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思維強度

人際交往忌諱交淺言深，戰友情誼當用并肩作戰赢得，而非奢望于一紙協定。五名妖族英雄簡單闡述來意，結束了第一次拜訪，各自告辭還家。離去時，女娲刻意慢了一步，與吳炜一對一交流：“閣下怎麽稱呼？”

吳炜：“剛才我已自我介紹過了，姓吳，名炜。”

主神空間衍生劇情世界裏與宋破心交流，吳炜已經在三階幻想位面留下了痕迹，不必畫蛇添腳編造新身份奢望欺瞞朝天阙小宇宙制造者三陽子。然而，女娲意思并非如此，目光灼灼盯着吳炜：“我想知道的是閣下的真名。”

吳炜愣了愣：“真名？”

女娲仰首望了望湛藍天空，怅然回答吳炜：“女娲是命運的安排，我真名是潘未來。”

時間之蛇試練世界規則，除了各族族長的英雄模版，族群成員各有各的姓名和家譜傳承。族長英雄死難于陣營戰場，預備族長将會放棄自己的氏族名字，繼承與族群綁定的英雄模版，女娲族群亦是這樣。女娲是族群英雄，繼承女娲英雄模版的智慧生命有它自己的姓名。但是，吳炜高速運轉的大腦敏銳覺察到，眼前女娲英雄口中的真名，絕非繼承英雄模闆之前的姓名。

吳炜于是慎重回答女娲：“我的真名就是吳炜。”

女娲繼續追問：“無論世界内還是世界外？”

吳炜故作迷茫狀：“世界外？”

女娲：“我的意思是說此方世界之外。我想想，外界是怎樣稱呼此方世界呢，朝天阙，第四重門，或者時間之蛇？無關緊要了，你該比我更清楚這個世界的本質。朝天阙之外，你也以吳炜名号行走嗎？”

吳炜暗道一聲果然，女娲英雄模版之下的潘未來，已經明白了時間之蛇試練世界的本質。或許故事背景設定賜予她看穿未來的力量，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第四重門傳輸時間之蛇試練信息時并沒有闡述這樣的情報。哪怕真相如此簡單，女娲英雄模版也是隐藏劇情。不意第四重門孕育了潘未來這樣的變數，吳炜登時泛起興趣，實話回答：“朝天阙小宇宙之外，我也是吳炜。話說，我萬萬沒有想到，時間之蛇試練世界裏竟然存在你這樣的人物。”

潘未來抿着嘴角微笑：“很奇怪麽？”

吳炜：“非常奇怪。”

潘未來：“其實并不奇怪。無窮無盡的巫妖戰争，每隔十年提升一次靈氣力量，明面最高上限是還虛前期，解鎖到還虛前期修爲仍然分不出勝負，那便以平局結束這一輪宿命。然而，你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造物主三陽子制造試練世界時總會考慮容錯率留出一定的富餘性能，試練世界表面極限是還虛前期，真正極限卻是還虛中期。上一輪千年試練，得益于某試練者垂青，我在陣營戰場無雙斬獲千萬顆人頭，把巫族陣營一百零八名英雄殺到隻剩下一名，僥幸覺醒進階還虛中期。”

“朝天阙小宇宙之外的大宇宙，煉神期号曰‘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不懼死亡污穢的金仙；還虛前期是大羅金仙，還虛中期是天仙，還虛後期是準聖，還虛期巅峰是聖人。聖人永生不死，宇宙滅而我不死，無論宇宙寂滅式輪回，還是宇宙大爆炸式輪回，都無法真正傷害他們。”

“理論上來說，煉氣期可長生，煉神期可永生，煉神前期修爲已經能夠活到宇宙寂滅。但是呢，煉神前期的永生是自我的永生，即沒有外部力量侵害條件下的永生；聖人的永生，才是真正的永生，是萬劫不損的永生，不怕任何傷害的永生。你把大宇宙打碎了、打沒了，也無法實質傷害聖人。聖人超越了物質，超越了維度，超越了時間。聖人的宇宙滅而我不死，是所有智慧生命孜孜不倦的渴望。”

“三陽子制造朝天阙小宇宙，非靈氣社會轉向靈氣社會，靈氣社會轉向非靈氣社會，碳基生命形态社會轉向矽基生命形态社會，矽基生命形态社會轉向鐵基生命形态社會，等等無數各種各樣的社會實驗，都是積累智慧生命幹擾情況下的宇宙運轉規律。”

“具體什麽意思呢？”

“吳炜閣下你身爲試練者，最低也該有煉神前期修爲，應該明白自然科學之外另有社會科學。我擲出蘋果，計算重力加速度，計算空氣氣體運動幹擾以及其它幹擾條件，無須等待蘋果落地，就能提前預測它的軌迹和落點。這樣的預測，是基于客觀規律和宇宙規則的推演，你能夠理解嗎？”

吳炜笑着回答：“我懂，萬有引力定律。”

潘未來繼續說：“維度物理學演變的靈氣力量也好，純粹的宏觀三維世界也好，客觀自然規律總是簡單易懂。話說，靈氣力量與自然科學的統一，乃至對力量本質的覺悟，正是煉神期煉氣士和還虛期煉氣士的本質區别。煉神期之前的煉精期、化氣期、煉氣期、化神期，都沉迷于靈氣力量無法自拔，他們憑借靈氣力量逞能，也把自我封印在靈氣世界，哪怕曾經具備不錯的科學素養，也莫能例外。朝天阙小宇宙裏第一重門和第二重門存在許多僞科學世界，創世主三陽子或其他試練者刻意改變試練世界的法則，把靈氣力量和基礎自然科學聯系在一起，即試練者或土著生命如果發現并理解光、電、電磁波等自然科學規律，造物主三陽子或其他試練者構建的世界法則，将會賜予土著生命一定程度的靈氣力量支配權。”

吳炜呵呵笑了笑。

吳炜在第二重門高武大明試練世界，就辦過這樣的事情，把對自然科學規律的認知視作分配靈氣力量種子的重要參考因素。某位煉氣士因爲攫取牛頓的牛頓三大定律的解釋權，旋即被吳炜賜予最高靈氣力量種子。站在土著生命視角，靈氣力量與自然科學規律密切相關；其實呢，一切都是吳炜這樣代理法則作祟，吳炜說靈氣力量與一級文明早期自然科學研究有正聯系就有正聯系，吳炜說有負聯系就有負聯系。土著生命發現的真理，全都是吳炜意志的體現。

潘未來顯然并不贊同靈氣力量這樣與自然科學規律捆綁，蔑視批判：“這樣的引導是誤導，越洋洋自得驕傲早期自然科學能夠帶來靈氣力量的飛躍，他偏離真理的方向越遠，長此以往，難有好結果。”

吳炜有自己的堅持，不與潘未來争論，她啰嗦兩句就不再無趣批判，繼續她的理念闡述：“哪怕到煉神期，明白了靈氣力量源自于維度物理學，煉氣士仍然習慣性把靈氣力量作爲根本，把更大視野的科學世界當作增幅自己力量的工具，本末倒置了極點。煉精期到煉神期，都困于靈氣力量巢穴，這爲主那爲副什麽的。其實啊，哪有什麽主副之分啊，靈氣三維度本來就是自然科學的一環。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這十六個字，也不是專用于描述仙俠風靈氣力量，而是用來驚醒智慧生命思維強度的評級。”

吳炜截斷潘未來的啰嗦：“等等，你說思維強度？”

潘未來：“不錯。”

吳炜驚然追問：“‘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是用來描述思維強度的？”

潘未來：“不錯，十六字八期并非專門描述靈氣力量強弱，而是評判思維強度級别的約定用語。”

吳炜有點兒懵。

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竟然不是仙俠世界專用的力量體系？

吳炜不懂就問：“何謂思維強度？”

潘未來偏轉話題先回答吳炜的疑問：“思維強度，又可稱之靈魂強度，它是雜合概念。早在煉氣中期，碳基生命煉氣士可自由修改基因更換外貌，到了煉氣後期，碳基生命和非碳基生命可以自由轉換，石頭妖精也能凝塑完美人類軀殼。如果忽視曆史文化因素，基因隔離、血脈觀念等全都被掃到曆史垃圾桶，智慧生命自我識别方法上必須升到思想高度。所謂靈魂，所謂思維，即是普遍意義的思想；所謂思維強度，其實即是思想強度。嗯，這樣說，有點兒枯燥，我舉個例子吧。嗯，時間之蛇試練世界是基于某顆名曰‘地球’星球的低階文明神話傳說鋪設的背景，女娲、九尾狐、玉兔、金烏、饕餮等英雄模闆，都來源于地球文明神話傳說。閣下曉得這家低階文明麽？”

吳炜當然曉得。

他的前三十年，在地球；應聘主神空間的一階武俠位面，是地球背景；來到三階幻想位面，地母星是仿版地球；朝天阙第一重門大唐帝國源自李唐王朝；第二重門高武大明源自朱明王朝，再懵懂茫然蠢笨，也該認識到地球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