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不悅道;“齊醫生,現在我們在談現代醫學,卻不是在講武俠小說或者神話迷信。”
齊不揚娓娓道:“實驗已經證明人死了,大腦并沒有立即死亡,驅動活屍算什麽神話迷信,我也能夠辦到。”
兩人聞言咂舌,這齊醫生到底是神棍還是醫生,二人被齊醫生的一番話給震懾到了,隻感覺這齊醫生是如此的另類不同。
江院長平複自己的心情,出聲道:“齊醫生,你可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
齊不揚淡道:“我知道,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願意接受相關司法部門的調查和處罰,但目前我懇求江院長和李主任能夠替我保密。”
江院長問道:“齊醫生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其實你根本不必這麽做。”
齊不揚平靜道:“因爲我要救活她,對于我來說她是無比重要的人。”
陳穎平和郝教授聞言一訝,内心微微被觸動,他們已經知道林主任是齊醫生的女朋友。
江院長和李主任兩人猶豫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之後,江院長才輕輕道:“齊醫生,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一名醫生,作爲醫生必須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你這麽做無疑是在斷送你的醫生生涯,而且一旦出現事故,卻是要承擔刑事責任。”
齊不揚沉聲道:“我知道後果,我也願意承擔責任,隻要能讓林主任活着,我還是要這麽做。”
雖然齊不揚并沒有說太多海誓山盟煽情的話,但是兩人卻能感受到他對林主任的情義,甚至不惜毀掉自己職業生涯作爲代價,這個男人有高貴的品質。
江院長朝李軍看去,李軍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其實他們要包庇齊醫生也有一定的風險,可卻又不能沒有人情味,隻感覺左右爲難。
江院長出聲道:“齊醫生,你說說看你這個辦法有多大的風險?”
齊不揚應道:“風險很高,如果拿捏不準的話,随時可能死亡。”
江院長手指着齊不揚,“你啊,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你現在把我們也拖下水了,你可讓我怎麽幫你好呢?”
齊不揚朗聲道:“江院長,李主任,你們隻要當什麽都不知道就好,出了什麽事情我一人承擔。”
江院長道:“出了事情,我們也逃脫不了責任,算了,這件事情你已經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用什麽理由去說服我自己去阻止你。”說着囑咐道:“這個辦法隻能用在林主任身上,切記不能用在其他感染病毒的患者身上。”
齊不揚點了點頭道:“我可以爲林主任做這個決定,但是我卻沒有權利爲其他患者做決定。”
江院長無奈道:“好了,齊醫生你去忙吧。”
齊不揚離開之後,江院長看着一直沉默不語的李軍道:“李主任,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李軍歎息道;“齊醫生也是一片苦心,我希望林主任能挺過來,最後平安無事。”
江院長道:“你剛才沒聽清楚嗎?這個辦法隻是拖延時間,卻對治療沒有絲毫效果。”
李軍無奈道:“那我們隻能祈禱抗病毒.藥劑早日研發出來。”
用過晚飯,齊不揚坐在辦公桌前,神色嚴峻,心中矛盾掙紮,他不知道是否要加重屍毒劑量,再度減緩林驚雪體内新平代謝。
病變速度雖然變得慢了,可依然在繼續沒有停止,他依然隻有幾天的時間,他有辦法再赢得一些時間,卻必須付出一些代價,加重病毒劑量會更嚴重破壞林驚雪的神經系統,甚至嚴重到不可恢複的地步,而且會對她的大腦造成不可恢複的傷害,就算最後挨到抗病毒.藥劑研發成功,林驚雪能夠搶救回來,也是成了一個廢人,這實在讓人難以抉擇。
齊不揚不知道想了多久,終于打定主意,再等兩天,兩天之後若是還沒有抗病毒.藥劑研發成功的消息,就加重屍毒劑量,活着總比死了要好,如果林驚雪最後成了一個廢人,那就讓他負責來照顧她的一生。
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難以完美,要得到一些必須放棄一些。
齊不揚又給林驚雪做了一次決定,倘若是由林驚雪自己選擇,她一定會選擇死亡,而不是像個廢人一般活着。
齊不揚打算趴在辦公桌小睡一會,這些天他累壞,隻能在空隙中尋找休息的時間。
剛趴下來不久,手機鈴聲就響了,齊不揚已經習慣了如此,不是電話就是護士的呼喊聲,他的生活節奏已經變成了緊張的狀态。
“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把柔美好聽的女聲:“齊大醫生,是我張芳芳。”
齊不揚應道:“哦,張小姐打電話給我有事情嗎?”
電話那頭的張芳芳感覺這齊醫生真不會說話,帶着幽怨的口吻道:“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
齊不揚禮貌道:“當然可以。”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一把銀鈴般動聽悅耳的笑聲。
“齊醫生,你的傷好了嗎?”
齊不揚笑道:“謝謝關心,已經恢複了。”
張芳芳笑道:“那就好,其實這些天我一直想給齊醫生你打電話,可是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這不,明天一早我又必須趕到香港去。”
齊不揚應道:“張小姐是個大人物,時間寶貴,這很正常。”
張芳芳不悅道:“怎麽說的如此見外,就算我再有錢有勢,我可從來沒有看不起齊醫生,我可一直把齊醫生當做朋友,其實有時候做一個女人也很辛苦,想當一個傳統女人吧,又被别人說靠男人,想靠自己吧,卻必須讓自己跟個男人似的去拼。”
齊不揚聞言,張芳芳這是在向自己訴苦嗎?嘴上應道:“那你就要多好好休息,多享受一點生活,少工作一點,錢财乃身外之物,賺的少一點也沒關系,身體才更重要。”
張芳芳無奈道:“我也想抽身,卻也沒有辦法抽身,一旦我撒手不管,會出現很多亂子的,齊醫生你不會理解我現在的處境的,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明天就要去香港,臨走之前想見齊醫生一面,齊醫生你現在有空出來陪我喝一杯嗎?”
齊不揚猶豫道:“張小姐,我現在在醫院,可能走不開。”
張芳芳驚訝道:“齊醫生現在還在醫院?剛才齊醫生你還教訓我要多享受一點生活,少工作一點,怎麽自己卻做不到,該不會齊醫生不想見我,所以編的謊話吧。”說到最後口吻似乎有些生氣。
齊不揚解釋道:“醫院有個重症病人,随時都有生命危險,我真走不開,要不這樣,等我有空,我主動約張小姐出來。”
張芳芳笑道:“我也了解齊醫生的爲人,對病人認真負責,好吧,那就下次吧。”語氣卻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失望。
……
隔日,郝剛烈教授向省衛生廳領導反映情況,省衛生廳立即要求市衛生局成爲由衛生行政主管部門工作人員組成的調查小組,針對全省醫療工作者響應衛生部要求工作認真負責搶救感染病患,而某些醫生卻疏職怠工,不上心,不盡力的情況,要求徹查穗南市人民醫院齊不揚醫生,一旦情況屬實,立即給予齊不揚醫生吊銷醫師執業證書并行政開除的處分,同時給予市人民醫院院長及相關領導處分,顯然在這個特殊時候,省衛生廳打算重懲,借此警告其他醫生。
其實當醫生的都不傻,平時個别偷懶也就是了,在這個特殊時刻,誰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頂風作案,一些消息靈通的提前得知這個通知的,都感覺這叫齊不揚的醫生蠢到家了。
收到省衛生廳的通知,市衛生局領導十分重視,立即召開會議,下午以王局長、方副局長爲首的調查小組立即前往市人民醫院進行取證調查。
車上,方淑雙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她感到解氣解恨,這混蛋罪有應得,報應終于來了,可另外一方面,她又感覺情況不太可信,這齊醫生人品不好,但這工作态度還是值得認可的,例如這變異病毒基因組序列圖譜就是他拿出來的,由此可見他的工作還是很上心了,做了許多職責之外的事情。
雖然方淑雙心裏恨透了齊不揚,不過她認爲對齊醫生的調查還是必須公正一點,而不是一味否定他的所作所爲,想到這裏低聲對着王局長道:“王局,上次的病毒基因序列組圖譜就是這齊不揚醫生交給我的。”
王局長聞言一訝,低聲問道:“早些時候在會上的時候你怎麽不講?”
方淑雙道:“這是兩碼事,有功勞要肯定表揚,但有過失卻也必須追究。”說着轉移話題道:“據我所知,這齊不揚醫生是一個工作認真負責的醫生,我希望這一次的調查要對他公正,不要受省衛生廳和郝教授等專家教授壓力的影響。”
王局長道:“方副啊,劉廳長給我打電話時可是很生氣啊,這狀可告到廳長那裏,他若是有過錯,我們就算想保他也保不住啊。”
方淑雙道:“王局長,你沒聽清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了解的齊不揚醫生不是這樣的人,我希望調查能夠公正,而不是聽一家之言,倘若情況屬實,自然要嚴懲。”
王局長道:“你這麽說,那我就好辦了。”說着笑道:“我了解的方副也不是一個徇私的人。”
方淑雙繼續爲齊不揚說好話,“前段日子郊區高速公路不是出過一次重大的連環車禍嗎?當時華僑醫院的搶救工作赢得了市政府相關領導的表揚,在華僑醫院醫療設備落後的情況下,當時就是這齊不揚醫生憑借一人之力及時搶救傷者,據我反映的情況,當時……”
方淑雙将齊不揚那一次的表現說了出來,如此的痛恨一個男人,卻爲這個男人說好話,這是多麽矛盾的一件事。
王局長聽完,出聲道;“原來如此,我當時就感覺奇怪,憑郊區華僑醫院的能力如何能夠在那一次的搶救工作中表現的比市裏大醫院還要好,原來是因爲這醫術高超的齊不揚醫生,看來這齊醫生本事可真不簡單。”說着卻想起病毒圖譜的事情,連科學專家組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一個人卻輕松搞定。
“方副,照你說的,這齊不揚醫生可真是太神奇了。”
方淑雙轉移話題道:“王局長,你覺得他有可能是疏職怠工,不上心,不盡力的醫生嗎?”
王局長點了點頭道:“确實不太像,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就知道了,這樣也好給劉廳長一個交代。”
司機突然道:“局長,市人民醫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