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累?”淑慧不解的看向那拉太太,爲什麽這麽說?
面對淑慧疑問的眼神,那拉太太其實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大約是怕淑慧知道真相後對家裏産生怨言,不過她最終還是對淑慧說了實話。零點看書
“大阿哥和太子爺現在正鬥的兇着呢,這兩位又各有母族撐腰,不管是明相爺還是索相爺都各有黨羽,勢力極大,雙方都想拉攏康親王府,這康親王世子福晉當然也要争一争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淑慧也算是了然了,果然那拉太太下句話就道。
“可你父親并不想攙和進太子和大阿哥之間的争鬥裏面,這雙方可不就借着七阿哥犯蠢制造的這個機會把你踩下去了。”那拉太太滿懷愧疚的道,“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縱你父親投向任何一方也來不及了。”
然而那拉太太卻沒想到淑慧卻表現的異常平靜,清麗的小少女托着腮想了想,反而笑了,“這樣說來也不算是壞事了,太子雖然是正統,可大阿哥也不是吃素的,咱們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像康親王家那可是鐵帽子親王,攙和進去也隻是個炮灰罷了。”
縱然她清朝曆史所知寥寥,也知道最後的大赢家是四阿哥雍正,如無例外的話,太子和大阿哥都應該是炮灰,太子還被廢了兩次。
那麽,和這兩黨都不親近的法喀家估計是不會被康熙日後收拾了,不過還要小心不要卷入八爺黨,免得被雍正日後收拾。
話說回來,自己家也隻是個不上不下,隻要不主動攙和進去,也足以安安穩穩的。
不論是因爲占有原身身份的愧疚,還是從自己這邊考慮,她都不希望娘家倒掉。
所以淑慧說這話說的十分真心實意,卻讓那拉太太更心疼了,自己女兒實在是太貼心聽話了,抱着淑慧一陣掉眼淚。
淑慧原本并不能把那拉太太當親生母親,但是當那拉太太的溫熱的眼淚落到她脖頸上的時候,心裏還是感到了一些難言的酸澀,也紅了眼眶。
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友,此生還複有相見之日嗎?
兩人也算是抱頭哭了一場,直到康姨娘過來敲門,方才平息下來情緒。
康姨娘是過來敲門請那拉太太吃飯的,那拉太太一大早從京城裏出發,緊趕慢趕到了這裏也快到午飯時間了,母女倆再說一會話,這會兒飯點都快過了。
不過康姨娘看那拉太太和淑慧微紅的眼眶,便知道兩人都哭了一回,她怕那拉太太心情不好,觸了黴頭,說話越發小心,聲音也放低放柔。
“太太,午膳已經備好了,要不要用一點?”
那拉太太照舊不喜歡康姨娘,不過也沒給她沒臉,事實上,這折騰了一上午,又大哭了一場,确實有些餓了,便點點頭,“是有點餓了。”
午飯是康姨娘看着做的,有淑慧素日愛吃的菜色,也有那拉太太喜歡的口味,還有專門熬的軟爛的紅棗粳米粥,是怕那拉太太坐車坐的脾胃不和,康姨娘又親自下廚做了兩道小菜。
有那拉太太在,康姨娘就必須要按照規矩來了,先幫着擺放碗筷,又站着布了兩筷子菜。
那拉太太也不想難爲她,意思了一下,就讓康姨娘坐下吃飯,又誇了她一句,“你想還算的周到了。”
大約是平日那拉太太對康姨娘真不怎麽客氣,康姨娘得了這一句誇贊,臉上激動的都快泛光了,連話都多說了不少。
那拉太太大約是真的對康姨娘有些改觀,加上看在女兒的面上,也不像之前對康姨娘總含沙射影的說些嘲諷的話,反而頗爲溫和的道。
“吃過飯你也去收拾一下行李,跟我一起回去吧,雲岩媳婦也快四個月了,你是他姨娘,想來也難免挂念的。”
康姨娘雖然在莊子住的很舒服,不過對兒子和兒媳當然也有些想念了,于是連忙點頭。
倒是淑慧不太想走,溫泉莊子這邊她經營了兩個月,頗有些威信了,可以說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額娘,我也要回京嗎?”
那拉太太正在母愛爆棚的時候,頓時笑了,“傻丫頭,我這回來就是專程接你回去的啊,你阿瑪和哥哥都不得空,不然也會來的。”
好吧,淑慧心裏雖然有點不怎麽情願,眼下這情況,但在莊子裏住着也不是長久之計。當日她積極的想去莊子上住,也是且做一個緩沖,不管是了解一下當下的情勢規矩,還是讓那拉家人對自己改變能接受,都是一步好棋。
至少眼下,那拉太太就知道了女兒如今飯量增了些,每日散步看書,似乎學問也漲了點,喜好性情看着也穩重了不少,别的細處也就沒怎麽在意了。
倒是淑慧養了隻小土狗讓她不甚滿意,土狗嘛,也不好看也不名貴,不過想着女兒婚事一波三折,心情必然煩悶,也沒多說什麽,隻讓負責照顧小狗的丫頭小桃多注意些,也沒強硬要求女兒把狗留在莊子上。
而對淑慧來說,既然目的達到了,她也不強求再在莊子上住着了,于是便收拾了行禮跟着那拉太太回京。說是收拾行禮,也并不用她自己動手。那拉太太午餐時候發了話,等淑慧小睡了一覺起來,都已經收拾完全了,上馬車出發就行了。
那拉太太和淑慧乘了一輛車,路上不免說些瑣事,也有自己家的,也有親友家的,多是那拉太太說,淑慧聽着罷了。
這麽一路上也沒閑着,也許是那拉太太的車大些,淑慧的暈車症狀也不甚明顯,時間過得還挺快,等到了法喀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這會兒法喀早已經從衙門回來,正等的焦急,沖着在旁邊侍立的兒子們道,“看這天色已經晚了,難不成你們額娘妹妹沒來得及,被攔到城外了?”
雲林卻道,“現在也不算很晚,宮裏還沒下鎖呢,從城門到家裏也還有一段時間不是?”
這話剛落下,就聽見下人來禀報,“老爺,太太帶着三姑娘還有康姨娘回來了。”
法喀聽了,忙出了廳門等着,兩個兒子也一并跟着出來了,不過片刻,就見那拉太太與女兒并肩走了過來,康姨娘跟在後面。
雖然是天黑了,倒也沒黑的徹底,法喀借着點微光看了看女兒神色,還好,也并不是什麽苦大仇深的模樣,氣色還不錯,于是頓時放松了不少,忙堆出個笑來。
“一路上餓了吧,阿瑪叫廚房裏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獅子頭,趕緊吃飯吧。”
那拉太太白了這個當爹的一眼後,倒也笑了,“總要先洗漱一下,換件衣服才好吃飯吧。”
淑慧也笑道,“我這一身風塵仆仆的,是要換件衣服的,還要阿瑪和哥哥們稍等一下了。”
于是這新回來的三人就去換衣服,法喀想了想就跟着那拉太太一同回去了。
那拉太太知道法喀想要問什麽,回了房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該歎氣。
“放下心吧,你女兒并沒怪你,還說是好事呢。”
“真的?”法喀有點不信。
“珍珠一樣真,放心吧。”那拉太太說完卻又歎了口氣,“女兒太懂事了,又覺得對不起她,畢竟康親王世子可真是良配了。”
說到這,法喀也歎了口氣,“就算是我這會兒真去投靠太子或者大阿哥也來不及了啊。何況我是真不想攙和這些事,太子名正言順,皇上又寵他,皇長子縱有軍功,可再拼命争又能怎樣?康親王也實在是看不開,他們是鐵帽子親王了,何必再攙和這渾水。”、
“這位子的魔力就那麽大嗎?”那拉太太也歎了口氣,“好好的父子兄弟……”
“好了,這可不是我們能評論的事。”
“你以爲我想說這些破事啊,還不是因爲倒連累我們受了池魚之禍。”那拉太太嗤了一聲,“也都怪那個七阿哥,要不是他瞎攪合,哪裏會生出這麽些事來。”
法喀提起七阿哥也恨得牙癢癢,“咱們也不能真就吃了這個虧了。”
明着對付皇子阿哥,沒人敢的,畢竟康熙還在上面看着,但是暗地裏使些絆子,讓七阿哥難受一下,倒不是多難的事。
當然,另一個罪魁禍首更不能輕饒了!
不想等晚上和淑慧談心說話,法喀保證不能讓女兒白吃了這個虧時,卻被淑慧給拒絕了。
“阿瑪,還有皇上在呢。”淑慧開口道,“萬一真被人察覺了,咱們是出了口氣,可是阿瑪的前程怎麽辦?倒不如低調忍下好了,皇上看在咱們家這事冤枉,多半也有些補償的,或給阿瑪或給哥哥,其實也不壞。”
“可你的婚事……我這當阿瑪的,總不能一聲不吭吧。”法喀見女兒這般說,心中更是愧疚了。
淑慧早就想就這個婚事說一下自己的看法,眼下正是好時機,于是便開了口道,“阿瑪,關于我的婚事,我有幾句話想說。”
法喀愣了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乖女兒,你有什麽想法,告訴阿瑪,阿瑪肯定會盡力替你完成的。”
淑慧也沒怎麽客氣,點點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雖然給康親王世子指婚的旨意還沒有下,可是眼下這情況,多半是不成了。事情鬧得不小,咱們家雖然無辜,可是我刁蠻的風聲既然傳了出去,咱們滿人雖然不是很講究這些,下次選秀隻要不是指個康親王世子,我多半也是落選的命。”
法喀聽到淑慧這麽說,心裏更是有些難過了,心裏把七阿哥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自己好好的女兒,都因爲七阿哥沒什麽頭腦鬧了這麽一出,結果落到眼下這個尴尬局面。
“阿瑪别難過。”淑慧見他這樣,反而笑了,“我覺得對我來說,也未必是壞事呢。不論是宮裏的娘娘還是王府裏的福晉,我也見過幾個了,雖然看着光鮮,可一舉一動都有規矩定法,也不得随意出門走動,相較之下額娘多自在啊。”
“這倒也是。”宮裏規矩大,王府規矩也不小,法喀一想到這,也覺得似乎那親事不成也沒那麽可惜了。
淑慧笑道,“所以相較于當什麽皇子世子福晉,我倒是想着嫁個尋常的人家,縱地位低些,有父母兄弟給我依靠,人家也不能小瞧欺負了我去。”
法喀聽到這裏,更是心裏有些酸澀,又有些說不出的觸動,定了定神,保證道,“放心,阿瑪給你做一輩子的依靠。”
“那阿瑪可不能反悔啊,對了,我可不給人做繼室也不做側福晉的!”淑慧連忙笑道。“而且阿瑪你可要長命百歲,才能讓我長久依靠啊。”
法喀當然不會讓女兒這般屈就,正要保證,突然聽到淑慧說要自己長命百歲的話,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紅了眼眶。
他自己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扭過頭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站起身來,“我,我有些事出去一下,你和你額娘聊聊吧。”
淑慧也有些感慨,又想起在現代的父母,更是心緒複雜,反倒是剛剛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的那拉太太有些吃醋了,伸手作勢拍了淑慧一下。
“就想得到你阿瑪,我白爲你操了這麽多心了。”
“額娘!”淑慧靠着那拉太太,撒了個嬌,那拉氏也就不舍得再多說什麽了。
“總之,你放心就是了,我和你阿瑪必然給你挑個人品端方的,康親王世子的婚事不成也就不成吧。你考慮的也是對的,低嫁了也有低嫁的好處,至少對方總會捧着你些,說不準連妾室這樣的煩惱都沒有呢”那拉太太歎了口氣,“……要是真嫁進了王府,康親王府雖然比簡親王府好些,康親王有名分的側室也有十幾個,當年康親王繼福晉也是……唉,總之也不是那麽好混的。”
淑慧聽了連連點頭,就是啊,自己那點宅鬥水平,進去就被淹沒了吧。
那拉太太見女兒這樣,卻又笑了,摸着女兒頭發道,“你年紀還小呢,三四年過去,大家早把這些事給忘了,到時候我和你阿瑪到時候再給你挑好的。反正在家裏做姑娘可比在婆家做媳婦舒服多了,你這是享了福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法喀夫妻這事許諾了日後會幫淑慧找個人品好些,家風醇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淑慧自己折騰和有法喀夫妻許諾幫忙,這可是兩回事啊。
因此,當晚淑慧的心情是非常之好,托着腮在燈下沉思的模樣非常之美,小臉蛋幾乎可以發光。
雖然婚事可真是一波三折,但是算來也是實現了她的目标了,她從發現自己清穿後,就是打算,嫁個家風醇厚的小戶人家,找個人品不錯的丈夫,萬一的萬一,還可以以勢壓人,搞定婆家,再弄點小創業,足以保證自己這輩子過的舒舒服服了。
眼下啊,雖然事情發展情況超過她想象,到底還是最終按照她的設想來了呢。
她這個人,别的地方倒是不怎麽突出,唯有這一點上非常有韌性,但凡要幹什麽,總會想法設法的去做。因這份韌性,不論是愛好學校專業工作,從小到大基本上,倒也基本如了願。
當然,這也要建立在她既沒有多大野心*,也沒怎麽好高骛遠的前提上,比如說,讓她一普通學生一下子考中哈佛,或者非整容變個清秀佳人還能靠自己做到,這變絕世大美女什麽的就不現實了。
總之,在淑慧有意無意的推動下,事情還是朝着她所期望的那樣發展了。
淑慧這邊放下擔子,輕裝前進了,那邊法喀雖然氣急敗壞,倒也強忍着脾氣,沒有想法子給七阿哥下絆子,主要也是七阿哥眼下還沒開府,住在宮裏,下絆子也實在有難度,不過也不要緊,君子報仇,總是十年不晚的。
那拉家把這口氣給壓了下來,是處于種種考慮,但看在康熙眼裏,卻覺得法喀格外穩重沉靜,有重臣之相。再召了法喀來問話,法喀也沒說什麽,隻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萬般任皇上做主,一副忠臣純臣的模樣。
可康熙就喜歡這個調調,他還沒死呢,對于大阿哥和太子在康親王世子福晉這件事上的博弈,他也不是沒察覺,對此很有些不滿,他還正在壯年,大阿哥和太子這争來争去的算是什麽呢?
康熙知道康親王傑書頗爲欣賞大阿哥,和明珠關系不錯,不過也算在情理之中,畢竟傑書和大阿哥共事過,兩人又是性格相投,明珠和傑書年齡相差不大,也算是早就認識的,關系相當不錯。不過傑書心裏有數,縱偏向大阿哥些,也不是占了隊的,對太子依舊恭敬。
倒是椿泰那小子,反而沒什麽表現,雖對太子更恭敬些,也看不出多親近。大約也正是因爲這樣,大阿哥和太子都想通過聯姻把康親王這一系拉過來吧?
可康熙不希望他們如意!那可是大清的鐵帽子親王,名下光佐領就那麽多,無論是偏向哪一方,都會造成相當不好的影響。
再說,這天下本來就隻有他一個主子!
所以,康熙是不打算讓大阿哥或者太子任何一方如意的,之所以沒直接指婚,一是他不想激化太子和大阿哥的矛盾,更想看下雙方的勢力和黨羽,另一方面,七阿哥那麽信誓旦旦的說那拉家那丫頭不好,康熙也有些犯嘀咕,七阿哥不是會說謊的人啊。
反正不論是椿泰還是那拉家的那個格格年紀都不大,且等一等好了。
說到椿泰,康熙是極喜歡這個侄子的,想了想,這件事椿泰也算是受害人,正好有空又把椿泰叫了來安撫了一下,找了個由頭賞了一點東西。
不過這顯然不能安慰椿泰同學有些受傷的心,他走出大殿後神色就慢慢從陽光變成了低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他這裏還得加上皇帝的意思以及一堆親戚的推動,所以他在這件事上實際上非常被動。
當然,說來說去最讨厭的是七阿哥,要不是他點了□□,哪能燃了炸藥包呢。
不就是想娶個媳婦而已,自己也不挑不撿的,怎麽就那麽麻煩嗎?
椿泰從出生起就是康親王府最貴重的小阿哥,然後順利承襲了世子,生的也比别人好,人也善武會文,除了母親去世的早,說實話還沒有受過什麽挫折呢。
心情十分低落,在宮裏想要發脾氣都不行,從乾清宮出來,椿泰便有些無精打采的往上書房走。
于是站在上書房門口不遠處柳樹下的四阿哥,遠遠的就看見個垂頭喪氣的美少年。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叫住了對方,“椿泰!”
椿泰擡頭看去,就見個穿着石青色錦袍面貌清峻的少年正在不遠處站着,卻是四阿哥了。
他和四阿哥年紀差着三四歲,而且四阿哥性情有些冷,和親弟弟十四的關系都不怎樣,椿泰雖然在上書房人緣不錯,卻還是沒什麽交情的。
這很顯然,四阿哥這是專門等着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可自己和四阿哥沒什麽來往,又有什麽事值得四阿哥專門跑到上書房外面等着自己來說呢?
椿泰是滿腹的狐疑,倒把之前的郁悶消減了不少,也換了個笑臉,“四阿哥怎麽在這處站着?”
“我在等你,有些話要跟你說一下。”
椿泰明顯的看見四阿哥臉上有不少踟蹰,更是奇怪四阿哥這莫名其妙的找自己說什麽了。
其實四阿哥胤禛對于今天的行爲确實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他一向是個冷面王,不愛說話不說,和衆兄弟關系也不算親近。
可縱然消息不怎麽靈通,他也聽說了康親王世子椿泰的婚事所生的波折,也就知道那拉家那位格格所處的尴尬境地。
當日淑慧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他卻打聽到了淑慧的身份。那位格格明明就是大方豁達的性格,心底還很好,救了小狗不說,送自己養的時候還不忘囑咐如果自己不想養了可以送還給她。
這樣一個好姑娘,就因爲七阿哥的口不擇言,大阿哥和太子的互相角力就落到這般境地,他實在是難以坐視不理。可是公開場合幫對方辯解,還不知道會傳出來什麽流言,可能更會害了對方。
四阿哥是個聰明人,不像七阿哥那樣好心辦壞事,知道這件事的關鍵還在康親王父子上。想了想,他便決定索性直接找上了椿泰,畢竟椿泰爲人厚道,聽了自己的話後縱然不爲所動,也不會往外亂傳。
但是,從自己嘴裏說認識人家一個未嫁的姑娘,似乎也不太好?而且自己這種行爲,大概等于紅娘?未來的冷面王,現在的冷面阿哥跟椿泰說這些,心裏确實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椿泰不知道四阿哥這複雜的心情,反而想起來上回七阿哥拉着自己說人家那拉家那位格格的壞話,最後惹了這麽一出,到底把那位格格給推到坑裏了。
他和四阿哥還不像和七阿哥那樣熟,不由更加謹慎,一雙明亮的鳳眼盯着四阿哥道,“不知道四阿哥有什麽吩咐嗎?”
胤禛猶豫了一下,想了想,自己還是直接開口吧,“也沒什麽,我就是想跟你說一下,不要信外面的流言。”
“流言?”椿泰不解,難道最近又生了什麽新事了嗎?
“就是老七說的那個,說法喀大人的格格心情刁蠻狠辣的那個。”四阿哥也豁出去直說了。
椿泰萬沒想到四阿哥會找自己說這個,心下的第一反應是沒聽說四阿哥和那拉家有什麽關系啊?
不過這話倒比那拉氏那格格怎麽怎麽差勁讓他覺得好聽多了,不由也露出個笑影來,“實不相瞞,七阿哥的話我确實不怎麽相信。”
話都是越說越多,四阿哥這會兒情緒也上來了,頗爲義憤的道,“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我偶然間和法喀大人家的格格有一面之緣,人家姑娘根本非常善良溫和,落落大方的。”
“真的?”所謂衆口铄金,積毀銷骨,要說椿泰天天聽人說這家姑娘怎麽怎麽不好,心裏不犯嘀咕是假的,不過他還算理智,畢竟是沒有實際證據,他也不能相信。
“當然是真的。”
“你真的見過?”
四阿哥沒發現椿泰竟然這麽啰嗦,索性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就是上次隆科多小妾那事嘛,我心情不好出城去了大報恩寺,正好碰見大雨,法喀大人家的格格也是去上香的,然後遇到雨,都到大殿避雨才遇見的。”
四阿哥把當日的經過說了一遍,雖然說得平鋪直叙,但也沒漏什麽細節,說完了還來了個總結,“人是确實不錯的,性格很明朗,心底也好,完全不是老七說的那樣。”
“那你爲什麽不幫人解釋辟謠?”椿泰話說出口,又後悔了,原因太簡單了。
四阿哥也很應景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說呢?我能解釋嗎?老七一句話就鬧的那麽大,我再攙和進來,還不知道怎麽發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