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身爲人類,身爲萬物靈長,很多時候可能壓根就不會體味到其他生靈的情感,可是,實際上,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們和家裏的小貓小狗交換了靈魂,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那其中的滋味定然讓人五味雜陳吧。
所以,我到現在爲止還不太理解那些虐貓虐狗人的心理……如果非要我給他們一個評價,我隻能說兩個字:禽獸,不如!
羊羔跑了,因爲它聽得懂小女孩的話,它走的時候,脖子上還挂着那對鈴铛。
不過,它這一走,卻并非是虎歸深山,龍入大海,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而是開始了另外一段更爲艱辛的曆程。
它的兩條前腿還是瘸的,它隻能跪在地上爬着走,所以它行動緩慢,太容易遭到攻擊,随便一條野狗就可以要了它的命。
不過它畢竟擁有人類的意識和智慧,所以它很懂得隐藏和保護自己,它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鑽進了山林之中。
那山林不是别處,正是黑月嶺,它在草叢中躲藏,在樹洞裏栖身,如履薄冰一般度過了第一年的夏天。
秋天來臨,北風吹起,滿地黃葉,枯草連天,山林裏一片蕭瑟,這讓它這個一身白毛的殘疾羊羔很難藏身,于是它最終沒能逃過野獸的襲擊。
按照那人的說法,當時追擊它的是一頭兇猛的土狼,它将它逼到了懸崖邊上,将它撕咬地鮮血淋漓,腸子都拖到了地上。
它咩咩大叫着,絕望地遙望遠山,這個時候的它,多麽希望自己還在小女孩的家裏,它是多麽地懷念和小女孩在一起的歲月,隻可惜的是,天意弄人,這一切卻再也回不去了。
土狼低聲嘶吼着,貪婪地****着它的血肉,已經準備開始享用羊肉大餐。
這個時候,作爲一隻殘疾的羊,它能怎麽樣?它除了安靜地被吃掉之外,幾乎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好在,這個時候它所處的位置比較湊巧,正好是懸崖邊上,所以它當時一狠心之下,就掙紮着從地上跳起來,爾後一躍便跳下了懸崖。
可以想象的是,當時它從懸崖上跳下去的時候,心裏所抱定的打算,應該是甯死不做獸口肉,它想要死得有尊嚴一點。
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它從這懸崖上面跳下去之後,卻并沒有直接摔死掉,而是有了一段非常奇特的際遇。
那懸崖下面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它直接掉到那山洞裏面去了,爾後它一路翻滾,中途還砸穿了一道石牆,最後幾乎就是在将死的狀态下,到達了山洞的最底部。
那山洞最底部的地方,不是一處平常的去處,按照那個人的說法,那是一處洞天福地,乃是整個黑月嶺的靈氣聚集之所。
當然了,那山洞裏面的靈氣還是次要的,因爲那靈氣救不了那羊羔的命,它最後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所倚仗的其實是那山洞裏的一種靈氣凝聚物,那東西青白如月,細入醍醐,名爲靈髓,當時它就是正好滾入了靈髓之中,爾後在那靈髓的包裹之下,逐漸恢複了傷勢,同時也吸收了大量了靈氣,從一隻殘疾的羔羊,一躍成了山妖一般的存在。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如果是普通的羊羔,發現這靈髓之後,最多也就是恢複傷勢之後就自行離開了,但是它卻不一樣,它擁有人的智慧,知道那是寶貝,是他長久以來所夢寐以求的東西,所以他從此就一直呆在那山洞之中,以靈髓爲食,廣納靈氣,不斷提升着自己的力量。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長達八年之久,八年之後,當他從那山洞裏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是黑月邪神,正式成了黑月嶺的守護神,非但如此,他還利用這八年的時間,洗練出自己的本命法寶——陰陽鈴。
故事講到這裏,接下來的劇情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進入高潮了,應該是**絲逆襲的山羊化身美男子去人間尋找當年那個善良的女孩,然後兩人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美好生活了。
但是,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一般很少有這樣美好而浪漫的故事,就比如說這黑月邪神,他雖然成了山神,但是也從此被困在了這黑月嶺之上,他是這裏的守護神,沒有天命指示,他是不能離開這裏的,不然的話,那就是擅離職守,觸犯天條,這樣一來,隻怕他這一身修爲不但要葬送掉,而且很有可能會被打入地獄之中,再次墜入輪回之苦。
所以,這個時候,即便他已經成神了,厲害了,但是也隻能困守深山,飽受相思之苦。
也就在這段時間裏,他通過扶乩測算,發現他一直思念的那個人正處于極度的危險之中。當時發現這個事情之後,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很顯然,那小女孩是三陰處子,所以她一直都是衆多陰物的觊觎對象,現在她既然處于極度的危險之中,定然就是被某個厲害的陰物盯上了。
這個事情讓他如坐針氈,急得無可奈何,恨不得抛棄自己的前程去救那女孩,但是,人,包括神,很多時候,畢竟都是自私的,他已經飽受輪回之苦,所以當時他幾次嘗試離開黑月嶺,但是最後卻都是走到半途又回來了,他狠不下心來,他總覺得每個人都是各安天命,那小女孩雖然有危險,但是她最後一定會逢兇化吉,一定會有人來救她的。
但是,可惜的是,事情的發展讓他感到絕望,因爲那小女孩一直都處于生命垂危的狀态,這期間并沒有任何人去救她。
于是,也就在他幾乎完全忍不住的時候,我出現了,我追擊朱群來到了黑月嶺上,并且在最後關頭施展了請神之法,于是他就趕忙借助這個機會,将拯救戴紅帽的事情交給了我。
可惜的是,雖然我已經盡全力在救戴紅帽了,但是她卻依舊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都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下來。
這個事情讓我禁不住一陣的自責,與此同時,之前心裏對黑月邪神所積壓的所有怨恨也都一掃而空了,換而成了一種愧疚,我責怪自己爲什麽不早點去找戴紅帽,我爲什麽非要等到放假了才來找她?如果我能夠早點找到她的話,說不定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心裏想到這些,我禁不住是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對陰陽鈴,爾後擡手朝那火堆邊上的人影抛了過去,對他道:“這個還是還給你吧,我不配擁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