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道:“香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李香琴道:“齊醫生,再呆一會嘛,現在還早呢?”
齊不揚笑道:“不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李香琴突然看見母親走了過去,興奮道:“齊醫生,我介紹我媽給你認識。”
齊不揚聞言望去,卻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人,女人一身露肩的紫色高貴晚禮服,脖子上挂了一串華貴珍珠項鏈,白潤的珍珠與她瑩白的肌膚融爲一起,保養得當,肌膚依然光滑白皙,便是眉目的一絲成熟女性妩媚風情才看出她不是一個少女。
“媽。”
聽到李香琴的稱呼,齊不揚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她是李香琴的母親,他剛剛還以爲這個女人是李香琴的姐姐呢。
“媽,這位是齊醫生,我現在在醫院當齊醫生的助手,齊醫生醫術高明,教會我很多東西。”
“齊醫生,這位就是我媽。”
李香琴介紹起來。
齊不揚禮貌道:“李夫人,你好。”
沈瑤微微一笑,眼神卻透出冷淡之色,應道:“我姓沈。”
齊不揚不明白她爲什麽要提醒自己她姓沈,改了稱呼道:“沈伯母,你好。”
沈瑤問道:“齊醫生是吧,不知道齊醫生和我女兒是什麽關系?”
李香琴知道母親誤會了,“媽,我和齊醫生隻是同事,你不要誤會。”
沈瑤笑道:“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爲齊醫生是我女兒的男朋友呢?畢竟她隻請了你一個同事。”說着問道:“齊醫生是當醫生的,醫生可是受人敬重的行業。”
齊不揚笑了笑道:“算是一門職業,說不上受不受人敬重。”
李香琴道:“媽,齊醫生可是醫院心血管科的第一聖手。”
知女莫若母,隻是短短幾句話,沈瑤就立即感覺到女兒對這個齊醫生有意思,問道:“齊醫生家裏是做什麽生意的?”
齊不揚應道:“我父母都是普通人家,沒做生意。”
沈瑤聽完,臉上掩飾不住輕視之色,冷淡應道:“哦。”卻沒有多餘的話語。
齊不揚雖然看出香琴母親聽到自己的家世之後,露出的冷淡之色,但是他卻依然表現的很自然,他從來不在意被人看得起或者看不起自己。
“齊醫生,失陪一下,我和香琴有些話想說。”說着強行将李香琴拉到一邊去,用警告的口吻道:“以後不準你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更不準你将這種人帶回來。”
李香琴不悅道:“齊醫生是我的同事,怎麽說他是亂七八糟的人。”
沈瑤道:“在我看來,他就是屬于亂七八糟的人,注定跟我們不是屬于同一個世界的人,我知道你打什麽主意,你想都别想,我不會同意的,明天就把工作給辭了。”
李香琴毫不示弱道:“媽,我到醫院上班是得到爸的許可,你要讓我辭掉工作,你去跟他說。”
沈瑤滿臉不悅道:“他好歹是一市之長,卻怎麽讓自己女兒當個小醫生,我有些後悔讓他照顧你了。”
李香琴冷聲道:“媽,你現在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
沈瑤道:“我知道我這些年虧欠你很多,現在我想補償你,宴會結束之後你就和我一起回香港。”
李香琴決然道:“我不去。”
齊不揚站在原地等待李香琴返回,不少女士特意走過來想讓齊不揚邀請她跳舞,當中不乏年輕漂亮的外國女性,甚至還包括一個四十來歲的上流貴婦。
卻都一一被齊不揚以疲憊爲由婉拒,這些女士會走過來,自然是被他剛剛的舞技所傾倒。
其實齊不揚的舞技說不上有多高超,但是他與瑪麗合作的一舞就是能夠感染到别人,打動人心。
田安宇拿了杯酒朝齊不揚走了過來,“齊醫生,本以爲你不會跳舞,想不到你舞跳得竟是這麽的好。”
齊不揚笑道:“過得去,不至于出醜就是。”
田安宇聞言,臉上表情有些僵,齊不揚在說客氣話,而田安宇卻以爲他爲剛剛的事情在說暗話,心中暗忖:“這人不簡單,說話客客氣氣的,卻綿中藏針。”
田安宇哈哈大笑:“齊醫生還在糾結剛剛的事情呢,大男人可不能這麽小氣,再者說了範妍也以爲齊醫生你不會跳舞,想教齊醫生你跳舞,若說範妍有過,也是懷着好心辦壞事。”
這話卻說得齊不揚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麽應,便報于微微笑容。
隻是這笑容落在田安宇眼中,卻是另外一番感受,隻覺得他這笑容好像在說,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裝模作樣了,田安宇心中暗凜:“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連範妍這麽狡猾的女人都被他給欺騙了。”
齊不揚哪裏知道田安宇心裏有這麽多想法,見田安宇表情深沉,卻不言語,出聲道:“田先生,在想什麽呢?”
田安宇回神,笑道:“齊醫生,我想跟你交朋友。”
齊不揚好奇道:“我與田先生現在不算朋友嗎?”
田安宇笑道:“有交情的朋友。”
齊不揚笑了一笑,不答,交情這東西不是說有就有的。
田安宇見齊不揚不應,問道:“怎麽?齊醫生看不起我田某人,覺得我田某人沒有資格和你交朋友。”
若是範妍在場,聽到田安宇這番話一定會很驚訝,因爲田安宇一直都是個很驕傲的人,也很少看的起人,這會卻低頭下氣主動提出來要和齊不揚交朋友。
齊不揚笑道;“不是看不起田先生,交情這東西可平淡如水,亦可厚實如山,田先生我們還是做一般朋友吧。”
田安宇聽了這話,心裏卻很不高興,他田安宇還從來沒被人這麽看不起過,就連沈總這樣的大人物也對他禮遇有加,而一個普通的小醫生竟不給他這個面子,雖然這位齊醫生表現的溫文爾雅,禮貌有佳,但田安宇卻感覺被他扇了一巴掌還要難受,對某些人來說,面子、驕傲遠重于其他。
田安宇感覺很憋屈,卻又無法發作,這種滋味以前從來沒在别人身上遭受過。
這些人擅長交際養成的涵養功夫還是讓田安宇臉上擠出一些笑容來,“齊醫生意思是說我們之間還沒有什麽交情?”
齊不揚笑着點了下頭,田安宇道:“若我們能從情敵的身份轉化爲朋友,是不是就有了些不一樣的交情?”
齊不揚好奇道:“田先生什麽意思?”
齊不揚是真聽不懂,田安宇卻以爲他在裝傻,笑着指着齊不揚,“齊醫生可真是個狡猾的男人。”
齊不揚更是疑惑了,齊不揚的這個表情讓田安宇心頭又有一些不快了,适可而止,可這位齊醫生卻一而再再而三,那就有些過分了,可田安宇卻甘願做出讓步,主動道:“我聽範妍說,齊醫生以前追過她,現在範妍是我的女人,齊醫生豈不就是我的情敵。”
齊不揚恍然大悟,原來田安宇說的是這個啊,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灑脫自然的笑容落在田安宇眼中又是讓他暗暗心驚,一點都不在乎範妍這個妖精?這妖精可算的上是床上極品,他就不相信真的有男人不動心,想到自己認真打量齊不揚,想從齊不揚的臉上表情看出一點端倪來。
齊不揚看田安宇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應,止住笑意道:“好吧,那是以前。”
田安宇笑道:“我和齊醫生都是男人,我就不相信齊醫生會對範妍這麽漂亮的女人沒有半點留戀。”
齊不揚笑道:“我說沒有,你大概不信。”
田安宇露出微微笑容,這個回答還算讓他滿意,隻聽齊不揚繼續道:“但我現在沒有追求範妍,所以我與田先生算不上情敵。”
田安宇笑道:“範妍現在名花有主,所以齊醫生大概有些忌憚,但我可以給齊醫生一個公平競争的機會。”
齊不揚表情一訝,田安宇見了心中暗忖:“又來!”也不知道齊不揚是真驚訝還是假驚訝。
田安宇裝出一副十分闊達的表情道:“也許齊醫生以爲我不愛範妍,恰恰相反,用這種方式更能證明範妍是否是我的真愛。”現在輪到他裝模作樣了,男人!并不是隻有你會裝模作樣。
這話聽到起不揚耳中卻感覺有些邏輯混亂,這與證明是否真愛有何關系。
田安宇一臉自信的表情道:“齊醫生沒有信心?”
齊不揚莞爾一笑,“田先生,如果你與範妍是真愛,根本無需用這種多餘的方式來證明,失陪了。”齊不揚說着轉身離開,隻感覺莫名其妙。
田安宇站在原地陷入沉思,齊不揚這是佯敵假裝不在意,讓我輕視,然後在暗中發力?還是他已經根本不在乎了呢?
田安宇陷入矛盾,一方面範妍說大學的時候齊不揚對她癡迷若狂,像個草包,可另外一方面,此刻這個男人所表現出來的卻是深不可測,田安宇一時無法分化這個矛盾。
田安宇習慣了勾心鬥角,從來沒遇過齊不揚這種正直的男人,這樣導緻他反而看不透齊不揚了,其實齊不揚是個很簡單的人,他并不複雜,田安宇用複雜的眼光看待齊不揚,一切自然就變得複雜起來。
田安宇表情陰沉,心中暗忖;“不管你是深是淺,我絕不會因爲你的出現而影響到我的計劃!”
田安宇從齊不揚身上收回目光,尋找起李香琴的身影來。
……
一位五十多歲的外國女士突然出現在齊不揚的面前,笑着看着他。
齊不揚禮貌用英文道:“女士,晚上好。”
“年輕的先生,晚上好。”
齊不揚見這位女士英語帶有很明顯的法國口音,頭上戴着一朵鮮豔的黃果蘭,笑着問道:“女士,你是法國人嗎?”
“bonjour”這位女士用法語打了個招呼之後,說道:“年輕的先生,自從你跳完一舞之後,我一整晚都在看在你。”
若是一位年輕的女人說這話可能有點歧義,但是眼前這一位已經五十多歲了,齊不揚莞爾一笑,用法語自我介紹起來,“齊,不知道女士你怎麽稱呼?”
女士輕輕擡起手,齊不揚笑了一下,還是牽起他的手在她的手背輕輕吻了一下。
“年輕的先生,你可以叫我小卷心菜。”
齊不揚一愣,小卷心菜在法國人眼中是浪漫的語言,對一位女人表達傾慕,或者表白一般都用小卷心菜來稱呼對方,這個詞語有點像“甜心”這可詞語,不過卻比起“甜心”應用廣泛,樸實無華中又帶着一點甜蜜。
齊不揚問道:“這是女士你的名字嗎?”
女士笑道:“有人這麽叫我。”
齊不揚笑了笑,女士笑着問道:“年輕的先生,可以請我跳一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