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虛無的四級文明

二階仙俠位面與九界大世界的通道有選擇機制，宋破心隻能以偷渡方式前往目的地。

吳炜想了想，問宋破心：“茅一命算重要劇情角色麽？”

宋破心：“當然算，茅一命可是第一隻僭号妖聖的大妖。”

吳炜：“近些日我有推演妖族樂園劇情，茅一命提拔茅尊賢負又罷黜茅尊賢，現已衆叛親離，諸化神後期大妖人人自危。如無你我外力幹涉，茅一命不久就将因爲信仰封神隐患病倒，茅尊賢不甘心重蹈茅奇秀敗亡命運，屆時果斷趁其病要其命，聯合人類煉氣士和馭獸齋系大妖裏應外合刺殺茅一命。茅一命喪命時，白狸也在場，并嘗試燃燒茅一命的煉神前期修爲聯系飛升世界，尋覓舊主人馬唯的消息。如果我小幅度改變劇情，衆化神期巅峰煉氣士聯合絞殺茅一命時激活破碎虛空，閣下能否尾随茅一命前往九界大世界？”

宋破心：“當然可以。”

吳炜：“好，那就這樣操作吧。”

出乎吳炜意料，宋破心帶來如此多的信息，索要的報酬僅是準許他再次前往九界大世界。吳炜覺得真相并非這樣簡單，但他沒有說出口追問，時機未到之前先積攢實力吧。話說，即使想阻礙宋破心尾随茅一命偷渡九界大世界，吳炜也得有實力阻止才行啊。

悠悠數年之後天華七百二十五年，如吳炜推演的那般，茅一命信仰封神的隐患爆發，茅尊賢如期發動叛亂。重重包圍之中，吳炜誘使茅一命破碎虛空，豈料茅一命竟不肯飛升，仰天憤怒咆哮：“萬妖且在水火之中，吾輩豈可獨自逍遙。”

雖然茅一命抗拒破碎虛空飛升，通道畢竟已經打開，宋破心遁入其中，偷渡到了九界大世界。茅一命犧牲未來進階煉神前期的信仰封神路線隐患極重，自我斷絕破碎虛空一線生機之後，旋即被一群化神期巅峰圍毆緻死。魂寵白狸燃燒了茅一命煉神前期修爲，意念滲入飛升通道，臉頰浮起堅決的歡笑：“既然确定你未死，我拼死也要飛升，繼續追逐你的背影。”

宋破心偷渡九界大世界之後，二階仙俠位面和三階幻想位面都陷入了平靜。天華七百三十一年，吳炜被主神空間評價爲61主神，如期解鎖了四階諸神位面。鑒于四階無劇情的傳統，考慮三階幻想位面就已存在宋破心這樣的強敵，吳炜沒有莽撞降臨四階諸神位面，而是繼續積攢實力。

與此同時，二階仙俠位面終于迎來了劇情沖突的高峰。

茅尊賢陰謀絞殺茅一命之後登頂南十字旋臂聯盟，但是其威望不足以降服諸化神後期大佬，唯能向各方許諾利益換取他們的支持。化神期巅峰畢竟是化神期巅峰，化神後期大佬再不服氣也得表面聽從茅尊賢的命令；可化神期巅峰畢竟隻是化神期巅峰，人類宗門和馭獸齋系大妖怎會允許一名化神期巅峰霸占整個南十字旋臂聯盟？茅尊賢在内外勢力逼迫下，爲了守住南十字旋臂聯盟地盤，毅然重走茅一命信仰封神險路。可惜，茅尊賢終究不是身披解放妖族榮譽的茅一命，他的信仰封神之路非常坎坷，半途中就被野心家刺殺。

茅尊賢死後，南十字旋臂失去化神期巅峰的守護，人類宗門和馭獸齋系大妖旋即回到南十字旋臂。期間，馭獸齋系大佬仗着妖族身份，紛紛祭出信仰封神大招，各自封聖，妖聖一詞于此現世。衆妖聖沒有足夠威望突破煉神前期，索性穩紮穩打把信仰封神當作增強實力的利器，間接避免了信仰封神的隐患。封聖的群妖，同等修爲的實力超越了人類宗門，而人類宗門受限于傳統文化，短時間内無法利用信仰封神，導緻妖族力量漸漸追平了人類宗門。

南十字旋臂混戰期間，魂寵白狸在二階仙俠位面意識引導下發現了聽帝門鎮國氣運法寶的真相。白狸原本是與世無争心态，每每到了曆史轉折點，才會以妖族守護神面目現身，主持她所相信的正義。怎奈，舊主人馭獸齋齋主馬唯是白狸的心靈漏洞。白狸渴盼進階煉神前期飛升異世界與馬唯團聚，得到鎮國氣運法寶可以輔助她進階煉神前期的消息登時情緒激動，立刻不顧一切消耗自己所有的威望和友誼，率領五行使和魚妖大聖突襲聽帝門，正式引爆人族和妖族的宿命戰争。

吳炜沒有幹涉劇情演變。

進階四級文明之後，吳炜遲遲明白了虛無的可怕。

科學的發現和發明，都是對已知規則的整理和再利用，金屬塑料拼成一部手機的規律，自宇宙出現就存在。地球文明之所以在二十一世紀研制觸屏手機而非在十一世紀研制，是因爲人類本身的自我局限。因爲知道的很少，每一項規則的發現都充滿了樂趣，每一項規則的再利用都能誕生奇迹，可問題是宇宙有極限的，當所有規則都被解析完畢呢？

所有物理學規律都弄明白了。

沒有了發現，也沒有了再利用，科技樹仿佛陷入永久的大停滞。

再努力向前走，也不過是舊規則的重複。

宇宙内部是無限循環的重複，向外也隻能自我複制式擴張，這樣的拓展，或許算是同我宇宙式繁衍？更麻煩的問題在于，宇宙之外的虛空不存在維度、不存在時間、不存在質量，不存在溫度，更不存在距離數值。自我複制再複制，無窮無盡自我複制式擴張，也找不到虛空邊界所在，原因非常簡單，無盡虛空的遼闊在于它根本沒有體積概念。無盡虛空沒有數值概念，無法丈量它的尺度，自然不能找到它的邊界。

誠如吳炜先前所說，這并不是科學末日，而是舊科學體系的崩潰與新科學體系的誕生。

可是，舊科學體系的崩潰，崩潰的也恁徹底。

宇宙萬事萬物由我的心意，可我的心意又是什麽？

果然四級文明最絕望，不但前途茫茫看不見，自己的根基自己的價值觀也漸漸虛無。

正義是什麽？

你說正義必勝。是的，正義必勝，當宇宙萬事萬物由你心意時，你所贊同的必定勝利。然而，正義之所以必勝，到底是因爲正義能夠導向勝利，還是因爲你裁決了正義能夠獲得勝利？

社會科學裏，也無法找到答案。

你說正義和平等能夠團結智慧生命并能更大程度發揮他們創造能力，乍一看貌似是真理。可，科學規律是能反向驗證的，咱們試試不正義不平等是否一定無法團結智慧生命并更大程度發揮他們創造能力。宇宙萬事萬物由我心意，我改寫宇宙社會科學規則，将不正義不平等神聖化，智慧生命越被虐待越被剝削越能創造輝煌，然後呢……一群具備改變世界能力的天才奴隸的捧着奴隸主的臭腳高唱贊歌，并甘心情願爲了奴隸主獻了青春獻終身，獻完終身獻子孫。期間倘若某一名奴隸厭煩了虐待，覺得這樣不正義不平等，當他泛起反抗念頭時，立刻被宇宙規則愚蠢化智商降低到10點，普通人智商爲1000點的10點低智商。呵呵，一群10點低智商傻瓜能夠帶領社會向前麽？

瞧，這個殘酷世界裏，不正義不平等一樣能代表生産力前進方向，一樣能夠代表所有智慧生命的終極利益。

正義與不正義，平等與不平等，都是假的，關鍵是我怎樣初始化宇宙。

當然，縱使實驗違反了認知，你可以繼續堅持你心中的正義。因爲你是四級文明，因爲你是宇宙之主，你有随意修改宇宙規律的能力。但是，請别奢望向其他宇宙之主傳播你的價值觀念，因爲他們相信實證。除非你能證明在不正義不平等神聖化的世界裏，一群10點低智商傻瓜也能依靠平等正義信念創造奇迹。否然，我隻能說，你堅持的平等正義是因爲你生長在平等正義神聖化的宇宙，你堅持平等正義的行爲是曆史慣性，證明你還未真正理解何謂四級文明。

心中的正義，隻能靠自我相信和自我堅持。

我相信某某是正義，某某就是正義。

這樣，問題來了。

平等也好，正義也好，都有不同诠釋和不同的定義。你相信某某行爲是正義，他相信某某行爲是平等，如果兩者沖突了怎麽辦？譬如，某某相信殺死一切罪犯是正義，不論罪大罪小，一并殺掉；某某相信同性戀是正義，殺盡一切繁殖沖動僞愛情異性戀；某某相信顔值是正義，殺盡一切醜鬼，當然美醜判斷标準也取決于他心。

出現了這種沖突，怎麽辦？

别奢望證僞。

記得，他們都是宇宙之主，他們具有心意變爲現實的能力，他們心中所想的在他們掌管的宇宙裏就是真實可信的現實。你自以爲的普世真理，在别人眼裏不過是你無緣由堅持的信念；你自以爲的真理，全部是你想象和宇宙初始化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