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她喊個不停,就是沒有人來理睬她。
門突然打開,穿着一身傳統長褂的許一天走了進來,保镖阿強卻守在門口,沒有跟進來。
“就算你喊多少遍,我還是不會放了你。”
許俏恩見沒有機會逃跑,别過頭去,冷哼一聲。
“黃媽。”許一天輕輕喚了一聲。
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
“我來。”許一天說着接過黃媽手中的粥,眼神透出慈愛的目光看着冷冷背對着他的許俏恩,“恩兒啊,你肚子餓了吧。”
許俏恩冷冷不應。
“來,吃點吧。”
許俏恩轉身瞪着許一天道:“爸爸,我受夠了你的霸道了,我長大了,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做主,你尊重一下我,好嗎?”
許一天臉色一變,決然道:“沒有可能,隻要你一天是我許一天的女兒,你就得聽我的。”
許俏恩道:“那我甯願跟你斷絕關系。”
許一天冷聲道:“沒有人敢對我這麽說話,若非你是我的女兒,你早死一百回了!”說着語氣一變,柔聲道:“來,吃點,别把身體給餓壞了。”
許俏恩手一撇,“啪”的一聲,許一天手中的碗被許俏恩掃落地上。
許一天看着地上破碎的碗,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一聲不吭。
黃媽立即臉色變得蒼白,忙彎腰收拾地上的碎片,而阿強臉上也微微有些動容,沒有人想要惹老闆生氣。
隻有許俏恩完全不在乎,冷哼一聲,又轉過身背對着許一天。
許一天沉沉的呼吸一口氣,克制自己不要發作,沉聲道:“走,不要收拾了。”
屋門又被關上了,許俏恩腰一彎,坐了下來,委屈道:“肚子好餓啊。”突然卻神情憤怒道:“這個笨蛋,說保護我的安全,保護的我被人給擄走了一天一夜都還不知道,混蛋、混蛋……”嘴裏不停念念叨叨起來。
這個在外人眼中氣場強大的t台女神,卻居然有如此可愛俏人的一面。
門突然又被打開,許一天再次走了進來。
許俏恩冷冷道;“你又來幹什麽?餓死我算了。”
許一天道:“我許一天曾經發過誓,就算我許一天餓死了,也不會讓你餓肚子。”
許俏恩認真道:“你違背了你的誓言。”
許一天道:“好,一會我把你捆綁起來,強行喂你吃東西。”
許俏恩“啊!”的一聲,卻有些後悔故意和他頂嘴。
許一天笑道:“恩兒,我給你看一些東西,你一定很感興趣。”
許俏恩立即道:“我不感興趣。”
“你會感興趣的,是關于你的那個男朋友。”
許俏恩立即道:“你把他怎麽了,你堂堂一個大人物卻對付他一個小人物,你卑鄙不卑鄙。”
許一天冷聲道:“我卑鄙?他敢動我女兒,我沒把他宰了是給你面子,跟你直說,若不是顧忌到你,他早死一百回了。”
許俏恩道:“爸爸,你不能傷害他,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許俏恩不希望自己的父親傷害齊不揚,所以臨時編了一個謊言。
“什麽!”許一天一臉震驚,緊接着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吼出聲來:“這混蛋,我要殺了他!”
許俏恩見父親一臉震怒,忙道:“爸爸,你可不能傷害他,他可是你未來外孫的父親,你殺了他,以後要怎麽跟你的外孫交代啊。”
許一天氣的胸口直伏,從來沒有人讓他如此生氣,更讓他感到憋屈的是,他還不能動這個人。
許俏恩看父親差點氣得發狂,心中有些後悔這個玩笑開大了,忙轉移話題道:“爸爸,你要給我看什麽東西呢?”
許一天一驚,忙把手上的資料往身後一藏,應道:“沒有。”
突然其中幾張卻掉在地上。
“咦!”許俏恩彎腰,撿起地上的資料一瞧,資料上的齊不揚像個嫌疑犯,問道:“爸爸,這是什麽?”
許一天淡淡道:“這是他的違法犯罪記錄。”
許俏恩一訝,突然伸手奪過許一天手中的全部資料。
嫖.娼!拘留十五天!偷拍女性裙底!偷盜女性内衣褲!收容教育!
許俏恩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出聲道:“他不像是這樣的人!”
許一天沉聲道:“這是從警局調出來的資料,難道有假不成,你若不相信,可以自己親自到警察局一趟。”
許俏恩沉默了,聯想到齊不揚房内的那些色.情雜志,她也不敢肯定齊不揚是不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齊不揚在她面前的表現都讓她很滿意的,而且也覺得他這個人還算老實。
許一天諷刺道:“俏恩,你看你找的是什麽男人?這種男人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看不上。”
許俏恩頂嘴道:“反正我就是喜歡他。”
“你……”許一天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倒是說說看,他有什麽地方吸引你。”
許俏恩故意道:“偷拍女性裙底,偷盜女性内衣褲可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欣賞他的勇氣。”
許一天突然想到一個棘手的問題,問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許俏恩淡淡道:“生下來呗。”
許一天臉上肌肉一抽,隻感覺自己面對有生以來最痛苦最糾結的問題,俏恩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外孫,但同時是那個窩囊龌龊男的孩子,他一直渴望有個外孫,但絕不是在這種情形下,許一天現在真的想把那個男人千刀萬剮,問道:“俏恩,你跟他在一起不感覺到肮髒惡心嗎?”
許俏恩看着手中的這一疊齊不揚的違法記錄,勉強笑道;“不會啊!”
多麽爲難自己的回答啊!
……
辦公室内,許一天一臉煩惱,來回渡步,突然停了下來,對着李健仁道:“健仁,你說我該怎麽做的好,難道真的讓他來做我的女婿,我一想到這種男人來當我的女婿,我就渾身難受。”
李健仁道:“許總,你心中介意什麽?”
許一天朗聲道:“他根本不配!窮點沒有關系,但這男人的品格德性,給我提鞋我都嫌髒,根本就不算是個男人。”
李健仁笑道:“許總,他不配,你可以讓他配嘛。”
許一天聞言,表情一愣,問道:“你什麽意思?”
李健仁笑道:“憑你許總的能力,再卑微的人,有許總你扶持,無需多久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
許一天道:“健仁,我糾結的不是這個問題,我糾結的是恩兒肚子裏的孩子,俏恩可真是傻到家了。”
李健仁呵呵一笑。
許一天冷聲道;“你笑什麽?”
李健仁笑道:“憑我對俏恩這孩子的了解,這事情很有蹊跷。”
許一天表情疑惑:“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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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齊不揚一晚未睡,他還是準時到醫院上班。
到了辦公室,李香琴看見他的神态疲憊,出聲道:“齊醫生,你看起來沒睡好的樣子?”
齊不揚應道:“昨晚睡得有些晚,我先眯一會,九點到了叫我。”說着趴在辦公桌前小憩起來。
九點準時一到,李香琴回到辦公室,看見齊醫生睡得很沉,明顯十分的勞累,于是自作主張,取消今日的坐診,讓那些來問診的病人明日再來。
手術室門口,手術傷者的家屬着急的等待着,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十分緊張凝重,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林驚雪率先走了出來,冰冷的俏臉沒有一絲的笑容。
那高先生立即上前問道:“醫生,怎麽樣了?”其實他的心中有種不良的預感,在手術之前醫生告訴他,這個手術可能要進行五至六個小時,可現在才剛剛過去兩個多小時。
林驚雪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對不起。”
高先生聞言,雙手顫抖,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隻聽林驚雪平靜道:“傷者在手術期間出現排斥,我們盡量搶救,還是沒能搶救回來。”
兩個女人聞言,頓時暈了過去。
一個年輕男人很是氣憤的上前吼叫道:“我要告你們。”
林驚雪平靜道:“告吧。”盡管她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對于未能成功完成手術,心中還是充滿愧疚。
這時候,其他幾個專家也走了出來,似在争吵着技術性的問題,看來他們這一次的合作并不似想象中那麽愉快順利,出現了争執。
林驚雪突然咆哮道:“都安靜!”
幾個專家級别的醫生被林驚雪一吼,愣了一愣,頓時安靜下來,臉上均露出不悅之色看着林驚雪。
林驚雪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道:“幾位醫生,請和我到會議室開會吧。”
一個年輕的男人突然揪住其中一位主任專家胸口上的衣服,怒罵道:“你們這些庸醫,我要告你們。”
那位專家主任不悅道:“告什麽告,在手術之前醫院就已經告訴你們這個手術的風險性,成功是僥幸,失敗是情理之中,我們是醫生,又不是神仙,再者說了你們也在手術責任書上面簽了字,再不松手,我要報警了。”
那個高先生顯得十分的平靜,喝道:“松手!”那個年輕男人這才不情願的松開手。
高先生對着林驚雪道:“林主任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說着主動向她伸出手。
林驚雪有潔癖,不跟别人握手,但是這一次她卻破例,握住高先生的手,“謝謝你的體諒,請節哀順變!”
林主任和幾個參加手術的專家在會議室開會,讨論手術失敗的原因。
石主任和錢主任都指責對方說是因爲對方的問題,才造成這個手術的失敗,兩人越吵越兇,甚至扭打起來,完全失去了主任醫生的風範,林驚雪冷眼旁觀,也不出聲勸說,在座這幾位都是倚老賣老的老資曆,個個都自以爲是,說起來手術之所以會失敗,最大的原因他們均自以爲是,讓這一次的合作變得困難無序,有點群龍無首各做各的意思,盡管林驚雪自認在手術期間完美的完成了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可是她認爲責任還是在自己身上,她對這個手術的判斷還不夠準确。
林主任向助手小吳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請院長過來。
直到院長趕來,這場争吵才結束,畢竟在座幾位都是醫院各科室的一把手,院長也不好偏向誰責備誰,說了幾句和氣話,安撫住他們的怒氣,然後讓大家各回各的辦公室。
待其他人都離開,林驚雪主動向院長道:“這一次的手術失敗我一人承擔。”
院長卻道:“這個手術是我批的,難度和風險性我也知道,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失敗了也在情理之中,林主任你也不要自責了,我們是醫生不是神仙,盡力無愧于心就好了。”
林驚雪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來:“倘若讓齊不揚來動這個手術,有可能成功嗎?”念頭剛起卻忍不住輕輕搖頭,覺得自己有些胡思亂想了,他是個人不是神仙,自己把他想的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