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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遮面之島:劍聖

雷雨交加,匆匆的腳步聲踏在湍急的流水中,雨滴落在這一片城據之中,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正押着一個渾身無力的人朝城邊走去,土壤似蟲爬一般在雨滴中緩緩吸收,一個一個腳印踏過這裏,他的身體被士兵攙扶着,顯然沒有了力氣,結實而又強壯的肌肉凸顯在雨中,他低着頭,路過的人都看不清楚他的臉,感受到的隻是一種絕望,身上也隻有淩亂不堪的毛邊皮衣,頭發留得很長,以至于顯得髒亂不幹淨,腳一直拖在地上,下身的毛皮褲也都打濕,光着腳任地上的石子橫行,雨水無情地打在他的身上,從他的發迹上滴落,從他的臉部一直到下巴毫無修飾的滴落,紅而不鮮,看不清是血還是雨滴。

“走!快點!“士兵的話語很冷淡,呵斥在他耳邊,但漸漸模糊,好似随着雨溶解在空氣中。

他現在毫無反抗的餘地,隻能任士兵們擺布,可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必須要承擔,是一個男人就應該接受這一切,一股不放棄的精神襲遍他全身,他隻想好好的傾聽自己心得聲音,靜靜地一個人,他喜歡一個,一個人鑽研着自己的劍道,曾經那把像随從一般的劍此時早已不見蹤影,甚是想念的,不過他知道,這一切馬上會重新開始,無所畏懼的他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我現在正式宣布,流放尤涅若!”一個高官模樣的士兵在雨中宣讀着最後的條約,不可違背的條約。

他低下頭,雨越來越大,滑落天際精靈一般墜入大地之上,他并不緊張,一切都如此安靜,等待漫長而又甯靜。

他沒有武器,但他感覺到了一把劍正在與自己交流,從習劍術開始,自己從來都是用劍與自己合二爲一,所以沒人會傻到主動挑戰他,假使有,現在估計也在墳墓之中了。

如果現在他有那一把劍,可能滴落在這裏的雨滴就不會這麽清澈了,可能人們就不會這麽淡定的還宣讀着儀式了,可能寂靜終究會被打破,一切歸于安詳,恐懼感會帶給人們。

雨繼續洗刷着這裏,士兵們面不改色的嚴肅神情像是要吃了他一樣,現在的他隻能乖乖地聽從那張紙上的一字一句。

是時候結束了。

霎時間,士兵腰間撇着的長劍一下消失在人們眼中,鎖鏈即刻掙脫,笑容劃過所有人的視線,雨漸隐漸稀,被無情地斬成了好幾段,影子瞬間略過士兵身邊,慢時間裏的他用看不清的劍影穿梭在肉體之上,一道漂亮的頸部風景線沾滿了劍刃,光澤顯露,台上的那個高級士兵還沒回過神來,隻有驚訝的表情凝滞在空氣中,此刻隻有沉默,所有人随即倒地。

雨洗刷着鮮血,紅色染盡了這快地方,随即而到的士兵一一都不知所措,隻能向前追趕。

他沒有留下一句話,跑向碼頭,乘船消失在雨中的霧氣裏,逃離了這座城據,向海中飄去。

勇敢與愚蠢,隻有一劍隻差。

曾經的夢依舊萦繞在他腦海中,在他看來主宰自己的劍才是證明比任何人強的最好的武器。尤涅若,他是種族的最後一人,劍舞揮過,殘蝶紛飛,陽光普照在這片島嶼上,自從流放此地後,不斷修煉着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這裏是遮面之島,這個星球的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傳說的最東端,那裏的生命少之又少,人類的蹤迹更無從談起,他卻在這裏生活了上十年,每天交流着隻有劍道,追求人劍合一的真谛,身上是修煉後的結實肌肉,強壯的體魄和魁梧的臂膀,裸露的肌肉上隐約能看到幾處傷疤,那是修煉的證明,下身穿着皮的寬大東方式短褲,腰間還有毛皮腰帶,像古老的士兵皮甲,臂膀上帶着護肩和古老東方的護腕,歲月痕迹讓他遮住了自己的面部,臉色戴着長年不取的一副面具,鬼武士的面具,驚鴻一面,不敢直視,無人看過他的臉,可在那副面具後面隐藏着卻是一個劍士的臉,他一定是鎮靜的,面對危險也不會驚慌,使出自己所學的一切去戰鬥,他不是無面之人,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尤涅若。

尤涅若躺在陽光下,樹蔭剛好遮住他,讓他感覺很陰涼,一個圓形草帽搭在他臉部,翹着腿,悠閑的享受着這份涼爽,劍安安靜靜的在他的身邊,不曾離去,這把劍已經跟他已久,細長的劍刃,棕黑色的光澤,東方式劍柄,那是一把不同尋常的劍。

海浪侵蝕着岸邊的巨石,海灘邊到處都是動物的殘骸,他醒了,戴好了草帽,拍了拍身上的灰,左手順手拿起了那把細長的劍,劍刃朝下蕩在後面,尤涅若吸了口氣,感受着海洋之氣,海風吹過,輕撫着他的臉頰,沒有戰鬥,沒有危險,他感到很自在。

多少年過去了,這裏依舊荒蕪人煙,他來到這裏之前,島上還有一群食人魔,尤涅若用已學的生存技巧保護了自己,慢慢也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了這些食人魔,他學着搭建自己的屋子,用島上的高大樹木,采集食物,尋找着修煉之地,靜谧之地,他在一處泉水湍急的懸崖邊找到了山洞,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自己的劍,在那個山洞裏面找到一把武器,也是現在一直帶在身邊的劍,那把細長的劍,劍之初散發出黑色的氣息,之後逐漸變亮,劍氣像是鋒利的刺,又像是腹中傷人之語刺痛着人的心,尤涅若第一次握住那把劍的時候,發現了強大的力量,雖然還控制不了,但經過不斷的修煉,他終究還是和這把劍合二爲一,此時的劍,不像是武器,更像是朋友。

尤涅若站在海邊,眺望着遠方的海浪,一層疊着一層的沖向岸邊,擊打着巨石,之後褪去,再次沖向巨石,回環往複循環了無數次,好似不放棄的渴望着有一天擊退巨石,可并沒有用。

陽光從他身邊撒過,鋪在了海灘上,此時的尤涅若更像是一個浪人,又像無語的詩人,美麗映照在這片無境之地。

“好久沒有看到這麽美麗的陽光了。”尤涅若自言自語道,聲音沉穩,渾厚,長年的寂寞帶給他的隻會是一顆蒼老的心,如今四十而立的他再也不像當年那樣。

不及當年自己,可依舊屹立不倒的他學會了很多,面對無盡夜晚的寂寞和孤獨,他開始驚歎歲月帶給自己的不僅僅是容顔的改變,更多的卻是人心的改變,豁然,樂觀的自己,可能沒有什麽可以再擊垮他,尤涅若,就像是一個字典裏面的褒義詞一樣傳頌在後代世人的嘴裏,也可能無人記得他,什麽是感情,以前的尤涅若會毫無顧忌的奪取任何人的生命,此時的他卻不同當年,可能會靜下心來,和劍刃下的生命座談着人生和時間,這就是他的改變,歲月留給他的禮物。

“是時候回去了。”尤涅若注視着遠方,這個世界不再像以前,它在改變,這個星球正在改變着,一步一步的改變,不好說是變好還是變壞,但他卻感覺到了,未知的生命總會降臨,年存已老的生命也會去該去的地方。

這一切終究會來到,早日醒來不如早日看清。

尤涅若的劍随海風的聲音戰栗,他知道,回去的路不會太漫長的,現在的自己也不會太遲。

種族中最後一人,永遠都不會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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