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前進路上沒有捷徑

茅一命此刻同樣無法聯系天地靈氣，卻能果斷否認末法時代的降臨，因爲他能夠模模糊糊感受天地靈氣就在身旁。茅一命現今的感覺，就像一介凡人進階煉精期之前的惆怅，能夠隐隐約約感受到天地靈氣在那裏，可就是無法與之建立穩定聯系。

茅一命對靈氣維度似懂非懂。

越是茅一命這樣的半瓶不懂，越是驚歎末法囚籠這樣的奇迹。茅一命不明白吳炜怎樣實現這等奇迹，卻清醒明白所謂的末法降臨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眼前吳炜的大手筆。這樣的奇迹，這樣的靈氣操控，這樣的天道理解，已非茅一命認知的領域。茅一命躬身施禮，真誠表示歎服：“前輩修爲竟已到了如此不可思議地步，種種怠慢，還請原諒小子無知之罪。”

如果吳炜實力不夠，傀儡肉軀論道印證是一種敷衍和傲慢；而若吳炜實力通天，悟道關頭還肯答應與茅一命論道，則是令人敬佩的寬容。同樣的舉動，因爲結果的不同，被賦予了不同意義。

二階仙俠位面實力爲尊，自由平等說的再好聽，背後也得有足夠的武力背書。其實，純科技側的地球位面，何嘗不也是這樣？如果某項利益擺在弱國和強國面前，誰能得到就對本國大有裨益，得不到則嚴重損害本國利益，你瞧它們怎樣争奪。沒有足夠的武力背書，你再自以爲手握真理，也将被别人不屑于顧。

馭獸齋齋主馬唯破碎虛空之後遺留的靈寵勢力，魂寵白狸、五行使、第六使魚妖魚素帕，七大妖内部或許存在某些嚴重分歧，卻能在魂寵白狸領導下團結一緻迎敵。馭獸齋年度最新統計數據顯示，全世界共有十八尊化神後期巅峰，其中人類一方爲十尊，馭獸齋長老派系三尊，聽帝門和飛熊門等各兩尊，獸王宗、明尊盟、百鬼道等各一尊；妖族一方爲八尊，魂寵白狸、五行使、魚妖魚素帕、貓妖茅一命。除了馭獸齋系靈寵，茅一命是億萬妖族裏唯一的化神後期巅峰。

茅一命沒有足夠數量的朋友，也無法拆散馭獸齋系靈寵友誼，隻能默許馭獸齋系七大妖的各行其是。正是因爲這樣的背景，茅一命覺察吳炜實力高深莫測，立刻歡欣鼓舞并試圖與吳炜建立同盟關系。然而，同樣因爲實力背書的潛規則，當茅一命覺察他無法對等站立在吳炜面前，也迅速熄滅了收服吳炜的奢望。

茅一命心思：“當今之世，白狸最強，魚素帕其次，第三是飛熊門門主，可其中最強的白狸，也沒有聽說過她能以星球爲單位制造末法禁區。這位四千年前被封印的大蜥蜴，恐怕才是當世第一強者，比白狸更加名副其實。”

強者理當有強者的特權。

茅一命停用道兄的平輩稱呼，改爲相對仰視的前輩，盡己所能不去無緣無故結仇吳炜。

吳炜已是42級主神，懶得在二階仙俠位面新手區裝逼，平實語言與茅一命交流：“不論道印證了？”

茅一命尴尬苦笑：“前輩的天問第一擊，不動聲色間制造末法禁區，截斷煉氣士與天地靈氣的連結。窺一斑而知全豹，前輩對靈氣的理解已經超乎想象，哪敢再班門弄斧。然而，請允許小子鬥膽說一句，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前輩坐擁這樣冠絕天下的實力，何不出山救萬民于水火之中？”

吳炜理所當然的拒絕：“我的道與你的道不同，這些話休要再提。不過，你的全民強制教育的想法，我非常感興趣，絕不會阻礙你推廣。昆塔星等數萬顆恒星，拒絕外來煉氣士進出，暫時留給我感悟天道至理；大蜥蜴之國其餘數萬行政星，皆聽從你的号令，配合全民強制教育政策。”

吳炜的回答給了茅一命一絲希望，側面證明吳炜的理念與茅一命的理念有不少共同點。南十字旋臂聯盟全民強制教育政策如果有了卓越成果，吳炜或許更改心意，屆時茅一命再來說服吳炜不遲。

吳炜停止維度幹涉儀的幹涉，三條靈氣維度重新影響太昏星，茅一命、海雅等煉氣士相繼聯系上天地靈氣。自覺茅一命拜訪事件到此已然了結，吳炜簡單囑咐海雅處理瑣碎後事：“南十字旋臂聯盟諸事，就由你來配合。”

說罷，吳炜就地解散傀儡軀殼，分解爲最基本的能量，并逸散入維度式虛空，不在宏觀三維世界留下痕迹。茅一命恢複化神後期巅峰實力，神念即時籠罩太昏星，吳炜解散傀儡軀殼離去時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全都看在眼中，不禁感慨萬分說：“果然來去皆無半點兒靈氣波動。若非親眼見識到天問第一擊制造末法囚籠的恐怖，怎想到這平平淡淡的詭異，原來竟是涉及大道根本的頂級玄妙法術。”

海雅心中的震駭，更勝于茅一命，萬萬沒有想到吳炜竟能夠談笑間隔絕天地靈氣。回憶吳炜剛出世的内斂，想來那時就已控制靈氣的生滅，實力遠超南十字旋臂聯盟領袖茅一命。海雅第一次慶幸自己的天賦不算太妖孽。試想，如果她數十年時間攀升到化神前期，不知死活冒犯吳炜的權威，肯定被吳炜一招“靈氣來去”扇翻倒地。

那畫面，想想就不寒而栗。

海雅更加畏懼吳炜以及大蜥蜴靈獸軍團。

爲了彌補前時的怠慢，海雅盡職盡責爲大蜥蜴之國服務，代表大蜥蜴之國接待茅一命：“前輩，南十字旋臂聯盟的事兒……？”

茅一命尊重吳炜強者特權，全盤接受吳炜的提議：“吳前輩已有囑咐，咱們遵命行事吧。我去修複二級傳送陣，你稍等些時日，負責與随後而來的使者團談判簽署條約，當然，務必保證不得影響到吳前輩參悟天道至理。吳前輩現在就能隔絕天地靈氣，參悟天道至理之後，又将強到什麽地步？真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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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茅一命論道太昏星事罷，吳炜因維度幹涉儀優異表現赢得了南十字旋臂聯盟的特權式尊重。茅一命針對妖族内部體制的種種變革，皆有意識控制範圍，盡力避免影響到大蜥蜴靈獸軍團。

均衡帶來平靜的期間，吳炜同我大聯合繼續埋頭攀科技樹，直至天華五百零六年。

天華四百三十八年到天華五百零六年，二階仙俠位面格局無甚大變化，南十字旋臂聯盟固然矛盾重重，也大都限制在内部。出乎吳炜意料之外，茅一命并不止于義務教育式平等，竟然真如最初的猜想那般是一位平等主義者，繼義務教育之後，又在南十字旋臂聯盟各妖族自治國推行各種形式的平等主義，嚴格約束妖族煉氣士的特權。尤其是茅一命的老部下，另一位貓妖茅奇秀，于天華四百五十二年成功進階化神後期巅峰，令南十字旋臂聯盟實質擁有兩尊化神後期巅峰級别大妖，茅一命的權勢自此更加如火如荼。

随着時間的發展，茅一命與馭獸齋系靈寵的理念分歧越來越明顯。近些年來，馭獸齋系五行使忌諱茅一命不講究煉氣士等級尊卑，屢屢抨擊茅一命倒行逆施，重視凡人甚于煉氣士；茅一命則譏諷五行使“奴隸做了主子”更反動。

當然，吳炜一直處于看戲狀态。

自此得知二階仙俠位面隻是主神空間劃定的新手區，吳炜的主要精力都用于勇攀科技樹，爲未來探索三階幻想位面積蓄實力。可惜，主神空間明顯不願意令吳炜在安全的新手區積攢到三級文明巅峰或四級文明級别的實力。當主神等級于天華四百七十六年升到46級，驟然陷入停滞狀态，而後的三十年毫無半點兒動靜。

與之對應的，是吳炜同我大聯合的科技大停滞。

停滞的原因，也很簡單。

何謂科學？

科學是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進行預測的有序的知識的系統。如欲研究某事物，該事物必須客觀存在。在二階仙俠位面裏研究事實存在的天地靈氣，是科學的踐行；在神靈無法确認存在與否的地球位面，再努力研究神的核心也是僞科學，隻有各種嘗試發現神靈的驗證，才能勉強歸類于超出現有科學理論之外的探索。

科學隻能研究客觀存在的事物，不能無中生有研究臆想中的事物。

二階仙俠位面固然遼闊，可也就銀河系規模。而維度物理學的完善，需要更多的觀察和更多的資料，甚至需要完整的宇宙體系。主神空間對三級文明的描述很簡單，宇宙村。顧名思義，整個宇宙仿佛小村落一樣互聯互通。如果沒有完整的宇宙體系，如果沒有事實存在的客觀的完整宇宙，吳炜同我大聯合再拼命向前，也沒有辦法研究宇宙的誕生和毀滅。

在二階仙俠位面裏研究地球位面那種級别宇宙，就仿佛在地球研究各大宗教的至高神。

若想繼續攀登科技樹高峰，必須放棄新手區無敵的美夢，勇敢踏步緻命危險的三階幻想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