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鑫所說的話,符合她的身份。
她是真正的警察,但是我心裏卻并不打算完全配合她。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處理案子。
我想先看看她接下來的舉動,如果她的行事讓我滿意的話,我可能會配合一點,不然的話,那可就說不準了。
“衣服給我,我幫你烤,你笨手笨腳的,小心等下燒着了。”
話基本都說完了,梁世鑫也一改女警本色,架子放了下來,甚至要給我烤衣服。
我心裏正亂呢,也沒拒絕她,就把衣服和鞋子都遞給了她。
她拿着衣服,一邊烤着,一邊就問我道:“你今年多大了?之前是做什麽的?”
“我今年十三周歲,過了農曆三月就是十四歲,我就是個中學生,”我一邊抖羅着身上的衣服,一邊對梁世鑫道。
“剛才老顧打你那一槍,我先給你道歉,是他魯莽了。”梁世鑫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卻是問我道:“不過你是怎麽把那子彈給停下來的?你莫非有超能力?”
聽到梁世鑫的話,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惠民瞬間也豎起了耳朵,他顯然也對剛才的事情很好奇。
見到他們的神情,我就微笑了一下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福大命大吧。”
“切,人不大,鬼挺大的,”我的回答顯然讓梁世鑫不太滿意,所以她當下不但瞪了我一眼,還把衣服丢回給我了。
我接過衣服,摸了一下,發現已經半幹了,于是就穿到了身上。
“喂,接下來你到底準備怎麽辦?”我看着梁世鑫問道。
聽到我的話,梁世鑫就皺了皺眉頭,對顧惠民道:“老顧,你現在連夜趕回縣局搬兵,我們先把盧大坤抓捕了再說,至于那個水怪人,再慢慢想辦法吧。事情要一個個來,咱們先把活人殉葬的事情查清楚,說不定到時候盧大坤被判了刑,那水怪人會主動自首呢。”
梁世鑫說話的當口,不經意地瞥了我幾眼,顯然是在暗示我,而我卻當做沒有看見。
“是,那我現在馬上就去。”顧惠民領命之後,起身頂着夜色離開了。
顧惠民走了之後,林中就隻剩下我和梁世鑫了,氣氛頓時就有些尴尬起來。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梁世鑫看着我問道,随即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禁不住又問道:“對了,你到底爲了什麽來到這裏的?别告訴我隻是巧合。”
“是巧合,也不是巧合,命運這東西誰說得準?”我微笑着說完,和衣在厚實的落葉上躺下來,對她道:“還差一些時間才會天亮,趁這個時間,趕緊休息一會兒吧。”
“小大人一個,我對你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也罷,江湖奇人很多,你顯然也是其中一個,你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多問了,正好省得煩。”她說話間,也背倚一株大樹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了一會兒。
我閉着眼睛假裝睡覺,實際上元氣卻一直鎖定在她身上。
我靜待她睡着了,随即便悄悄起身,向遠處行去了。
天色朦胧,霧氣迷茫,清晨已經到來了。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就數落雲青月道:“你是越來越精明了,越來越狡猾了是不是?”
“什麽鎖定不了位置,什麽确定不了身份,其實你早就确定是他了,對不對?你爲什麽不說?”我問雲青月道。
“他是水妖,正在被人圍捕,你讓我怎麽說?”雲青月回道。
“那現在你準備怎麽辦?你應該知道他現在的位置,你是要跟他相認,還是看看就算了。如果是看看就算了,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你不是已經看過了麽?”我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雲青月迷茫的聲音道。
的确,她現在肯定也很糾結。
“那就不要廢話了,趕緊給我指路,他在哪裏?我要去找他。”我對雲青月說道。
“你找他做什麽?”雲青月警惕地問道。
“他有傷,我找他,給他治傷!”我說道。
聽到這話,雲青月這才點點頭,爾後給我指出了方向。
不得不說,安也蘇這家夥依靠水流的便利,逃跑起來還挺快的,這才多久沒見着,他已經沿着山流下去十幾裏路了。
我沿着河岸一陣疾跑,好容易在中午的時候,趕上了他。
那是一處很幽靜的小水灣,四周樹林掩映,還有很多幹枯的蘆葦遮擋,我猜他是想要在這裏上岸治傷。
我躲在岸邊的蘆葦層裏,一動不動地等待着,許久之後,終于聽到一陣水花聲響傳來,随即擡頭看時,才發現他正咬牙捂着大腿,一步一挨地從水裏走了上來。
不多時,他穿過蘆葦層,上到了岸上,我随即上前迎住了他。
“你,你怎麽在這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裏上岸?”
見到我,安也蘇驚得雙目張大。
“不要多說了,你的傷口在水裏泡了那麽久,再不妥善治療,就要剁腿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治傷。”
我說話間,轉身向樹林裏走了進去。
“你,到底是誰?”安也蘇瘸着腿跟上來,對我的身份依舊是充滿好奇。
“先把衣服披上,”我把外套脫下來,丢給他,爾後讓他坐好,先幫他把傷口包紮了一下,接着則是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後就扶着他上了一條大路,朝着一處小鎮子走去了。
“那女孩沒事吧?你把她放在哪裏了?”我扶着他一邊走,一邊就問他道。
“放心吧,她沒事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安也蘇對我說道。
“那就好,”我點點頭,随即對他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警察已經去抓盧大坤了,但是想要給他定罪,還得你出來指認他。另外,那女孩的屍體也是重要的證據。你如果一直這麽隐藏下去的話,說不定還就讓盧大坤一直逍遙法外了。”
“你是警方的人?”安也蘇疑惑地看着我問道。
“我不是,”我看着他道:“不過我和警察接觸比較多,大概知道一點法律内容。”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聽你的,如果真能夠給盧大坤定罪判刑,我願意出來指認他!”安也蘇看着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