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内一片寂靜,王逸雙目微閉,靜坐在椅子之上,思量着張貴剛剛講述的事情,而張貴則坐立不安,想要說什麽又說不出來,隻能在一旁焦急的等着王逸說話。
時間一息一息的過去,張貴越發焦躁不安,就在他即将按捺不住之際,王逸睜開了雙眼,開口說道:
“帶我去陰鐵礦洞吧。”
聽到王逸的話,張貴先是一喜,後是一懼,喜的是王逸終于要去處理這件事了,畢竟這件事嚴重影響了陰鐵礦的開采,對他很是不利,而懼怕的則是礦洞中的未知危險。
陰鐵礦洞如同一隻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悄無聲息的吞噬着衆人的生命,上次和他一起前去探查的兩個師弟和他一樣都是黃芽期修士,可卻無聲無息的死在了礦洞之中,死之前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雖然還不知道礦洞中的危險到底是什麽,可張貴知道裏面的危險對他來說絕對是緻命的。
更何況有時候未知的危險遠比已知的更加讓人害怕,更加讓人畏懼。
不理會張貴的反應,王逸徑直起身走出了客廳,張貴見狀不敢再猶豫,連忙追了出去。
院門外,兩架馬車停在那裏,馬車裝飾豪華,各由兩匹馬拉着,馬色純白,不帶絲毫雜色。王逸在張貴的帶領之下,直接踏上了第二輛馬車,在王逸坐上馬車之後,張貴才坐上了第一輛馬車。
啪啪,在車夫揮動馬鞭的聲音中,馬車開始緩緩行進。
出了迎仙城,馬車直接向西邊行去,一路行來,王逸沒有感到什麽大的颠簸,掀開車簾,王逸向外望了望,發現從迎仙城開始,有一條青石鋪就的大道直通遠方,馬車行走其上,完全無礙,可謂一片坦途。
隻不過不知道當初修建這條道路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屍骨埋在了這條路的下面,當然這些問題王逸是不會去考慮的,畢竟這和他沒什麽關系。
在日頭偏西之時,王逸抵達了目的地,走下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五百丈,渾身沒有絲毫植被的山峰,更爲奇特的是山峰上無論是山石還是泥土都是深黑色的,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黑山。
就在王逸觀看黑山之時,張貴走過來開口道:
“師兄,我們到了,這就是陰鐵礦脈所在的黑山了。”
嗯,王逸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跟在張貴的身後向黑山山腳走去,待得走近一些,王逸看到了一座大型的營寨,不過營寨雖大,卻十分簡陋,是全部使用樹木搭成的,木制的寨牆,木制的小屋。
走進營寨,王逸不禁皺了皺眉,這裏面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掃視了一下四周,王逸發現周圍污水橫流,垃圾遍地,甚至王逸還看見了不少人的糞便。
張貴似乎發現了王逸的異樣,略帶惶恐的說道:
“師兄,不好意思,這裏實在是太簡陋了,我立刻讓人來打掃一遍。”
王逸聞言,開口說道:“不用了。”
說完,邁步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從營寨内走出一隊人馬,這些人手裏推着五輛平闆車,還沒靠近,王逸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定睛看去,王逸發現這些推車的人都衣着褴褛,面有菜色,一看就沒有過上好日子,應該是礦工無疑。而領頭的一人則身着黑色勁衫,手中拿着一根皮鞭,應該是一個監工。
至于平闆車之上,則密密麻麻的擺放着一些屍體,這些屍體如同稻草一樣被随意的堆砌着,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屍體表面都呈烏青之色。
那個監工似乎認得張貴,一看到前方的王逸等人,立刻小跑過來,在離張貴還有三米遠的地方,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
“小的李四拜見仙師,願仙師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張貴聞言,一張老臉也不由微微泛紅,感到臊得慌,他一個凡人小修,哪敢言壽與天齊,就算是道人老祖都做不到,事實上,如果是平時,張貴聽到這話,還時會感到高興的,畢竟這也是好話,而好話大家都愛聽嘛,不過現在有王逸在一旁,他那裏還好意思。
“混賬東西,胡說些什麽了,還不快給我滾開。”張貴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
李四一聽這話,那裏還不知道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立刻吓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如搗蒜,口中不斷說道:
“小人混賬,小人混賬,還望仙師贖罪。”
就在張貴準備直接斬了他的時候,王逸開口問道:
“這些屍體是怎麽回事?”
聲音平淡卻帶着一股淡淡的威嚴,李四聞言擡頭看了一下王逸,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看着有些愣神的李四,張貴喝道:
“狗東西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王師兄問你話你還不趕快回答。”
聽到張貴的話,李四頓時明白王逸也是一個仙師,甚至比張貴還要厲害,那裏還敢怠慢,連忙答道:
“這些都是陰氣入體而死的礦工。”
王逸聞言,心中了然,黑山雖然盛産陰鐵礦石,不過也正因爲這樣,導緻裏面陰氣極重,普通人在裏面呆久了,極易被陰氣侵入體内。
而一旦陰氣入體,不及時治療的話,對普通人來說隻有死路一條,可惜的是在黑山,對于這些礦工沒人會去關心,更沒人會去浪費藥材救治他們。
對礦工們來說,一旦陰氣入體,那麽等待他們的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王逸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要求他們改善礦工的待遇,畢竟屁股決定了腦袋,作爲鎮海宗的一名修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王逸也是壓榨礦工的一員,雖然王逸對他們的處境有些同情,可王逸也不會有更多的表示。
不再注意這個問題,王逸對張貴說道:
“帶我去陰鐵礦洞吧。”
張貴聞言,連忙答道:“好的,師兄請跟我來。”
一旁的李四看到王逸等人要走,連忙退到一邊,同時指揮着那些礦工退到兩旁,讓出了寬敞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