大胸脯美女頓時怒火滔天罵道:“那個庸醫,這麽嚴重的情況也沒有檢查出來,我要告他,我要讓他坐一輩子牢。”
齊不揚冷聲道:“這怎麽能怪别人呢,要怪就怪你沒有早一點将你母親的詳細情況告訴醫生。”
大胸脯美女被齊不揚一兇,心頭充滿複雜的情緒,眼眶一紅,流出眼淚來。
齊不揚見她又委屈又傷心的可憐模樣,有些于心不忍,女人真是麻煩,出聲道:“别哭了。”
大胸脯美女看了冷酷無情的齊醫生一眼,隻感覺他已經給自己的母親宣判了死刑,頓時哭的更厲害了。
齊不揚見她非但不停止哭泣,反而傷心的嚎啕大哭起來,這哭聲聽到耳朵裏是又刺耳又讓人心煩,吼道:“别哭了!”
大胸脯美女被齊不揚吼的一呆,眼淚瞬間止住了,卻對這位齊醫生怒吼道:“你還有沒有人性了?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齊不揚冷冷道:“把眼淚擦幹淨,堅強一點,人生就沒有過不去的坎。”說着推開監護室的門走了進去。
大胸脯美女一臉忿忿不平的低聲罵道:“沒人性!冷血動物!豬狗不如!”
罵完之後,臉上又立即露出擔憂之色,惴惴不安的在走廊走來走去。
齊不揚看着病床上五十來歲的婦女,确實很難發現她患有心肌炎,大多數感染病毒的患者到了後期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并發心肌炎的一些臨床表現被感染病情所掩蓋,打個比方,一個死人,你在他身上狠狠的打一拳或者在他臉上輕輕捉一下,這個死人都不會有反應,你根本看不出來他是疼還是癢。
本來這個感染患者的情況就不樂觀,現在又有并發心肌炎,就變得更加的棘手了,死亡對于這個女人來說是随時都可能發生的一件事情。
齊不揚思考着應對與治療的方法,其實在來之前他心裏已經有底了,隻不過他心裏對這個治療辦法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看上去更像是一種敷衍治療。
齊不揚突然感覺頭有些疼,緊接着一陣暈眩,整個人搖搖欲墜有些站立不穩。
守房的護士見狀,連忙走上前攙扶,關心道:“齊醫生,你怎麽了?”
齊不揚緩了一會之後,感覺好多了,應道:“沒事,應該是這段時間休息不夠吧,精神有些透支。”
這些日子他何止是休息不夠,根本就是絞盡腦汁,用腦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