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眼前的場景讓齊不揚想到一句詩詞,“裙如急水,青絲伴輕風。”
齊不揚想要說些什麽打破沉默,又感覺不應該打破這一刻的安靜,她的安靜有一種非凡的魅力。
齊不揚見風越來越大,解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她的身上。
林驚雪感受到了,轉過身來回頭看了齊不揚一眼,眼中的男人露出淡淡溫和的笑容,就好像現代都市的塵污并沒有沾染這個如白紙一般純淨的男人。
林驚雪突然問道:“我很冷傲嗎?”
齊不揚一愣,立即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其實林主任你是個善良溫柔的女人,隻不過别人無法理解你的行爲方式。”
“那你……”話剛說一般,車内卻電話鈴響卻響了。
林驚雪匆匆走到車内,接了電話,“媽,什麽事情?”
“驚雪,驚雲哭了!”
林驚雪聞言一驚:“你說什麽!”
“驚雲哭了!她哭了!”
齊不揚見了林驚雪的表情,走上前來關心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林驚雪道:“媽,先這樣,我馬上趕回去。”
挂了電話之後對着齊不揚道:“驚雲哭了,這是她發生意外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齊不揚喜道:“或許有效了!”
一會之後,一臉奔馳轎車駛近,緩緩停了下來。
林驚雪對着齊不揚道:“上車吧。”
車上,林驚雪看上去有些緊張,齊不揚道:“你緊張什麽?這是好事。”
林驚雪應道:“我害怕又是白歡喜一場。”
到了林家,甄馥站在門口等待,見兩人到了,匆匆領着兩人朝林驚雲居住的院落走去。
路上,迫不及待的想齊不揚介紹起情況來:“齊醫生,驚雲突然哭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甄馥看上去既歡喜又着急。
齊不揚道:“伯母,你别慌張,等到了,我看一看再說。”
甄馥點了點頭之後,對着林驚雪道:“我給你爸打電話了,他正趕回來。”
剛到院落,齊不揚便聽到一把女人的哭聲,似哭泣的嬰兒一般,卻比嬰兒要嬌柔許多。
三人匆匆走了進去。
老媽子道:“夫人,小姐哭個不停,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種情況從來沒有發生,這老媽子也顯得有些慌亂無措。
齊不揚靠近,看見林驚雲哭的臉容梨花帶雨,是又驚喜又激動,喊了一聲:“驚雲!你能夠聽到我說話嗎?”
林驚雲卻依然哭泣落淚,未作出其它表示反應。
甄馥着急道:“齊醫生,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快給驚雲檢查一下。”
齊不揚應道:“好。”說着拿出銀針,開始在林驚雲幾處重要的穴道落針。
齊不揚汗水都出來了,可是林驚雲卻哭個不停,本來是好事,這會卻讓所有人都擔心起來了。
甄馥着急問道:“齊醫生,找出原因來了嗎?”
齊不揚不應,全神貫注的檢查原因來,不管如何,林驚雲會哭了,這是一個好的征兆。
林驚雪安撫道:“媽,你别着急,不要打擾不揚。”
一個小時過去了,齊不揚卻檢查不出原因來,林驚雲卻依然哭個不停,似乎要将體内的淚水流個幹淨。
這時,林發雄匆匆走了進來,朗聲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甄馥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大聲喧嘩。
林發雄這才安靜下來,低聲問道:“怎麽樣了?”
甄馥眼神朝正在做檢查的齊醫生瞥了瞥,示意齊醫生還沒有檢查出原因來呢。
此刻齊不揚滿頭大汗,林驚雲會哭這是好事情,可哭個不停就有問題了,可以看出她大腦受傷的部位在多日的刺激治療之下已經有了複蘇的迹象,可爲什麽哭個不停,這就想不明白了,林驚雲不會說話,他也無法進行詢問。
過了一會之後,齊不揚攤了攤手,表示沒有辦法。
林發雄激動道:“驚雲哭個不停,自然是有原因的。”說着對着林驚雲,“驚雲,我是爸爸,你能認出我來嗎?認出我來就點點頭。”
林驚雲卻看都沒看林發雄一眼。
齊不揚道:“你們能不能先出去,讓我安靜下來,再好好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麽原因。”
甄馥拉着一臉着急不願意離開的林發雄,“我們走吧,不要打擾齊醫生了。”
林家人的存在讓齊不揚感受到壓力,對于林驚雲的情況措手無策讓他感到不好意思。
這會林家人離開了,隻剩下他和林驚雲兩人卻讓他感到輕松自在了許多,對着林驚雲柔聲道:“驚雲,你爲什麽哭泣,你能告訴我嗎?”
林驚雲沒有回應,卻也不願意停止哭泣。
齊不揚又輕聲道:“那我念詩歌給你聽好不好。”
說着牽起林驚雲潔白柔軟的小手,念了起來:“我們甚至遺失了這黃昏裏的微光,今夜無人看到我們手牽着手……當我悲傷,當我感到與你遙遠的距離,爲什麽全部的愛會突然降臨……”
齊不揚念着念着,突然發現林驚雲安靜下來,不再哭泣落淚,驚喜道:“原來你是想讓我給你念詩歌啊!”
看着林驚雲這張安靜而又美麗的臉容,齊不揚柔聲道:“我答應你,會給你念詩歌,但是請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向我綻放你最美麗動人的微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齊不揚從來不知道,他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似呵護孩子一般耐心溫柔的呵護着林驚雲。
回到客廳,林發雄忍不住道:“甄馥,你說驚雲有沒有可能恢複的似從前一般,完完全全的好起來?”
甄馥淡道:“這得問齊醫生,這一個多星期是齊醫生每天都來給驚雲做治療,人家齊醫生是外人,卻每天下班準時過來,你這個做父親的倒好,整天不見蹤影。”
林發雄歎息一聲:“我是故意避開的,不想有太大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甄馥問道:“那現在怎麽說?”
林發雄激動道:“現在不一樣了,驚雲會哭了,這讓我見到一絲曙光,你知道我剛剛接到你的電話激動成什麽樣子了嗎?”
林驚雪道:“爸,現在情況還不明了,你還是耐心一點,不要太着急。”
林發雄卻激動道:“驚雲會哭就說明有希望,你還記得以前那些腦科專家是怎麽說的嗎?他們說驚雲的情況就像一個木偶,現在驚雲會哭了,木偶會哭嗎?對了,你這男朋友在醫院是當什麽的?以前怎麽不讓他來給驚雲看病。”
林驚雪應道:“不揚是心血管方面的專家,隻是對其他科目也有所涉獵。”
林發雄接話道:“可比那些國外知名的腦科專家強多了。”在林發雄想來能夠讓她女兒恢複正常的醫生就是了不起的醫生。
……
齊不揚走了進來。
三人停止交談,林發雄起身走了過去,問道:“齊醫生,驚雲怎麽樣了?”
齊不揚笑道:“她睡着了。”
林發雄訝道:“不哭了?”
齊不揚應道:“不哭了,安靜了。”
“來,齊醫生,請坐下談,驚雲有沒有好轉的可能?”
齊不揚坐了下來,應道:“根據我的判斷,林小姐目前應該能夠接受到外界的信息,隻是她的大腦某個部位受損嚴重,目前還不能真真正正的做出表示表達。”見林發雄聽不懂,于是解釋道:“就似腦部還沒有完全發育完整的嬰兒一般,林小姐的情況比嬰兒還要差一點,但是我敢保證,她是真真正正能夠感受到外界的影響。”
林發雄激動起來:“真的嗎?你确定?”
齊不揚點頭道:“我敢肯定,也就是說她的大腦還能夠接收到外界的信息。”
林發雄問道:“那驚雲什麽時候能夠恢複正常。”
齊不揚沉吟道:“伯父,這個我無法向你保證,甚至無法向你保證她能夠恢複到發生意外前一樣正常,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驚雲正朝好的方面發展。”
林發雄握住齊不揚的手,“齊醫生,你一定要盡力,隻要能夠治好驚雲,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齊不揚婉拒了林發雄挽留在他在莊園過夜。
林驚雪換了一輛車送齊不揚回去。
車上,齊不揚安靜的思考問題,人的所有外在行爲都是受大腦控制的,笑、哭、行爲,包括語言能力,此刻林驚雲的情況,或許就像一個受損的電腦顯示器,無法把内容顯示出來。
林驚雪問道:“你用什麽辦法讓驚雲停止哭泣。”
齊不揚應道:“我給她念詩歌。”
林驚雪聞言一訝,疑惑道:“念詩歌?”
齊不揚笑道:“或許你妹妹喜歡聽詩歌。”
林驚雪道:“她沒有這個愛好。”
齊不揚道:“可我感覺到她似乎很喜歡。”
林驚雪冷靜道:“她不會說話表達,你怎麽知道?”
齊不揚應道:“雖然她不會回應,但是我能夠感覺到,我也無法跟你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