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說起來真的是有些奇怪,因爲在此之前,我一直都還好好的,結果就這麽突然之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就一陣天旋地轉,緊跟着就全身一軟,癱到地上去了。
母親當時看到我的樣子,吓了一跳,連忙把我扶起來,問我怎麽了。
這個時候,我連站都站不住,更别提說話了,所以最後我隻能是翻着白眼,嘴歪眼斜一陣哼哼,卻是把母親吓得更厲害了。
母親摸摸我的腦袋,說了聲“糟了,怎麽燒成這樣子了,”然後就連忙拖着我進了屋子,把我扶到床上,然後趕忙找來退燒藥給我喂了下去。
家裏有常備的退燒藥,名字叫“安乃近”,那玩意兒副作用很大,現在都不怎麽用了,但是那個時候,隻有這東西,這東西很管用,就是人吃了之後會犯迷糊。
母親給我直接吃了兩片安乃近,我立刻就被那藥性拿得昏天黑地,意識徹底迷糊了,後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這一睡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夢裏隻感覺床邊一直站着一個小小的人影,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外面拽。
我知道那人影是小糊塗,我想要和她說話,但是卻說不出來,後來我好像是被她拽出去了,然後我就看到了一處飄着死豬爛狗的臭水溝。
小糊塗背對着我站在臭水溝邊上,一動不動的,怔怔地看着那水溝,不知道在看什麽。
然後也就在我正疑惑的是,她突然就跳到那水溝裏面去了。
“不要,小糊塗,你别跳!”
見狀,我不覺是一邊驚聲大叫着,一邊朝那臭水溝沖了過去,想要救小糊塗。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那水溝裏突然“咕嘟嘟”泛起了一片水泡,爾後就伸出了一雙細如竹節的黑手。
那黑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腕,接着就把我往那水溝裏面拖進去了。
“救命,救命啊,我不要死!”
我驚慌地大叫着,拼命掙紮,突然肩頭被人推了一下,跟着就醒了過來,張眼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并沒有掉到水裏。
母親坐在床邊,滿臉關切地看着我。
“一痕,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做惡夢了?剛才我聽到你在叫喚,”母親看着我說道。
“我,我沒事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發現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回想夢裏的場景,依舊有些後怕,不覺就擡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聽到我的話,母親伸手摸摸我的額頭,點點頭道:“好了,燒退了一點了,不過還沒全好,你好生在床上躺着休息,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母親說話間,起身準備去給我做飯,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響起一個聲音喊道:“二嫂,二嫂,你快過來看一下!”
喊話的人是我三叔,他應該是來給那頭老黃牛剝皮的。
聽到三叔的聲音,我就問我媽道:“媽,你們真把老黃牛給殺了麽?”
“那能怎麽辦?”母親歎了一口氣道:“那麽大的一頭牛,就這麽死了,不殺了賣肉,就一點本錢也回不來了,你别管這些事情,先睡覺養身體吧。”
母親說完話,轉身出去了,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心裏有些同情那老黃牛,所以我掙紮着下了床,一步一挨地來到了外面,想要最後再看一眼那老牛。
到了院子裏,發現三叔果然在給那老黃牛剝皮,此時的老黃牛被放在了一隻大藤框裏,肚子已經被切開了,裏面的内髒被扒出來了一大堆,這導緻藤框邊上到處都是殷殷的血迹,那血腥味混合老黃牛五髒六腑的屎尿味,形成了一股讓人極爲反胃的惡臭,我幾乎隻嗅了一下,就差點吐了出來。
母親和三叔都沒有注意到我,他們站在那老黃牛的屍體邊上,神情都是很凝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不多時,隻聽到母親喃喃自語道:“這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然後她就低頭扒拉着那牛肚子,仿佛裏面有什麽怪東西。
母親的舉動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不由也掙紮着走上前去,然後我往那老黃牛裂開的肚子裏一看,禁不住就有點愣住了,因爲我發現那老黃牛的心髒,居然是碎的。
老黃牛心髒的那種碎,不是刀切的碎片,而是一種被人用手大力攥捏擠壓成的碎肉狀。
當時見到這個狀況,我不覺一陣的愕然,因爲我知道那牛的心髒可是非常結實的東西,用刀切都有點費勁,更不要說用手把它捏碎了,這顯然不是三叔幹的事情,可是如果不是三叔弄的,那這牛心髒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就見到三叔緊皺着眉頭,一手提着剔骨尖刀,一手扯着一根牛角,把牛頭掰過來,對母親道:“二嫂,你再看這裏,你這牛死得不對頭啊。”
“還有什麽?”母親一陣疑惑,低頭朝那老牛的腦袋上看了過去。
我順勢也伸頭看了一下,這一看之下,我不覺是再次愣住了,因爲我發現那牛的腦門上居然有一隻小小的血手印。
這是怎麽回事?
當時見到這些,我禁不住心裏一沉,瞬間就想到了昨晚的夢境,然後我再擡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下,發現自己手腕的指印變得越發鮮紅了,這讓我明白到這裏頭的蹊跷,這牛絕對不是正常死亡的,它很有可能是被小糊塗的陰魂克死的!
這牛可是爲了救我才死掉的啊,這讓我心神一片混亂,不覺就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母親。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母親這個時候卻似乎沒看到那牛腦袋上的血手印一樣,她隻是跟着三叔的動作,掀開了牛頭上的牛皮,朝那牛的腦骨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再一看那牛頭骨,才發現那牛頭骨居然也碎了。
“他三叔,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到這個狀況,母親禁不住一陣驚愕。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覺得蹊跷,”三叔也是滿心無奈,最後隻能是蹲到牆根,點起一根煙,一邊抽着,一邊對母親道:“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他們故意把這牛給打死的?”
“這,我們最近也沒得罪什麽人呀,”母親滿心疑惑,轉身看到我,禁不住就問道:“一痕,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這個時候,眼見到那老黃牛的慘狀,我已經是滿心悲憤了,所以當時我心一橫,禁不住就大聲對母親道:“媽,你,你沒看到那牛頭上的血手印嗎?那是小糊塗的陰魂在做怪,她來找我了,這牛是爲了救我才死掉的!它是被小糊塗的陰魂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