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笑道:“好了,那我不說了。”
江院長問道:“你覺得我這麽想不合适嗎?”
李軍笑道:“從人情上講,我心裏希望急診科的主任是謝娟,從病人的角度上,我希望急診科的主任是齊醫生,院長你應該清楚,急診科主任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江院長問道:“升的這麽快,别人肯信服嗎?”
李軍笑道:“我都服了,還有誰不服?打心裏說我與齊醫生相比唯一的優勢也就是資曆。”
江院長笑道:“老李啊,很少見你這麽謙虛。”
李軍道:“是慚愧不已,哪裏還有什麽資格謙虛。”
江院長笑道:“你也不要感覺慚愧,齊醫生這種奇葩,世界上也隻有一個,再找不到了。”
李軍突然問道:“齊醫生人呢?”
江院長應道:“我剛才特意趕到他的辦公室,看見他趴在辦公室休息,看來累壞了,就沒有出聲吵醒他。”
李軍點頭道:“是累的夠嗆的,是該讓他睡個安穩覺了。”
江院長道:“好了,通知相關人員,十點準時到會議室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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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不揚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好長時間沒有睡的這麽安穩舒服了。
看了下手表,卻吓了一大跳,卻已經四點多了,這一覺差不多睡了九個多小時,心中埋怨護士怎麽也不來叫醒自己。
卻沒想過,若是有緊急情況,護士早就趕過來了,他可能睡得這麽安穩嗎。
齊不揚離開辦公室,前往林驚雪所在的重症監護室。
剛走出辦公室,便看見一個護士匆匆走了過來,心頭一顫,這些日子他已經害怕了護士這種急忙匆匆的走路方式了。
護士見到齊醫生,快步走上前去,喊道:“齊醫生。”
齊不揚道:“鎮定一點,什麽事情?”
護士道:“三号重症監護室的病人家屬想要見你。”
齊不揚知道三号重症監護室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從發現症狀送院治療到現在已經有五天了,雖然齊不揚不是三号重症監護室感染患者的負責醫生,但也了解到一些情況,這個病人一直都是李主任在負責的,畢竟他齊不揚隻是一個人,手上同時負責包括林驚雪在内的三個感染病患,這樣已經讓他分身乏術,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不夠。
這會護士既然找到自己,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負責的,問道:“病人病情出現惡化了嗎?”
護士點了點頭。
齊不揚道:“走吧,去看一看。”
路上,齊不揚問道:“有沒有用達菲進行治療?”
護士應道:“有,一開始還能控制住病情,不過從昨天開始達菲已經起不到效果,病人病情開始加重。”
齊不揚聞言,心中已經了解情況了,“這說明這個感染病患在使用達菲進行治療的時候,已經過了病毒潛伏病發期,達菲的治療效果已經不明顯了。”
三号重症監護室外面的走廊坐着一個四十多左右的中年婦女,垂着頭,看上去十分的焦慮不安。
聽到腳步聲,中年婦女猛地擡頭望來,迅速起身走了過來。
齊不揚看着她這張疲憊憔悴,眼眶發紅的臉容,隻感覺親情和愛情永遠都是人類情感的第一負擔,他這段日子也不正是這樣嗎?在擔憂,焦慮等一系列負面情緒中度過,突然驚訝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也許任何人面對這種情況都會變得堅強不讓自己倒下。
“護士小姐!護士小姐!”中年婦女焦急的喊了兩聲。
護士介紹道:“這位就是齊醫生。”
中年婦女朝齊不揚看去,愣了一愣,顯然有些意外這個齊醫生居然如此年輕。
齊不揚點頭道:“這位大姐,我是齊不揚。”
中年婦女突然卻做出一個驚人的動作,朝齊不揚跪了下來,央求道:“齊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沒說幾句就哽咽起來。
齊不揚忙攙扶道:“大姐你快先起來,我們醫院會盡力的。”
中年婦女擡頭看着齊不揚,決然道:“不!你們沒有盡力!”
齊不揚瞬間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對親人的愛和不顧一切的決心。
“齊醫生,我知道醫院看我們普通人家,不肯給我們最好的治療,隻要能救我的孩子,無論花多少錢都可以,我還有房子可以賣。”
護士立即解釋道:“大姐,沒有這回事,衛生部已經下達文件,不顧一切救助感染患者,醫院不會對病人有區别對待的。”
齊不揚點頭道:“對,每一個病人我們都會盡力,不會有區别對待的,大姐你快先起來再說。”
中年婦女沒有起身,責問道:“那爲什麽護士小姐說齊醫生手上有抗病毒.藥劑,已經有一個重症感染患者注射了抗病毒.藥劑之後,情況得到好轉,爲什麽不給我的孩子使用?”
齊不揚頓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這三支珍貴的抗病毒.藥劑是專門給林驚雪準備的,剛好是一個療程,齊不揚可以編些理由來欺騙她,可是他沒有。
中年婦女見這位齊醫生臉露爲難之色,沒有回答,雙手捉住齊醫生的褲腿,眼神露出一絲希望,充滿期待問道:“齊醫生是不是這抗病毒.藥劑很貴?沒關系你告訴我多少錢,我還有房子可以賣,我會湊齊這筆錢的,隻要能治好我的孩子。”
齊不揚還是沉默不語,外表看上去是那麽的冷酷,可誰又知道他内心正承受着煎熬,三支抗病毒.藥劑用在林驚雪身上,她就能夠好起來,可這位孩子呢?這位可憐的母親呢?他又該怎麽抉擇!
護士也看出齊醫生的爲難,忙道:“大姐,你别這樣,你這讓齊醫生很爲難的,抗病毒.藥劑隻有三支。”
中年婦女聞言,整個人頓時傻了,喃喃道:“隻有三支,我的孩子沒份嗎?”
護士道:“目前爲止整個華夏隻有這三支抗病毒.藥劑實驗品,别的醫院别的感染患者也一樣。”或許護士這麽說是讓這位中年婦人找回一點心理平衡吧,可這個時候又有什麽心理平衡可言。
齊不揚心中不忍,真想出聲安慰她,可是他清楚這個時候說任何的話都很殘酷。
“齊醫生,你行行好吧,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了。”說着中年婦女發瘋一般的向齊不揚磕頭。
嘭嘭嘭,一聲聲清脆的磕頭聲敲打着齊不揚的心房,讓他十分不好受。
齊不揚突然吼道:“站起來!”
中年婦女一下子被吓傻了,滿是淚水的憔悴臉容呆呆的看着齊不揚。
齊不揚突然強行将她扶了起來,沉聲道:“三個小時内我會給你答複!”說着冷酷的轉身離開,留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呆愣的中年婦女和護士。
“小蘇,跟我來!”
“哦。”護士應了一聲,快步追上齊醫生。
護士小蘇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看臉色陰沉卻一聲不吭的齊醫生,心虛道:“齊醫生,我見她很傷心,就忍不住安慰她幾句,說齊醫生你有辦法救她的孩子,她問起來,我不小心說漏嘴了。”
齊不揚卻淡淡應道:“沒關系,以後可要守口如瓶,否則會讓我很難做。”何止難做這麽簡單,簡直就是抛給他一個無法抉擇的難題,嘗試救那個孩子的話,最後很有可能兩人都活不下來,倘若放棄那個孩子,他能過的了自己的良心這一關嗎?都說當醫生要理智冷靜的判斷形勢,可齊不揚從來就不把這些當做自私的借口。
爲了救林驚雪,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可就在馬上要收獲回報的時候,他又即将親手将林驚雪推往那個危險的境地。
護士小蘇忙點頭道:“我會謹記的!”
到了辦公室,齊不揚用醫院便簽紙寫了滿滿的一張紙,遞給護士:“小蘇,你先按照這上面說的給那個孩子做一個全面的檢查,馬上!兩個小時内我要拿到檢查報告。”
護士小蘇卻問道:“齊醫生,你打算給那個孩子注射抗病毒.藥劑嗎?那林主任怎麽辦?”
齊不揚回應她的卻是“馬上去!”三個字。
齊不揚拿出手機撥打珍妮在瑞士的行動電話,這個行動電話是國際紅十字會給她的專用電話,全球通用,就算在沒有網絡的地方,也有特别的通信效果,可以作爲衛星定位,發送無線電波,相當于飛機上的黑匣子。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珍妮愉快的聲音;“大醫生,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齊不揚道:“珍妮,我有事情找你。”
珍妮笑道:“我知道,沒有事情你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怎麽,利用完我之後就冷落我了。”
齊不揚道:“對不起,我這些天實在有些忙。”
珍妮笑道:“你這個沒情趣的家夥,開不起半點玩笑。”說着問道:“東西收到了嗎?”
齊不揚應道:“你若是指抗病毒.藥劑,那我早就收到了,其實你應該早點通知我的。”
珍妮道:“結果還不是一樣嗎?抗病毒.藥.劑最終還是到了你的手上,畢竟還隻是實驗品,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齊不揚應道:“我相信斯貝西博士。”
珍妮笑道:“那個老家夥還真有本事,還真的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就研發成功了。”
齊不揚一愣:“老家夥?”據他所知,凱文正值中年,而且長的很英俊,對女人來說還是很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