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偉說話間,擡眼看着我,神情有些暧昧,這讓我禁不住有點心虛,特别是現在我身上基本沒有穿衣服,所以我下意識地抱住肩膀,視線再次在房間裏掃視着,想要找點遮羞之物。
“是不是有點冷?”何偉看着我說道:“放心好了,我已經讓人給你買衣服去了,等下就送來。”
“嗯,”我點點頭,心裏總有種莫名奇妙的感覺,似乎丢了什麽東西一般。
“你有沒有學過犯罪心理學?”何偉問我。
“犯罪心理學?”我皺眉看着他。
“算我白說,你才上初中,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除非你特别喜歡看福爾摩斯,可惜你似乎并不是很愛看書,”何偉失笑。
“誰說的?我很喜歡看書的好嗎?隻是我沒看過你說的那個摩斯,”我撇嘴道。
聽到我的話,何偉淡淡一笑,随即正色道:“好了,不扯這些了,還是說朱群的事情吧。我實話告訴你吧,朱群真的和血樓門毫不相幹。至于他的養鬼術和養蠱術的由來,這裏頭有個故事,我可以講給你聽一下。”
“快點講,不要吊胃口,”我白眼道。
“嘿嘿,”何偉壞笑了一下,繼續道:“那我告訴你吧,這些東西,其實是朱群偷來的。”
“偷來的?”我禁不住滿心納罕。
“事情是這樣的,”何偉皺皺眉頭,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即對我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朱群是把眼球捐獻給那個女人的,所以他沒有拿到任何報酬,而他又沒有生活來源,所以說,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實在沒有辦法了,曾經在雲南那邊客串過扒手。”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有一天,他偷了一個人的包,就在裏面發現了兩本很古怪的書,還有這個石刻,”何偉說話間,從兜裏掏出那個血手抓心符,對我晃了晃。
“不可能,”我打斷了何偉的話,正色看着他道:“養鬼術,養蠱術,這兩樣東西,任何一樣都是詭秘異常的術法,沒人可以自學成才,必須要有師父領路才行。即便朱群手裏有秘笈,也不可能自己學會這些,你别告訴我你沒看到過那飛虱蠱,你覺得那是普通人可以駕馭的東西嗎?我覺得你應該是被朱群給騙了。”
“他已經生無可戀,爲什麽還要騙我?”何偉淡淡一笑,看着我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個事情,不光是你,我一開始的時候也不信。”
“怎麽說?”我疑惑道。
“他一開始的時候,也沒學會這些東西,”何偉說到這裏,又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之後,卻是背轉身看着窗外,語氣凝重道:“所以我才會跟你提起犯罪心理學,因爲這一切,都和朱群的犯罪心理相關。”
“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一點?”我聽得有點糾結,禁不住跳下床,穿着個拖鞋,朝他走了過去。
“說清楚一點就是朱群一開始并沒把那兩本書當回事,完全當成樂子看的,至于那書裏提到的什麽養鬼和養蠱之術,他也沒當真,因爲他覺得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那血親養鬼術,朱群更是嗤之以鼻,他不覺得這世界有誰會狠到連自己的妻兒都殺,除非那個人是瘋子,但是——”
何偉說到這裏,霍然轉身看着我,面上肌肉有些抽動,眉頭緊皺成了一團。
“但是,當白月霞親手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打掉之後,這一切就都改變了。朱群殺了她,他殺了自己的妻子,他當時用的是斧頭,直接把她的頭砍了下來,你可以想象他當時的憤怒。他殺完人之後,還覺得不解恨,因爲他覺得白月霞死得太容易了,所以他就開始糟蹋白月霞的屍體,他當時無意中就想到了那本養鬼秘術裏面記載的剝皮煉屍之法,他照着做了。”何偉說完話,深吸了幾口氣,走到桌邊端起一杯水,一飲而盡。
“那個女的叫白月霞?”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名字讓我感到有些怪異,無形中聯想到了白杏花。
“那女的是苗人,苗人之中,白是大姓,”何偉對我解釋道。
“那他後來怎麽又養鬼了?”我好奇道。
“這就是犯罪心理,你知道一個人殺了人之後,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嗎?”何偉看着我問道。
“我暫時還沒殺過人,”我撇嘴笑道。
“那我來告訴你,這麽說吧,如果是錯手殺人,那麽他殺人之後,先是會很害怕,之後一般都是想要掩蓋罪行,而對于朱群這種生無可戀的人來說,他殺人之後,大多時候是空虛寂寞,更嚴重的情況有可能直接就瘋掉了。他這個時候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所以當時他就拿過那本養鬼秘術,照着裏面記載的血親養鬼之法,開始煉小鬼,”何偉笑了一下,看着我道:“你也應該能猜到,他一開始純粹是無聊,是一種犯罪心理的延續,壓根就沒想過真能煉出小鬼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成功了,他真的煉成了小鬼。那你說,面對這樣的狀況,接下來他會做什麽?”
“利用那小鬼發财緻富?”我疑惑道。
何偉點點頭,歎氣道:“所以他開了賭局,不過這隻是一方面,他另外還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認真研究了那兩本書。養鬼術已經不怎麽需要深入研究了,因爲他已經煉成了最爲厲害的血親小鬼,所以他重點研究的是蠱術。這導緻他煉成了遮天蠱和飛虱蠱。”
“遮天蠱據說是用蟾蜍煉的,這東西可以遮蔽别人的眼線,是個逃跑利器,你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來,其實他一開始的時候,心裏并不安甯,他也知道自己犯了事兒,所以他惶惶不可終日,時刻都準備逃跑。隻可惜的是,我們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犯罪事實,這才導緻養虎爲患,”何偉深吸了一口氣,不無感歎道:“我們的人民還是太淳樸,太善良了,很容易就被一些犯罪分子哄騙,哎——”
“我覺得這反而是他們的優點,”我對何偉道。
“算了,這個不深究了,不然又扯遠了,還是繼續說朱群的事情吧。”何偉打斷我的話道:“後來朱群發現自己的罪行一直沒有敗露,就心安理得地呆了下來,借着賭局發财。這段時間裏,他開始研究飛虱蠱,但是一直沒有真正養成,直到我們出現之後,這才逼迫他将還在孵化狀态的飛虱蠱王放了出來,結果就是這尚未完全成熟的飛虱蠱王,也差點要了我們的小命,不得不說,這養蠱術,真的是一門極爲邪異的法術。”
“那兩本書呢,你們有沒有查獲?”這個時候,我禁不住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