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蹑手蹑腳地走在潮濕的沙地上,發出極爲低沉輕微的響聲。
角落裏的那條龐大的翻山蟒吐着叉狀的舌頭,張着一雙暗黃色的,圓嘟嘟的眼睛,怔怔地望着我們,神情似乎有些疑惑。
它似乎能夠看到我們,又似乎看不到我們,總之它暫時沒有動彈,這讓我心裏放松下來,琢磨着它應該已經中了遲慶帥的遮天術,所以此時它雖然感覺到面前有一些動靜,但是卻并不知道這動靜是怎麽回事,所以它就有些疑惑,目前正處于懵逼狀态。
既然那蛇看不到我們,我們也就沒必要那麽緊張了,盡管大大方方地從它面前走過去就可以了。
心裏這麽想着,我帶着謝伊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蛇的面前,距離那蛇隻有不要兩米遠,眼看着就要進到底下的洞口之中了。
這個當口,謝伊琳仗着膽子,張開眼睛,偷眼朝那蛇看了一下。
結果,也就在這個時候,卻隻見那蛇的肉瘤白頭猛地拔高了一截,随即卻是大嘴一張,緊接着就閃電般向着謝伊琳咬了過去了。
當時,眼看着那大蛇龇着匕首般的獠牙朝着謝伊琳咬下來,我心裏猛然一抽,立時就想起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
我記得,我之前曾經看過一本介紹動物知識的書,那書上好像說過一個事情,那就是類似翻山蟒的這種大型蛇類,它們捕殺獵物的時候,并不隻是依靠視力的,相反,它們的視力其實很差,并不能看到太多的東西,它們追捕獵物和觀察環境的手段,主要有兩個,一個就是感受周圍的震動,通過震動的大小來判定是否有危險降臨,另一個法子就是通過頰窩熱感應鎖定獵物。蟒蛇的鼻子和眼睛之間都有一個特殊的器官,名爲頰窩,它們可以通過頰窩“看到”附近的熱源,并且以此鎖定獵物的位置。
所以,這麽一來,事情就很明了,不出意外的話,那蛇自從醒來之後,其實就已經發現我們了,隻是它一開始的時候,可能真的比較疑惑,因爲它明明感應到了震動,而且鎖定了熱源目标,但是卻就是看不到我們的具體樣子。
這個情況,讓它有點猛,但是,接下來,它肯定很快就識破了這一切。
要知道,這翻山蟒的頭部已經全白了,道行已然超過百年,所以它的力量不低,應該已經有了内丹,所以,它迷惑了一會兒之後,下意識地一運氣,内丹轉動之下,真視之眼開啓,自然而然就破解了遲慶帥的遮天術,把我們三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說到這裏,不得不吐槽一下遲慶帥的遮天術,他的這個術法真的很淺薄,騙一騙普通人還可以,但是一旦遇到有道行的人,或者是精怪,立馬就失效了。
而現在,我們所面對的正是這樣一種情況。
想來,當時那翻山蟒眼看着我們大搖大擺,傻=逼兮兮地走到它面前,它内心的感覺一定是極爲崩潰的。
它當時肯定在說:喂喂,你們這些家夥,當我是死的嗎?居然敢這麽有恃無恐地走到我面前,你們不知道老子正餓着嗎?
所以,它崩潰了一陣子之後,眼看着我們已經進入了極佳的攻擊範圍,不覺就對我們發動了突襲。
無巧不巧的是,此時謝伊琳距離它最近,于是它這一下子就徑直沖着謝伊琳去了。
也是湊巧,此時謝伊琳正好在偷眼查看那蛇,于是,她正好把那蛇的舉動看了個清清楚楚。
可以想象的是,謝伊琳身爲一個天生就對冷血動物充滿恐懼的人,當時眼見到那蛇張大嘴巴咬過來,嘴巴裏匕首般的獠牙在視線裏越放越大,内心裏是怎樣的一種驚悚感覺。
所以,那蛇還沒咬下來,她下意識地就全身一抽,随即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啊——”
一聲叫喚,謝伊琳全身都繃緊了,因爲緊張過度,她用力過猛,直接都快要掐到我的肉裏去了。
但是,即便她很緊張,但是卻也無濟于事,畢竟蟒蛇出擊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據說普通的蛇,發動攻擊的時候,速度就如同彈簧刀一般,快得人眼都看不清楚,這條翻山蟒的體型很巨大,這勢必影響它的速度,但是它的這一次出擊,依舊是勢如驚雷,快如閃電,尋常人壓根就沒法躲開。
因爲事情發生地太過突然,而那蛇的速度又太過快捷,所以,一時間,我和遲慶帥都沒能反應過來,沒能及時出手救護謝伊琳,所以,這一下子,不出意外的話,謝伊琳是必然要被那蛇一口咬掉半個身子的。
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也就在我們都急得全身抽筋的時候,卻隻見金光一閃,謝伊琳手裏緊攥着的幹将寶劍卻是突然出擊,堪堪趕在那蛇的大嘴巴合攏之前,一劍斬過,随即就見到一片血光飛濺,随即那蛇粗大猶如水桶一般,碩長無比的身軀卻是猛地在地上拼命地擰動了起來,發出了“咕咚咕咚”的震響的同時,也掀起了一片灰塵。
“快進去!”
趁着那蛇掙紮擰動的當口,我連忙把謝伊琳往洞裏一推,随即抄手抓過幹将寶劍,爾後再一看那蛇,卻才發現那蛇的半個腦袋都已經被斬掉了,此時它正拼命晃蕩着血淋淋的頭顱,非常痛苦地掙紮着。
見到這個狀況,我心裏不覺是一陣驚愕,沒想到那幹将寶劍竟是如此的鋒利,這一劍可是要了那蛇的命了。
“呼——”
我正在查看那蛇的情況的時候,那蛇許是疼痛的勁頭過去了一些,随即不覺是甩起粗大的尾巴就朝我們橫掃了過來。
“一不做二不休,送你去見閻王吧!”
見到這個狀況,我一捏幹将寶劍,就準備那把蛇剁碎。
“住手!”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沒來及出劍呢,遲慶帥就已經擡劍阻住了我。
“轟隆——嘭——”
他這麽一阻擋,那蛇的大尾巴就重重地掃到了我們身上,然後我們不覺都是直接向後翻滾了過去。
“你做什麽?”我跌了個七葷八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爬起身來,随即禁不住是瞪着遲慶帥喝聲問道。
“走,就這樣吧,不用管它了!”遲慶帥站起身,不覺是滿臉凝重地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