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康姨娘聊完後,淑慧心情不太好了,原本在清朝版農家樂小住的愉快心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零點看書
原因倒是很簡單的,哪個人的命運被掌握在别人手裏,大概都不會太輕松。也怪不得說,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來自自由民主社會的淑慧現在很郁悶,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康姨娘講的那個算是淑慧姑姑的女子,就是因爲和青梅竹馬還算不上戀愛的一點小暧昧情愫,結果因爲對方的背信棄義,又有流言傳出來,被迫嫁了一個外地的七品官兒做填房。
如果能夫妻和睦就罷了,結果還因爲難産死了,不到二十歲就早逝隻剩下個姑娘,而且對方又續娶了妻室,對這個繼女也不好,那拉家索性把那位姑娘接了來,現如今在國公府養着,現今也有十二歲了。
也許,也該慶幸一下,自己當時雖然不想當七阿哥福晉,還是很謹慎的沒有鬧出什麽事來吧。
後怕了一會兒後,淑慧又開始郁悶,憑啥别人清穿都有個什麽金手指,自己就沒有呢?傳說中的空間呢?系統呢?修真秘籍呢?
如果自己有個什麽系統的話,是不是可以回家?
雖然在清朝過的是封建貴族的生活,住的是别墅,吃的美味佳肴,穿的是绫羅綢緞,吃穿用度都有人伺候,可是她還是想念自己五十平米的高層小公寓,網速很慢運行很卡的聯想電腦,想念自己不怎麽富裕,但很自在的女漢子生活。
她叫魏慧,淑慧隻是暫用名,她有自己的父母親人,也不知道現代中的自己到底有沒有死,父母會不會很傷心?
看着窗外的明月,她的眼眶紅了。
然而郁悶也沒什麽用,淑慧還是個比較務實的人,郁悶了一小會後,開始思考她接下來該怎麽走了。
首先,階段性任務已經完成,成功逃脫了七阿哥嫡福晉的既定路線。
她眼下的目标,如果能嫁人,還是最好能嫁個能拿捏得住的人家,老實本分的最好。
現在看來,那拉家對自己的前程算是已經死心了,而且法喀夫妻對自己也還是很疼愛的,淑慧倒不是很擔心像自己那個姑姑那樣被錯嫁了,隻要自己不鬧的太過分,至少也是差不多的人家。
唯一值得擔心的還是三年後的複選,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反正是三年後的事情,完全可以等到到時候再說,自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适應清朝的整個環境,畢竟自己改變不了這一切。
萬幸的是原本的那拉姑娘隻是略微識的幾個字,能看簡單的賬本,不是什麽才女,不然淑慧的任務量可就太大了。
總之,淑慧這麽一夜思慮過來考慮過去,第二天起來就頂着兩個大黑眼圈了,尤其她皮膚白,這黑眼圈别提多明顯了。
這可把康姨娘吓了一跳,覺得昨晚上她說的實在太多了,于是一面擰了帕子親自幫淑慧熱敷,又小聲的安撫淑慧。
“姑娘也不用憂心,說來當時也是那位姑奶奶倒黴,牽扯到王府,才鬧到那個地步的,再說姑娘有老爺太太撐腰,怎麽會錯嫁了?”
淑慧今天情緒其實已經平複了下來,往樂觀角度看,她穿成了個清朝貴族也還算不錯了,要是穿成缺衣少食的窮苦人家女兒,不也得承受嘛。
“姨娘放心,我也不怎麽擔心。”淑慧歎了口氣,“隻是不知道額娘派來的人什麽時候能到。”她還真有些怕自己做主後處置錯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拉太太眼下還有别的麻煩,且騰不出手來處置這件事來。
昨兒她一早就去了莊子,雖然淑慧本人心情還行,但是整個家裏都是低氣壓。親妹妹處境尴尬,她二哥雲林心情也不好,一整天當班時候都是蔫蔫的。
和雲林一起當值的侍衛看在眼裏,也知道内情,第二天上午侍衛換班後就約着雲林一起喝酒,雲林也沒推辭。
誰料到幾人卻碰到了一群纨绔,而且其中有一人家裏和那拉家不太合,一人和雲林關系不好。平日就不和,又聽說了雲林妹妹落選的事情,正好碰到雲林借酒澆愁,怎麽可能不奚落雲林幾句。
纨绔嘛,嘴裏說話自然不好聽,還有點不幹不淨的,雲林當然哥哥的自然不能善罷甘休,加上又喝了點酒,就打了起來。
纨绔那邊人多勢衆些,足有九個人,雲林這邊隻有四個,但是雲林的武藝還是很不錯的,他的侍衛同伴身手也頗能看,因此纨绔雖然以二敵一,還饒出來一個,卻依舊輸的挺慘的。
隻是是這仗是打赢了,問題還隻是個開始呢。
這一群纨绔身份不低,有顯謹親王一個孫子,正白旗一個貝子,董鄂氏一個嫡系子弟。
雖然纨绔們不占理,可也不能說雲林動手打人就是對的,而且當時鬧的也挺大,有禦史具本上奏,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康熙的耳朵裏。
這下法喀和那拉太太都急了,那些纨绔都是些不要前程混日子的,可雲林不是啊,萬一因爲這件事給皇帝留下了差印象,可就不好翻身了。
還有淑慧,本來就不上不下的,若是皇帝覺得那拉家是因此生怨了,再指個差的,姑娘一輩子就毀了。
因此淑慧路上遇見一群纨绔什麽都隻算是小事了,畢竟彼此都不認識,估計以後也未必能再見着。那拉太太對此隻是下了封口令,就開始關心另外一件事了。
其實,那拉家是多慮了。
康熙這個皇帝還算是比較聖明,或者說厚道的。
對于放了那拉家鴿子這件事,康熙其實是有點愧疚的,畢竟是自己先釋放了錯誤的信息,而且那拉家一向低調,那拉家的小姑娘也不錯,隻是因爲年紀太小了點,才落了選。
至于少年人年輕氣盛,因爲妹妹被人嘲諷了與人動手,康熙也能理解,一方面是有些沖動了,另一方面說明那拉家兄妹感情不錯,這個雲林也是重感情的人不是?
等事态平息後,給那拉家那丫頭指個好就是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年紀都差不太多,年齡也堪相配,若是三年後那丫頭依舊能保持心态平和,做兒媳婦也不錯嘛。
不得不說,因爲太子最近要大婚,康熙的心情很是不錯,所以看誰都順眼許多,不然雲林這件事,可就未必能這麽輕松過關了。
雖然康熙對這件事的處置已經有了腹稿,不過眼下,康熙是不會在風口浪尖上做什麽的。
那拉家不知道康熙的心态,但見涉事兩邊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纨绔們被禁了一個月足,罰抄十遍論語,雲林罰了一個月俸祿銀子,就知道康熙這次是和了一回稀泥,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然而纨绔們對這個結果卻不怎麽滿意,不過是說了幾句酸話,挨了一頓揍不說還被禁足罰抄論語,當然心裏非常之不痛快。
不過幸好禁足執行的不怎麽嚴格,雖然自己不能出門,狐朋狗友們還能來看望一下的。
這不,同爲纨绔的安良貝勒和一個狐朋狗友來看望某個被禁足的倒黴蛋了。
“東寶,這幾天在家裏悶着沒悶壞吧?”富察家的高個兒觀音保笑道。
“廢話!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而且這幾天我阿瑪照着一天三頓的訓我!我都郁悶死了。”東寶顯然是過的不怎麽痛快,精氣神都不如往常了。
安良也笑道,“你運氣實在是太差了。不過也怪你,頭天被人家小姑娘抽了一鞭子,就該在家裏休息兩天,跑去跟其格他們去喝什麽酒啊?”
觀音保也不客氣的損東寶道,“再說,你喝酒就喝酒,幹嘛招惹雲林他們?明知道他妹妹本來傳的風言風語都說是預定的七福晉,結果落了選,你還去跟着嘲笑人家,也忒不厚道。”
東寶低頭郁悶,“當時那裏想那麽多啊,不是阿奇古他們和雲林不和嘛,我本來就隻是在後面站着的,誰料到把我也牽扯進來了。”
安良貝勒卻不信他的說辭,翻了個白眼道,“拉倒吧,你那張臭嘴,大街上調戲人家小姑娘結果反而被揍的主,聽說雲林的妹妹生的挺好,你能不跟着嘴上蹭點油?”
東寶一聽,就急了,“我是這麽不長腦子的嗎?頭天就因爲這嘴上沒把門的,挨了兩鞭子,第二天就再犯?”
“嘿嘿,這可難說。”
“難說個屁!”東寶翻了個白眼,不過他倒是個不愛生氣的,很快就過去了,又轉頭對安良貝勒道,“說起來,安良你年紀也在這裏了,也該娶親了,你叔祖父康親王應該跟皇上提起過吧?”
“是這麽一回事,怎麽了?”安良倒不在乎這個,就算是娶個老婆,還能管得了他嗎?
“聽說雲林那小子的妹妹生的挺美啊……你不是想娶個長得好點的嗎?”東寶笑的有點兒猥瑣。
安良好奇的看了一眼東寶,“怎麽突然提到這個?再說雲林的妹子不是說因爲年紀小,三年後複選嗎?”
“其實,我就是好奇雲林他妹子到底長得什麽樣。”東寶摸了摸下巴,因爲瘦,他下巴還挺尖的,這動作看上去就有點兒滑稽了。
這時半天沒插嘴的觀音保插話了,“我妹子倒是聽我一個族妹說起過,說那拉家那位格格确實是個美人胚子。不過雲林的妹子眼下倒不在京裏,前幾日我堂嬸還派人去那拉家了,想要打聽一下宮裏我們家秀女的情況,結果那拉家說人已經去莊子上修養了。”
安良聽了後也能理解,笑道,“也是,東寶他們和雲林幾個鬧了這麽一出,自然要避避風頭的。”
觀音保笑道,“那倒不是了,我堂嬸派人去那拉家那天,正好是東寶他們鬧事的那一天,想來是出了宮後,覺得落了選怕人問起來尴尬,就去莊子上修養了。”
東寶聽着到不以爲意,安良貝勒卻有些留心了,等從東寶家出來,上了馬後,又問觀音保,“說起來咱們那天去小湯山沒去成,要不過兩天再去一次?對了,聽說那拉家在小湯山也有個莊子?”
觀音保沒多想,點頭道,“是有個,雲林他額娘也是富察氏,我額娘膝蓋不好,怕受寒,上回我嬸娘還跟我額娘說,要冬天借他家莊子去修養一下呢。”
“那可真是巧了。”安良想起來那天那個看着明麗潑辣實際上腦子還挺清醒的丫頭,不由有些意動。
或許等下,去一趟康親王府?聽聽叔祖父怎麽說?還是再打聽一下?要不要先去一趟小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