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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各自的團，各自的戰（八）

“不同時代，不同宗教，不同文化，有着不同乃至截然相反的道德體系。我不能無視時空差異，站在工業社會立場高高在上指責唐宋時代百姓娶妾是出軌是背叛婚姻，更不能站在農業社會立場咒罵指責21世紀的未婚男友自由談戀愛是********。所以，我今天也不能指責劉九九自己愚蠢犯賤，也不能指責你花心渣男，因爲在你們心中，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正義。”

明承風說到這裏，語氣突然尖銳：“但是，竹窩村是我發誓守護的地盤，我允許你們居留竹窩村，就得擔起不同文化不同道德碰撞的責任。而我，相信生産力決定生産關系，生産關系決定道德體系，空中樓閣要不得。舉起自由戀愛自由婚姻旗幟推翻武師階層的壓迫，需要足夠的生産力後盾，不是現在所能做到的。所以，我明确反對劉九九的婚姻觀念，卻必須默許其暫時存在，并維護她的基本利益，判你賠償劉九九等同正常婚嫁的禮金。老家（主神空間）裏黃金白銀非常廉價，我相信，這對你絕非難事。”

當然不是難事。

宋哲松芥子空間裏有數百斤黃金，抛棄劉九九時，并不介意甩給她幾斤黃金安穩其情緒。

問題關鍵，你明承風是誰啊，憑什麽管我的事兒？

宋哲松非常讨厭明承風多管閑事。如果遊平江或李燕姬發話，宋哲松畏懼兩名輪回者數一數二實力，必然點頭哈腰讓怎麽辦就怎麽辦。可，明承風，呵，初降臨劇情位面時比宋哲松蘇醒的還晚，明顯比宋哲松還弱，憑什麽高高在上的判決宋哲松賠償。宋哲松看低明承風，不屑冷哼：“滾犢子，老子的事，輪不到你管。”

明承風吸一口氣：“你這是不肯賠償咯？”

宋哲松愈加不耐煩，直接粗口罵說：“賠償尼瑪。”

明承風掄起主神空間兌換的懲戒之錘，指向宋哲松：“竹窩村種種，是我的理念我的道，你挑戰竹窩村秩序，就是挑釁我的道。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内，既然文話說不通，那就武力一決勝負吧。”

宋哲松自芥子空間取出一柄短刀迎戰：“啰哩啰嗦，我忍你很久了。”

遊平江、李燕姬等輪回者連忙勸阻，說大家都是隊友，何必爲了劇情位面土著拼死拼活。然而，明承風堅定維護他在竹窩村的統治，宋哲松自恃修爲較高也不肯低頭，都不聽臨時隊友的勸解。與此同時，臨時小隊畢竟是臨時小隊，大家互相都不熟悉，除了嘴上勸解意思意思，誰也不肯無緣無故真正牽扯入兩人的争端。

臨時第三小隊的内鬥，不可避免。

主神空間強化千種萬種，宋哲松雖然覺得明承風較弱，卻也不敢太過小觑，拔刀出鞘擺出防衛陣型。

這裏需要插播一句背景。正常國家的科研研發，常常顧忌倫理道德，無法及時迅速研究人類自我。唯有同我大聯合的同我生命，與吳炜有着同樣的信念，無視各種道德理論風險，繼黑箱式智慧整體機構一次性上傳之後，又進步活體實驗解析智慧思維的數據結構，把人類自我存在的精神支柱任意拆卸組合，漸漸衍生了無數奇迹。時至今日，吳炜同我大聯合已然能夠輕松定向分離記憶體的目标記憶，即可由甲的記憶體數據裏自由提取一段記憶，再上傳覆蓋到乙的記憶體數據。也即是說，如果這段記憶是武學經驗，那麽把這段記憶感悟移植給輪回者，輪回者就瞬間學會了無數武學知識。武俠世界的武功，和其它劇情世界戰鬥技巧，都可通過這種方式瞬時強化到輪回者身上。

宋哲松在地球位面并不懂武學，如若他仍是地球位面的身體素質，連和劉九九的父親劉老實都打不過。但是，通過記憶編輯式瞬時強化，宋哲松掌握了相當精妙的刀術。這也是宋哲松敢和明承風一決勝負的信心。

明承風更不會小瞧宋哲松。

明承風單手舉着懲戒之錘，繼續闡述自己的理念：“我向來不贊同單打獨鬥，真理的大炮亦絕非追求一發見效。我不和你單打獨鬥，無論你是否譏諷我懦弱，我都喊幫手一起群毆你。”

宋哲松臉皮抖了抖，斜眼瞟向旁邊七名輪回者：“呵呵，難怪你這樣傲慢，原來是找到了幫手。”

明承風主動安撫宋哲松：“你别害怕，我找的幫手不是輪回者，而是劉九九的父親和竹窩村的村民。你無情傷害了劉老實的情感，便由他來親自複仇。”

宋哲松愣了愣，指着蹲地喪氣的劉老實，哈哈大笑：“找他幫手，哈哈，找吧找吧，别怪我虐菜就好。哈哈哈，明承風，你最好瞧瞧他有沒有勇氣站在我面前。”

明承風取來一柄裹鐵竹槍，遞向劉老實：“欺辱你女兒的兇手，就站在那裏，劉老實，你敢不敢拎起竹槍刺他？”

劉老實手足無措。

如果說最初追打劉九九，劉老實尚抱一線希望，希望事情鬧大鬧到輪回者這裏，輿論逼迫宋哲松答應娶劉九九爲妾；可，耳聽宋哲松一番嚣張而無情的言語，劉老實早就灰心絕望，惱恨劉九九怎就這樣不争氣，怨恨自家怎就倒黴遇人不淑。劉老實惱恨宋哲松恨的關節發白，惱恨的肝膽俱裂，可心底從未泛起一絲複仇反抗的情緒。原因很簡單，宋哲松是武師，武師刀槍不入，被武師欺負了，也隻能怨自己運氣不好。

劉老實不敢反抗，不敢接拿裹鐵竹槍。

劉老實的懦弱，在明承風的意料之中。明承風沒有啰嗦埋怨，按部就班加重語氣，近乎威脅提醒劉老實：“我宣布竹窩村軍事管制時，曾經百遍強調，你們既然選擇了戰鬥，就不能再退縮。劉老實，你現在不是散漫的農民，而是宣誓勇敢面對山賊的戰士，更是竹窩村的民兵什長。軍法無情，戰場上退縮，是要殺頭的。劉老實，你想被軍法斬首嗎？”

劉老實噗通一聲跪地，嚎嚎大哭：“明大人，俺劉老實謝謝你的恩情。可這事兒是九兒眼瞎，怪不得人，不值得明大人你替她申冤，就算了吧。”

明承風搖頭：“劉老實，我不是替你申冤，而是在維護竹窩村新體制。我現在也不是以涉案人員身份詢問你意見，而是以民兵身份征召你戰鬥。劉老實，一炷香之内，拿起竹槍，召喚你的十人隊，與我一起戰鬥。”

劉老實仍舊不敢，跪地流涕，請求明承風放過他：“求求明大人，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

明承風語氣變得嚴厲：“劉老實，你該知道我平時和善歸和善，論及軍法時，卻絕無徇私可能。這些日練兵，該抽鞭子的有誰少挨，該關禁閉的有誰少關？有道是慈不掌兵，已經明文規定的軍法，絕不許你私自拒絕。劉老實，你想成爲竹窩村第一個被處刑的逃兵嗎？”

在場村民相繼變色，既有經驗表明，每當明承風話音這般嚴厲時，就該有人受刑了。劉九九旁觀者清，顧不得悲鳴哭泣，小跑撲到劉老實身上：“明大人，都是民女的錯，你饒了俺爸吧。”

明承風語氣愈加嚴厲：“軍法無情，豈能說饒就饒。劉老實，給你半刻鍾時間，選擇吧。是戰鬥中有可能受傷而死，還是被我視作逃兵一錘錘死？”

劉老實左不是右也不是，回顧明承風這些天言出必行的風格，曉得如果繼續磕頭求情，十有八九被明承風無情捶殺。明承風幫助村民割麥收糧時固然和藹可親，但是練兵時刻，一向無法通融，死闆到可怕地步。劉老實不敢賭博吳炜的善心，顫悠悠拿起裹鐵竹槍。

明承風語氣稍稍平緩：“好，劉老實，去召集你的十人隊。”

劉九九事件越鬧越大時，竹窩村絕大多數村民都半夜起床瞧熱鬧。親眼見識到明承風逼迫劉老實拾起裹鐵竹槍的嚴厲，被編入劉老實十人隊的九名村民，雖然胸中裝滿郁悶，卻不得不老老實實快速趕來，拎起長槍列成一隊。

日紮五百槍，一年學會刺；舞槍十二月，二年懂攔拿；三年寒伏下苦功，才敢與人拼生死。這長槍長矛，看似簡簡單單一個刺，内中也是數十月的辛苦。十名村民端起長槍，花架子還算整齊，但是握槍的力氣和穩重、刺紮的幅度和力度、彼此之間的合作協調，等等，都距離真正長槍兵十萬八千裏遠。村民也曉得自己的槍術幾何，雖然畏懼軍法勉強站成一列，卻都恐懼膽顫握不穩槍，戰鬥力可想而知。

唯有明承風鬥志昂揚。

明承風積累的劇情點并不少，一階武俠位面曆練時，因爲緊跟吳炜步伐完成若幹次關鍵任務，足足積累了近兩萬劇情點。之所以降臨劇情世界時蘇醒的晚，貌似比周羽、宋哲松還弱，是因爲他熱衷團隊合作，大部分劇情點都投資了群體增益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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