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我才發現養鬼和養蠱居然有這麽多的門道,比如說養鬼吧,居然有足足九種之多,而且一種比一種邪戾,真不知道那些養鬼師是怎麽琢磨出來這些門道的,簡直就是有病,沒事兒搞這麽些,也不怕死了之後上刀山下油鍋。說完養鬼術,再說說那養蠱,那門道就更多了,單單是書裏的記載,就有百來種,每一樣都是殘害生靈的最佳典範,不是熱油汆泥鳅,就是百蟲一甕炖,看着就讓人心驚肉跳,更不要說去實現它了。
這些東西果然都不适合我修煉,因爲我太正義,也太善良,所以我隻是對它們進行了了解,以備不時之需而已,看完之後,也就把它丢開了。
時間慢慢推移,不知不覺就到了期末,天氣冷了下來,我們都裹上了厚棉襖,突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居然還下雪了。
下雪可就有意思了,打雪仗,堆雪人,一群學生差點沒把校園翻了個底朝天。
徐琴最慘了,打雪仗的時候,成了一些男生的重點進攻對象,所以她後來幾乎是哭着進屋的。
“吆喝,這造型不錯呀,”我看着她胸口濕漉漉的兩塊,禁不住笑道。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别找死!”徐琴瞪了我一眼道。
我連忙吐吐舌頭噤聲。
日子就這麽過着,不緊也不慢,由于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放什麽長假,所以我也一直沒機會去幫那個黑月邪神送東西,畢竟柳龍河距離我們這兒還是有點遠的,要繞過整個黑月嶺呢,何況那黑月邪神把東西給我的時候,也沒說清楚具體要送給誰。
滿月屯,戴紅帽子的小姑娘,這算個什麽指示?誰知道滿月屯有多少個戴紅帽子的小姑娘?
心裏雖然有疑問,但是人家畢竟是神,所以他的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所以我還是準備有空的時候去走一趟,但那也要等我考試結束之後才行。
說起考試,我其實有個心得,我覺得吧,人不能太優秀,好比說你每次考試都是第一,門門滿分,這自然讓你很滿足,很得意,但是呢,這樣一來,你的壓力也特别大,萬一哪次考不好了,你要承受的悲傷和失落,也要比别人大好幾倍,甚至有些心理比較脆弱的人,可能一個承受不住,直接就跳樓自殺了。
當然了,人也不能太差劣,門門倒數,總分墊底,那也不是個事兒,這是對自己赤果果的嘲弄,這說明你不是正常人,你的思維跟别人不太一樣,不然的話,爲啥你考得那麽差呢,莫非你腦殘不成?
所以嘛,我有生以來,一直奉行的原則就是中等偏上就好了。
不求最好,隻求心安理得。
基于這個原則,我的期末考試就很輕松了,并不用費太大的力氣,真的是随便看看書,也就過去了。
考試結束,當然就是放假,我收拾了一下東西,騎上車子,就朝着柳龍河出發了。
那天運氣不太好,正好是北風呼嘯,陰雲密布的,看着似乎要下雪,我身上裹着厚棉襖,手上也戴着毛皮手套,嘴上戴着口罩,咬牙蹬着車子,頂風一陣猛騎,想早點趕到柳龍河,結果天不遂人意,最後還是被淋了個劈頭蓋臉。
雪如鵝毛,漫天飄落,不一會兒地上就白茫茫一片了,待到我趕到滿月屯的時候,那雪已經沒腳脖子了。
我在村口停下來,正好那兒有個小草棚,我就把車子推進去停好,然後我一邊撣身上的雪,一邊掃眼看着這個陌生的小村子,心說這上哪兒找戴紅帽子的小姑娘去?
結果,也就在我正糾結這的時候,“叮鈴鈴”一陣鈴铛的響聲傳來,伸頭看時,才發現一個人正趕着驢車走過來,那鈴聲便來自拉車的那頭驢子。
那驢子脊背上都是白雪,兩隻大眼睛忽閃的,耳朵不停搖晃,四蹄輕盈,正快樂地拉着車子,感覺它好像很享受這份工作。
當然了,我之所以關注那驢子,并不是因爲那驢子的神态比較特别,我是因爲它頭上的那頂紅帽子才關注它的。
奶奶的,不會是讓我把這鈴铛送給一頭驢子吧?這玩意莫非就是戴紅帽子的小姑娘?
我心裏自嘲了一番,收回了視線,覺得這個事情不太可能。
于是我站在小草棚裏,繼續等待着,畢竟有神的指示,我覺得那戴紅帽子的小姑娘,應該會自己出現在我面前的。
結果我等了半天之後,小姑娘倒是看到了好幾個,但是卻沒有一個戴紅帽子的。
後來我忍不住打聽了一下,才發現一個非常詭異的事情。
這個村子有個風俗,那就是女孩子不能戴紅帽子,反倒是拉車的牲口,那是一定要戴紅帽子的,聽說牲口戴了那東西可以辟邪,而人戴了那東西,卻要招災。
我有點崩潰了,皺着眉頭在村裏轉了好幾圈,還真就沒找到一個戴紅帽子的女孩,反倒是戴紅帽子的驢馬看到了很多。
這下我真是無奈了,最後隻能随便找了一家人,跟他們攀談了起來。
“大叔,你這頭驢子不錯呀,”我搓着手,呵着氣,跟人家搭讪。
“小夥子,眼光不錯,我這頭驢子上個月才買的,力氣壯着呢,關鍵是它肚子裏帶着駒,過年一開春就一變倆,哈哈哈。”正在扯草喂驢的大叔滿臉得意的神情,顯然覺得這牲口買得很賺。
“那個,大叔,我問一下,這村子裏真的沒有戴紅帽子的女人嗎?我受人之托,來這邊找一個戴紅帽子的小姑娘,我這都找了半天了,可是一個也找不到。”我有些無奈地對大叔道。
“沒有,肯定沒有,誰沒事會戴那不吉利的東西?”大叔擺擺手,對這個問題很不感冒,不過他随即卻又若有所思地停下來,有些猶豫地對我道:“不過你要真要說的話,好像還真有這麽個人。”
“誰?在哪裏?”聽到大叔的話,我不由一陣興奮,連忙上前問道。
“村北頭,不過她那不是帽子,她那是——”大叔說到這裏,神情明顯有些糾結。
“到底是什麽?”我疑惑地問道。
“哎,你自己去看吧,看到你就明白了。我這麽跟你說吧,你順着村子中間的大路一直走到底,然後在最後一排人家裏面找一個草屋,那院子裏有一棵老桑樹,很顯眼的,找到了就是了,”大叔跟我說完話,随即便回家去了。
我怔了怔,最後隻能是頂着大雪,一腳深一腳淺地朝村子北頭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