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火海,燒的可不是樹林子,而是活生生的人。
現在,總兵大人才徹底明白了那鐵鳥上拉出的“尿”是什麽玩意了。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無數的将士渾身是火,慘叫的在地上打滾,想要拍滅身上的火焰。
可惜,終歸是無濟于事。
一時間,聯合軍的隊伍裏就好像是人間地獄一般。
凄慘的叫聲響徹雲霄,無數的将士就這麽被活活的燒死,燒成一堆黑炭。
到了後面,更是連慘叫聲也無法發出來,一個個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機。
空氣中,人肉燒熟的那種刺鼻的酸臭氣味連黑金軍那邊都能聞到,不少戰士都捏住了鼻子,用嘴呼吸。
可是,用嘴呼吸更惡心,好像自己就在吃人肉一般。
頓時,這些沒上過戰場的樂鎮新兵們不顧各自軍官的命令,紛紛跳下車,扶着車身,劇烈的嘔吐起來。
而老兵,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人被燒死,饒是經曆過數場戰鬥,也不免有些臉白。
“将…将軍,救救我…救救我。”
一名被火燒傷的聯合軍士兵全身被火焰熏得漆黑,鮮血直流,一雙枯瘦的手死死的抓住總兵大人的右腿。
這是他生命的最後時刻,這最後的一番話,徹底的打垮了總兵大人那已經十分脆弱的心理防線。
愧疚與悔恨,不甘與懊惱,充斥着他的大腦。
此刻的總兵大人,已然徹底失去了理智。
“锵!”
總兵大人猛地拔出寶劍,斬斷了這名已經失去生機的将士的手臂,并将他的斷臂毫不在意的扔了出去。
而這一切,全都被周圍殘存的聯合軍将士們看在眼裏,士氣越發低落。
總兵大人兩雙眼睛充滿了血絲,看上去極爲駭人,他目光朝向了黑金軍的方向,舉起寶劍,大吼一聲:“全軍沖擊!爲死去的将士們報仇!”
然而,周圍的将士們卻紋絲不動,一個個的反而不由自主的在往後退卻。
他們被打怕了,這支黑金軍實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周圍将士們的怯弱模樣,總兵大人如同瘋魔一般,瘋狂的砍倒了身邊的幾名緩緩向後退的将士,對無數震懾住的将士們命令道:“後退者死!督戰隊何在!”
“在!”
“但凡發現任何臨戰退縮者,一律當斬!”
“諾!”
一名名手持長刀的将士們出現在隊列的最後方,将長刀對準了這些同袍們,但凡有人膽怯畏戰,當斬不赦。
然而,黑金軍可沒打算要和聯合軍來一場殊死較量。
在火海攻擊之後,各車迅速發動起來,整個車隊以錐子型陣列,打算一舉沖破敵軍包圍圈,在四十萬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看着黑金軍的這一輛輛“鋼鐵怪物”飛速的向他們駛來,聯合軍的軍官連忙指揮布陣抗敵。
一名名盾牌兵迅速站在全軍陣列的最前沿,将高大的盾牌豎起,似乎這樣,就能阻止黑金軍的車隊無法沖破他們的陣型。
與黑金軍車隊迎頭撞上的便是聯合軍的五萬騎兵部隊。
在進入黑金軍車隊五百米的射程範圍之後,這五萬的騎兵部隊便被黑金軍密集而強大的火力給打的落荒而逃。
無數戰馬中彈倒地,倒黴的便是坐在馬匹上的騎兵将士。
戰馬集群奔騰而過,這些人盡皆被無數随之沓來的馬蹄給踩成了肉泥,隻有少數人幸運的逃過此劫。
随着黑金軍兵力裝備的提升,騎兵部隊對黑金軍已經完全失去了威懾力,隻能淪爲樂鎮新兵們的移動靶。
每輛運兵車上的篷布在出發前就已經撤去,轉而代之的是車廂内兩側堆砌的沙袋,和那一挺挺架在沙袋上的輕重機槍。
平均每輛運兵車上都有一挺**式重機槍和三挺九五式班用機槍,這麽強大的火力,将每輛運兵車都變成了一個移動的堡壘。
五萬騎兵部隊,在戰場上也隻不過堅持了幾分鍾而已便匆匆潰逃。
光是一個照面,聯合軍的五萬騎兵部隊便損失了接近兩萬人,在潰退的路途中,又不斷傷亡,總計傷亡數量約爲三萬人。
看着騎兵部隊猶如喪家之犬般逃回,總兵大人不由感覺胸悶無比,隻覺口中一甜,一股濁血猛地噴了出來。
旁邊的親衛連忙扶住,并飛快的将總兵大人給帶下戰場,退往後方。
而臉色萎靡的總兵大人任由身邊人将他擡走,兩雙眼睛卻始終盯着已經結成了盾牌陣的聯合軍。
然而,總兵大人卻眼睜睜的看着黑金軍的那些“鋼鐵怪物”輕而易舉的撞開了盾牌陣,将盾牌壓成了一團麻花,總兵大人這才凄慘一笑,閉上了雙眼。
此戰之後,他這個總兵大人隻怕是保不住了。
南守州衛戍部隊裏的那些家兵私兵們損失那麽巨大,更有許多家族來鍍金的子弟戰死沙場,哪怕黑金軍被剿滅了,他也必須爲這事買單。
恨黑金軍?不恨,恨的反而是那兩支聽調不聽宣的湖州軍和韓家軍。
在戰鬥進入到白熱化的時候,湖州軍和韓家軍便急急忙忙的向兩側拉開了距離,直接讓南守州衛戍部隊的薄弱兵力作爲犧牲品,而他們兩軍則不會付出特别慘重的代價。
這仗已經敗了,但必須要有一個人來作爲替罪羊,承擔所有的責任。
而這個人,便是南守州總兵大人。
正午十二時,黑金軍車隊已經沖破了聯合軍布置的第一道封鎖,聯合軍的二十萬人被他們遠遠的抛在了身後。
滾滾黑煙遮天蔽日,戰場上伏屍無數,猶如人間地獄。
在下午一時左右,黑金軍再次沖破聯合軍布置的第二道封鎖。
下午三時,黑金軍輕而易舉的殲滅了部署在山谷隘口處的聯合軍五萬兵馬。
由此,突圍成功。
此戰,黑金軍共犧牲三人,卻取得了又一次的重大勝利。
而這次勝利,也标志着黑金軍大崛起時代的來臨。